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竹(13)
像是疯了般的大笑,只是心底有的却只是痛与涩。眼底酸疼难忍,然而陆云却努力不让自己表现的软弱。
南竹,原来早在入楼的那日起,自己便是在意你的。可惜,自己却不知道该如何与你相处;可惜,自己只会愚蠢的一次次伤害你。
陆云垂下头,沉默的站在原地。
一旁的南竹想上前安慰,却不知该如何做——因为,他开不了口,也无法开口。
唇张了又合,反复几次,终究只有心底的一声喟叹。
然,此情此景却被陆云看进了眼里。
想到刚才烟荷的话,自己的心中突然豁然开朗起来。
他怎么就忘了,即便再多的钱,也比不过一个——权!
今日,他看着南竹从他身边被人带走;来日,自己定要真正的站在南竹身前,将他从对方手中接回来!
“我陆云目不识丁,我陆云是个下人,我陆云出生贫寒。然,我陆云不过十八!”说完,陆云深深的看了南竹一眼,转身离去。
十年寒窗,对陆云来说,还不晚。
9、第八回 ...
有朝一日,他定然会给南竹今日所言的生活,不负所言!
作者有话要说:日更在继续= =这文冷则冷矣,但偏生某炎越码越欢喜= =!为嘛呢为嘛……囧,果然,本尊的萌点在丑受残疾受吗……OTZ……
这半章被我爆了= =!!!!还有,烟荷不坏,真不坏……
10
10、第九回 ...
直到陆云离去,南竹依然看着那已无身影的长廊。无声的心中叹息,只不知这一次对陆云来说是福是祸。
“南竹。”
那清冷的声音自身后传来,南竹才想到那烟荷还未离去。恭敬的转身微微垂首,等着烟荷开口。
目光一闪,烟荷却未想到,自那一日红阁内的故意刁难后,南竹依然能如此平静的面对自己。自己早就感到了南竹的与众不同,只不想,那日不过恰巧须臾数眼,便让主子对自己下了那般命令。
不错,若非主子提前传令,她本也无意太过为难一个下人。
心中无奈一叹,南竹啊南竹,你若有那闲情担心陆云还不如多替自己的将来考量。主子是何身份,烟荷心底明白。那样一位人物,又为何特意来只为一个南竹?其中缘由,主子既然不说,自己便不敢也不该问。
“兰花的事,便此作罢。既然齐公子要了你,也算是你福气。放心,我自是不会多加为难。”烟荷平和的说着,似又回到了南竹初见时的那般清雅。当日为难自己时的模样,在脑中突然就显得那么模糊。“原本,你该虽公子离开。然,公子遣人送来口信,暂时有事已离开清泉镇。你便在此等他归来吧。日后,这下人自是不必做。明日我差人送些银子过来,你好好歇着。”
这番话说来,也算是烟荷心底的一些私心。毕竟当日让这可怜少年受伤,心里并不好受。主子不知何日再归来,这段日子,既然南竹已不是楼中人,自己便也能待他好一些。不用再顾着他人的目光,顾着嬷嬷的心思。
听闻烟荷所言,南竹低垂的脸上微露惊讶,而后嘴角微掀,抬头看向烟荷,眼中带着的尽是感激之情。
烟荷虽脸色淡漠,心里却觉得温暖。也不再多言,带着身侧的晚翠趋步离开。
南竹看着俩人身影渐远,这才缓缓敛起笑意,抬头默默的看着那一轮弯月,动了动唇,无声的喟叹。
静立片刻,突然觉得尚未痊愈的身子有些犯沉。南竹抿了抿转身欲回屋子,不料身后不知何时便立着一堵人墙。吓得南竹惊恐的退后几步,摇摇晃晃。
尚未立定,那人墙一伸手,南竹只觉下颚被人一下抬起,那双冰冷的眸子便映入眼中。
是他!
南竹心里暗惊,努力保持着镇定,然颤抖的身子出卖了他此时内心的情绪。
“不过如此。”
南竹听得对方淡淡的吐出四字,接着那手一松,自己的头再次获得自由。
“进屋。”不看南竹一眼,黑衣男子转身步入那狭隘简陋的屋子。身后南竹,犹豫片刻,便尾随而上。
才入那屋,尚不及南竹关合屋门,便听得“砰”一声。
南竹瞪大双眼,就见那男子揪着胸口 ,一手撑着床沿,却已是双膝跪地。
见此情形,南竹不疑有他,立刻合上木门,继而走到男子身边。这一回,男子主动向南竹伸出手来。
南竹心里吃惊不小,然而却丝毫未曾犹豫便搭上了男子的脉搏。
认真的面容带上肃然,接着眉心微微蹙起。黑衣男子恰巧抬眼,见得南竹此刻面容,心底竟是微动。随后,又对上南竹的双眼,立刻被眼底露骨的责怪惊住。
唇角微翘,黑衣男子竟是露出笑容来。连他自己也莫名的情绪,来的突然却无法抑制。
“从未料到,师父过世后第一个如此待我的人,竟会是个又哑又丑的青楼奴仆。”男子的声音沙哑,即便不带任何情绪,也带着森森的寒意。
南竹不语,伸手在男子面前划书着:你的伤需要好好调理。
男子敛了笑意,看着南竹,半饷淡淡开口:“阎绝杀。”
南竹错楞,不解的看着对方,随后似是恍然大悟。而男子却已不再言语,躺上那简陋的床铺,闭上双眼。
苦涩一笑,南竹想到的是:今日,怕又只能在地上睡过了。
才这么想着,那床铺上的人动了动,声音自南竹面前传来:“上来。明日将药材备齐。”
上去?上哪儿去?
南竹傻傻的站在原地,而床上的阎绝杀却已不耐烦。狠狠睁眼,一把拽过南竹,将他拉上床榻。就着简陋的床铺,将人一半环在胸前。
南竹吓得不敢动分毫,此人行为放肆,性格乖张,又任意妄为。自己还是少惹为妙。只盼明日尽力将药材配齐,让他伤势早日好转离开。
然看着南竹瘦弱背影的阎绝杀,可不如南竹所想。自刚才在暗处听得几人对话开始,他对南竹的看法又有了改变。他很想知道,到底如何,才能让身前此人眼底出现——绝望。
只是如今,自己尚且不能将他带走。得知齐澜行踪后,自己必然要去了结这笔麻烦的买卖。更何况,黄泉楼里,尚有几桩不得不处理的要事。
至于这名唤南竹的小哑巴,待那些琐碎了结,再来带走他吧。想来,那齐澜买下他,还不知是否能留着命再来带走他不是么?
如此思索着,阎绝杀竟又扯了扯嘴角。
或许连他自己也未曾注意到,他今日在此脸上露出的笑容竟已抵过了过去以来的二十年。
一夜无梦,南竹睡的极好。醒来发现床上已只有他一人,不仅后知后觉的一身冷汗。他竟然能在这么危险的境况下这般熟睡,看来自己那份美其名曰随遇而安实则为无脑的心态,比以往更胜一筹了。
床上留有一张字条,简单的写着守字。南竹无奈一叹,准备先行梳洗。而正是这时,门头传来一阵敲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