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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10)

,不曾料想的人此时却出现在了他的眼前,让他忍不住愕然,也只能生生停住笑,默默看着走进院落的高大男人。

“参见王上!”

小萨子还想对聂远之的笑声表达抗议,不料却在转眼间看见了身穿镶金蟒袍的威仪男人。吓得他立刻跪拜在地,俯首行礼。

似是被小萨子的举动唤回了神。聂远之从那贵妃椅上缓缓直起身,皱了皱眉看着空空如也的地面。自己的靴子又不知被自己踢飞至了何处,无奈下只能赤着双足落了地,刹那间刺骨寒意从脚底钻进,令他微微晃神,却只能暗怪自己:当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伏臣远之,参见王上。”

撩起了衣摆,滑落了狐裘,这风吹得也就更冷了。

跪落在地时,那膝盖还发着颤。远之不由暗暗决定,下次该让小萨子带些针线布匹来,将膝盖处的里子给加厚了,以备不时之需。

视线垂落在地面,他与小萨子静静等着高高在上的琳琅王赦免两人跪拜之礼。只是久久,才等来令他颇为失望的一句。

“你先出去。”

琳琅王开了尊口,于是小萨子便很没义气的抛弃了他。没得到男人的命令,他不得起身,只能继续看着冰冷的地面,仔仔细细的看着,集中精力的看,看那些缓慢爬动的身影。

呵,原来这大冬天的,地上还会有蚂蚁,真有意思。

一双黑色宣靴出现在他眼中,彷如大山般阻隔了那些小家伙的路途。不过那些小家伙还真有毅力也很聪明,没有选择走那山上的捷径,却选择了绕道而行。

恐怕,它们也知道了,这上不是随便就能过的。若是上了险峻的山,便有可能有去无回。

“好玩吗?”

“嗯。”

根本没将心思放在对话上,只是本能的应了声。却在下一刻立马觉得不妥,只是似乎已经为时已晚。周遭的温度骤然又下降了不少,而其原因,不用抬头,聂远之也能猜到。

“王上,伏臣刚才一时失神,望王上责罚。”

他还想要他的小命,还想过这般日日幽静恬淡的美日子。所以,他决不可让琳琅落了口实去。

琳琅看着一径垂头的聂远之,心中冷笑。想到之前初见后的几次交锋,再比较如今的他,顿时觉得怒火蹿升,却又在下一刻全数灭了去。

好,非常的好。他就是要这么个恐怕连墨彻也未曾见过的聂远之,这正合了他的意。

嘴角勾起冷笑,随之只手弯腰,带着几分蛮力

将人从地上拉了起来。

“罚是要罚,却不是为了这桩。爱卿可知本王为何这么说?”

爱卿?

这一声称呼又让他走神了。

“伏臣不知。”

“又该罚了。”

琳琅向来是个行动派的人物,前一句刚说完,下一刻便将人拽入了怀中,肆意吻上对方的双唇。带着惩罚性的吻,没有温柔,只有啃咬与掠夺。

“再来。可知本王为何罚你?”

琳琅觉得他有些小看了聂远之的魅力,不过简单的一吻,便让他的身体起了反应。

“伏臣不……”

这一回,还没等他说完,男人又一次吻了上来。狂放依然,掠夺依然。

“这回知错了吗?知是为何了吗?”

“伏臣……”

又吻了,这是他所认识的琳琅?这真的是一统北国三十六部的琳琅王?他怎么觉得眼前的男人只是个市井无赖地痞流氓?

“……这回,知道了吗?”下头的兄弟已在叫嚣,眼前人若是再不给自己一个好答案,那就怪不得他了。

“臣知了。”

知道知道,这还不知道,他也没脸活了。不就是个称呼吗?用得着那么斤斤计较,何况一字之差而已,堂堂北国的王上,怎地就如此小心眼儿。

琳琅心底有些失望,不过他还是松了手。只是不经意间触得聂远之冰凉的手,不由微微蹙眉,视线瞥及凉亭中的贵妃椅,还有那件白色狐裘,最后做了件令双方都各自怔愣的事。

他解下自己披在王袍外的黑貂披肩,顺势披上聂远之单薄的双肩。然而见到对方眼底的惊讶,心中一时尴尬恼怒,方才露出的温柔瞬间褪得干净,徒留强硬冷漠。

“为本王养好身子伺候本王,这可是你亲口所言。”

聂远之垂下头,轻轻应答:“是,臣遵旨。”

他想,他似乎开始慢慢了解琳琅此人了。这对自己来说,该是件好事。

几不可见的浅笑微露,身子上回暖的温度慢慢渗入心里。

“还有,以后若是再说错了话,这罚得可就不似刚才那么轻了。”

伏臣伏臣,从初见时就令他心生厌恶的称呼。聂远之现在是他的臣,不该再带着任何其他的喻意。

“是,臣明白。”

“还有,不准再跑到外头躺靠歇息,要睡给我进屋子里去睡。”

“是,臣领命。”

“还有,不许给本王赤着脚到处跑。”

“是,臣晓得。”

“还有……”

聂远之喟叹,难道他们北国的人,其实个个都是天生话唠吗?小萨子是,眼前的男人也是。其实也对,连一国的王都尚且如此,别提是下头的人了。

“聂远之,你有没有听本王说话?!”

“是,臣听着。”

琳琅双眼喷火,这家伙在骗谁?他分明瞧见他又走神了,这是见到自己后的第几次了?

抿紧了唇,高大的男人绷紧了脸,胸口剧烈起伏。突然双臂一捞,直接将人抱了起来。感觉到怀中人的挣扎,他更是加重了手上的力道,捕捉到怀中人瞬间的震惊无措,他心中忽然就高兴了起来,一扫刚才的不悦。

大步走向屋内,怀中人已经静静的停止了挣扎。而琳琅这才感觉到,他的身体轻得可怜。想到他身上的伤病,不由决定过一会儿要去白辞那走一趟。

屋内的摆设很简单,干净清爽。不过那些桌椅上老旧的痕迹,依然让人一眼就能看出此处的冷凉。

琳琅踏入屋内,脚下的步子停了停,随后将人放到床上。环看四周,陌生的坏境勾不起他丝毫的记忆。

几日前床榻上的聂远之当众对自己提出要求,害他被亲信取笑,丢了琳琅王的颜面。暴怒之后,他再次狠狠要了聂远之,却也差点令他真的魂归天去。

事后,人是救了回来,但白辞再三警告自己适可而止。而心里头,琳琅其实颇为后悔,自己好不容易换回来的人,怎可就这么随随便便的死了。

所以,他下了令颁了旨,封了他个闲散的参里之职,顺道派人给他从王宫里头腾出了间院落让他搬来住,还调来了小萨子随侍。

连日来忙于政事,他没有转来探望,一则是想让他养养身子,二来也是不想彼此再针锋相对。以免自己一怒之下真杀了他。不过看来聂远之并非如自己想的那般固执,他适应得显然比自己想象的好。只不过这里的环境差了些,唯一可取的便是清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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