不明真相的讨论声又响起……
对讲机轻响一声,兑换处的美女立刻接通,应答几句,然后对她们说:“恭喜,有一个很坏的坏消息……我的老板想见你们,讨论一下欠款问题。”
“那就走吧。”温焕痛快回答,充满了不畏艰险的凛然,转头看见陶清扬还抱着一堆用一次性手套包装的零食,又问,“能给我个袋子吗?”
兑换处美女,“……好的,假如你们还能离开的话。”
“我的命一向很大。”温焕不咸不淡地说。
或许是她们的傲慢态度激怒了赌场老板吧……有资深的赌客小声讨论,毕竟这里的主人洛克先生,可是很恐怖的,对了,那三个骰子呢?不会被晃成粉末了吧,手劲儿这么大,不然怎么他们脸色那么难看呢?
自从踏入赌场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她们的收获有,一大包零食,一扎果饮,一个带路的人。知道的说是刚玩了骰子,不知道还以为是郊游归来呢。
“老板平时不来这里,你们刚才的挑衅行为被他看见了,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引路的那位美女感叹一句。
没人理她,所有人都忙着走路,走过这段长廊,尽头就是目的地。
温焕当然不是来送死的,也没有兴趣用自己的辛苦钱给一个赌鬼还债。
在掷骰子的游戏中,她只关心一件事——对方是怎么出老千的。骰子是双方共用,没可能做手脚,那么问题,只会出在骰盅上。
确切的说,是她们用的骰盅,内部薄厚不均。
对于瞎摇一气的人来说,做不做手脚都没区别,但对于通过擦过内壁把骰子摇出想要点数的高手来说,问题非常严重。
地下赌场也需要信誉,赚笨蛋的钱容易,可高手的钱也是钱,也不能任由其白白溜走。
温焕一掂量骰盅就发觉出重量不对劲了,这是大部分摇骰高手的盲点,为了保证手指的柔软灵敏,他们很少干活,察觉不出骰盅内部每个地方的重量差异——顺便说一句,温焕这招是在厨房称肉练出来的,说是二两排骨,那就绝对不可能是二两一。
而杜堂堂前两次故意输掉,只为了把骰盅内部的顶端撞松。
对面清秀孱弱的男人看见的,就是骰盅面对自己,三枚骰子镶嵌在内壁上的样子。
六个六。
但他不能直接说出来,温焕之前的故意找茬和斤斤计较,就是为了让自己身边聚起一群人,摇骰结果出来后,如果他们当众点明这点,周围的人也一定会发现赌具有问题!
温焕的目的,只是想借着机会,引一条鱼上钩而已。
突然冒出来一个人,还清了死者的烂账,还在赌徒中间留下传说……保镖背后的势力知道后一定会起疑,她等的就是对方沉不住气来调查。
可凡事总有意外,温焕没想到赌场身份成谜的老板会见自己!
本来想钓小鱼,结果大鱼上钩了,这是好是坏?
心里的疑问再强烈,也没人会轻易离开。都走到这一步了,谁舍得走?况且只要有一个人脚步迟疑,说不定从哪里冒出来几个剽悍的护卫,“请”她们继续。
走廊尽头的是一扇暗门,门框有磁铁锁,轻易无法突破。引路人在门的某一处按了一下,接着恭敬退到一旁,“洛克先生请你们进去。”
这个名字让所有人心脏震动一下!
洛克先生,就是Mr.Moon的真身吗,那个善于隐藏的阴险角色,会轻易见她们?
硬着头皮上吧!
温焕打头,杜堂堂紧跟,牧祎被夹在中间,陶清扬殿后。这个顺序是她们眼神交换之后确定的,陶清扬甚至为她们的默契感到不可思议!
先是友好交流,不行了再武力胁迫,牧祎作为知识分子必须重点保护,况且她身上至少揣了一百支不明试剂,至于自己……呃,负责拿着食物等清场了给大家吃吧。
“欢迎你,我的女士。”
门内是另一方天地,明亮的光线堪比阳光不要钱一样从天花板泄下,纯白柔软的地毯一尘不染,踩上去仿佛在云端,而豪华沙发的质感,光是看着就让人觉得会沉沦其中。
在场的姑娘们怎么说都算见识过的人,但也没见过这么奢侈的!
“这里的女士有很多位,不知道你说谁?”温焕这才看见沙发上懒洋洋躺着一个中年男人,半开玩笑地问。
“当然是每一位。”有些半白头发的洛克先生,眉眼俊朗中透着身居高位者才有的深不可测,他笑了笑,举起手中的酒杯,“请坐,希望你们满意我的沙发。”
杯中暗红的液体流转,镶嵌着宝石的茶几上还斜放着一支红酒。尽管在各种影视作品里,主角彰显身份时喝的82年拉菲都快凑出一个太平洋水量了,但她们眼前这个,显然也是汇成“太平洋”一份子。
“把幼海豹皮坐在屁股下面,我的良心会不答应的。”话虽这么说,温焕只是皱了皱眉就入座。
女士们纷纷坐下,洛克先生才道:“想要来一杯红酒吗?你们不会也怜悯葡萄吧?”
“中国人喝酒都是有原因的,要么借酒消愁,要么庆贺某事,我们为什么要和你……来一杯?”温焕轻松应答。
洛克先生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给了她理由:“就因为……你们都是从我手下捡回一条命的人吧。”
作者有话要说:总觉得我的主角们都有一种“把任何高大上场面变成说相声”的逗比技能……
☆、第97章
想杀死而没有杀死。
他是什么意思?间接承认了那些事情都是自己做的吗?
想到肩膀上未曾消失的疤痕,温焕的声音不自觉带上怒气,“我觉得这个理由不够充分。”
“那就因为,我决定不杀你们了吧。”洛克毫不介意她的态度,“虽然这还是第一次,但女士总是能得到特别待遇的。”
没人有捡回一条命的庆幸。
现在身处人家的地盘,到离开之前,永远不能保证安全。
“去拿几个杯子来……”见没人搭理自己,洛克先生低声喃喃,像是说给自己听,但门已经打开,有个高挑的女人端着放置托盘的杯子走进来。
那个人长着一张典型俄国女人的脸,杜堂堂认识,她的名字是达尼娅。
一位接受过专业训练的狙击手,来给人端盘子。她把托盘放在茶几上,拿起红酒瓶子往每个杯子里倒了一点,然后走到洛克先生身后,负手而立。
温焕拿起一杯闻了闻递给陶清扬,又自己拿了一杯,“不喝白不喝。”
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橡胶封口的长玻璃管,牧祎咬开以后先喝了口里面的液体,又拿过属于自己的那杯酒,抿了一口。
“这是什么?”不喝酒的杜堂堂问。
“综合解毒剂。”
洛克先生好笑地看着这一幕,摇头,“我不会杀你们了,已经确定了没有用,我这个人就很容易放弃。”
放弃?
这两个字勾起了杜堂堂的回忆,若有所思地望了达尼娅一眼。曾经受人指示潜伏在牧祎开会的必经之路上,可她既然光明正大地出现在这里,就表示洛克真的放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