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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瞳(3)

天旋地转间,胸口一阵翻搅。关腾尚且来不及弄明状况,喉头已涌起一股酸涩。

“呕……”一把推开搂在自己腰际的手,将半个身子侧出床外,张口便吐出酸水。

晚上没有进食,从被拉来酒楼至今,俩人便是在这上等天字房内喝得昏天黑地。

关腾本就不善饮酒,往日与关越凌出城洽商,全是关越凌给挡住进酒。更何况在外,关腾是仆关越凌是主,大家争相进酒的对象,当然也该是身为主子的关越凌。

然而,回到潼城就不同了。关越凌想要喝酒,通常都会抓上关腾。美其名曰教他喝酒,实际则是喜欢看关腾醉酒的模样。

只是苦了关腾,每一次都喝到作吐,尽管如此,还不得违背主子的要求。

关腾也算是关家的当家之一,做管家做到这份上,怕也够窝囊的。只是,忠心的关腾始终信奉着:主子的命令都该听,主子的要求必须遵从。

关越凌看着狼狈趴俯在床沿的关腾,心中的欲火被这么一折腾,灭了不少。眼底有些愧疚,然而脸上却依旧死硬冷淡。

伸手将人拉起,靠在自己的胸前,一手拍着他的后背,一手环住他的腰。“怎么样?很难受吗?”

关腾迷糊中听见有人询问,似乎在安抚自己。能在房中了除了自己,就只有少爷,脑中恢复一丝清明,挣了挣奈何无果,便也由着去。

晃了晃头,用颇为含糊的声音说:“少爷,没事。”

没事?连话都说不清了,看来是真醉了。

双眉微皱,看着连呼出的热气都带着醉意的男人,关越凌轻轻叹息。

罢了,是自己过于心急。

静静的搂着对方,感到对方僵硬的身体慢慢舒缓下来,呼吸也慢慢趋于平缓。心中涌出一股柔意,深邃的双眼一瞬不瞬的看着怀里的人。

轻轻抚过他的发尾,又抚过他双鬓的微白,双眼中慢慢浮起一层笑意。

“嗯……少爷……”

似是喃咛的低语,牵动了关越凌心中脆弱的一角。看着闭着双眼的男人,眉间那抹不安的拢起。关越凌轻佻眉峰,抬手将之抚平。

怀里的人微微动了动,却是下意识揪紧了自己的衣袖。心不可抑制的鼓动,忍不住俯□,将俩人的距离拉近。

近在咫尺的容颜,让关越凌的双眸转为深沉。忽而瞥见那眉角下的一条疤痕,本欲落在唇上的吻,改为吻上那不明显却格外刺眼的伤痕。

这是自己十六岁那年,为了保护自己而受的伤。

也是从那之后,自己不再承认他为师父,不再跟随他身后。

他要他,而不仅仅是师徒。

将人放倒在床上,用自己的衣袖擦了擦关腾额头的汗水及唇边残留的污迹。瞧见他胸口敞开的衣领,粗糙的大掌忍不住覆贴其上,然而下一刻,猛地抬离,握拳收紧。

他终究不忍心伤了关腾。

替关腾拉拢衣衫,关越凌静静的守在榻旁。只这样看着他,心情便会觉得平静。

一阵风响吹动门板,高大的男人默默起身,轻轻的走到窗边,将微有缝隙的窗户合紧。转身探看床上的人,见他睡的安稳,这才踱回床边。

外头下起了阴雨,空气中带着潮湿。

这样的天气,让关越凌看着关腾的眼里多了抹忧心。

凝思片刻,关越凌动手掀开关腾的衣服下摆,褪去了他的外裤,将那左腿曲起,架在自己的双腿上。运上了二层功力,轻轻的揉捏着脚踝处。

关腾的双腿走路微跛,阴雨天便会犯疼。自从他身为自己的师父起,便已经落下了这残缺。自己多次询问过爹,只是爹不肯说原因,而关腾更是避而不谈。无奈下,自己也只能作罢。

这么多年来,关腾虽然不提,然而自己看得出。在他心底,始终有个结,不让任何人碰触,不让任何人探知的心结。

关腾的跛脚,在潼城人眼中看来,带了同情;可随着自己在外经商,行走他国,外头的人却给予了更多的不屑与轻看。

为了能治好他的腿,自己派人寻遍了五湖四海,请人来治。却不料每一次都被关腾拒绝,每一次都让自己忍不住脾气暴怒。

想到这里,关越凌手中力气一重,引得睡梦中的人一阵痛吟。

“该死的。”忙收了力气,将那被自己捏红的脚踝塞进被褥中。倏地起身,牵走了桌上尚未喝完的酒壶,大步出门而去。

他没法再多待下去。

关越凌知道自己的脾气,每次失控都是因为关腾。如今的关腾已没有昔日那般对自己维诺恭敬,也学会了稍稍倚靠自己。

这种情况下,若是今日自己失控强要了对方,那过去几年来花费的心血,乃至这十几年来的忍耐,只怕都会付诸流水。

而他,绝不会让这种事发生。绝不!

作者有话要说:>.< 这边开坑不会影响楠竹的更新。

以后很长一段时间,这文都会日更。

希望各位帮找虫子T T

3

3、意外之外(一) ...

最近潼城不太平。

先是意外的沙暴摧毁了粮仓,导致全城的供梁受到影响。好不容易忙完了重修之事,又不知哪国起风雨,招揽了大批的江湖客前来潼城停歇。

潼城是个大城,却也是这片沙漠中唯一的能歇脚之地。

如今涌入大批外来客,加之络绎不绝的商旅,各个客栈满了不多,连得大街上,都搭起了简陋的帐篷。

这样一来,热闹的集市成了“闹市”,那些个争吵动粗,当街滋事的状况时有发生。

潼城的管理制度向来严谨,然而面对每日突如其来的各种变故,连得原本严明的潼城长老们,也皆是头疼不已。

无奈下,长老们你推我我推你,最后派出了代表找上了潼城里最好说话的关家管事。

“腾管事,您看这些事应该怎么办?”

年轻一辈的新任长老规规矩矩的询问。

“腾小子,这事你待管管啊。”

稍有些资历的老一辈长老不容拒绝的扔事。

关腾也不多说,不管是哪边递来的事,统统揽了下来。

于是,忙到昏天黑地自不用说,出门上街的几率也就多了不少。

只是,他的外貌异于常人。若是潼城中人便也罢了,只现下明显外来者居多,为了避免麻烦,关腾总会在出门前将那只明显带蓝的眼睛蒙上,只露出那只乍看之下与黑色无异的右眼。

今日先要去东巷街口跑一趟,那边被东堂主暂押的外来客自称是漠北来的有名人物,长老们催了两天,定要让自己在今日太阳落山前将事情给办了。

刚跨出府邸大门,却被人堵了去路。

关腾一愣,看见来人面貌,随即恭敬的弯腰行礼。

“少爷,您来了。”

自那日酒醉离开,关越凌为了让自己冷静下来,多日不再出现。他回到了自己的祖屋,将自己关在房中闭关。如今连着七八日下来,武功有了些微突破,心性也实在再难平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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