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竹(25)
南竹恍然大悟,他不曾料到齐澜会说出此番话,也不曾想到他竟看出了自己的心思。心中微动,异样的感觉悄然萌生。
主子还不曾回答,是否允南竹出府。
南竹撇开心中莫名而起的感觉,旧事重提。
“明日我陪你去。顺道,回一次冠玉楼。”
愕然的看着齐澜。南竹发现,他似乎总能让自己吃惊。
齐澜见南竹的模样,却是笑着摸了摸南竹的发顶。“去见见烟荷姑娘,还有那丫头晚翠。你这般性子,今日事后,定然是会挂念的。”齐澜话到一半,又突然一改话锋,转而道:“不管过去如何,小竹子现下是我的人。过去既是不再,便从今日起好好留在我身边。”
面对有些霸道的说辞,南竹却没有一点厌恶反感。
唇边荡开笑容,这一次是发自内心的感激。南竹忽然觉得,有齐澜这么个主子,也不坏。
照顾大人的日常起居,在大人回府时随侍左右,伺候大人沐浴,满足大人需求……
齐萧不厌其烦的在耳边唠叨,而面对他的话,南竹越听脸色越差。
前几点尚可做到,最后几点,还待看自己有没有这能耐。又或许,是自己会错意,错怪了齐总管的语意。
昨日齐澜回房,自己便被齐萧唤了去。交代了一些事宜,今日天尚未明,便又不厌其烦地前来叮咛。
南竹过去并未做过小厮,难免有些手忙脚乱。故而齐总管命自己在一旁学习,而他今日则依旧例行着他齐家大总管每日必循之事。
“南竹,明日过后,便该你自己伺候将军了。”
南竹点头,按着齐萧的吩咐,在一旁细细的看他作为。
见齐澜出屋,南竹原习惯般的低下头,却想到昨日他离去前的话,半途又抬了起来。
齐澜早就看见了南竹的身影,晨光中的他一身干净的白衫,清瘦的身形略显单薄,那不卑不亢的模样,比往日的恭敬更顺自己新意。
不由抬脚往他走去,到他身前,才见得他对自己弯腰行一礼。
“今日说好出府,待早朝过后便可。”稍许犹豫,齐澜还是开口吩咐:“随我来吧。”
一旁的齐萧错楞的看着齐澜,见他命南竹跟在他身后,转念一想,便猜到了自家大人的打算。脸上不禁露出惊讶,大人竟是打算让南竹做了随从,跟去皇宫侯守下朝吗?
南竹却不知齐澜打算,只是当他看着等候在门外的一行武将打扮的男子,再看着齐澜身侧那匹未坐人的马匹时,南竹还是不可置信。
主子,到底打算做什么?或者该说,他到底想要自己做什么?
“南竹可会骑马?”
骑马?南竹不知道,然而看着那马儿那双圆润的大眼,心底竟有些熟悉。
或许,自己会。
微微点头,小心的走到马儿身边。
“上马,出发。”
齐澜看着南竹跨马上背的姿势,不由一笑,看傻了他身旁一干亲信。
看来,他家的璞玉宝贝,又被自己发掘了一点。
因为这点发现,齐大将军心情很好,丝毫无所谓那些惊讶的眼神,策马前行。
作者有话要说:我、好、累……
今天就开始上班了,一路上几乎没什么人= =大家都在休息,可我已经上班了T T泪牛满面啊。各种羡慕嫉妒恨……
今天上班,班车还没开,只能无奈的打的= =!钱哪钱哪,已经提前上班,还要坑咱,日哟>.<
明儿个大伙就该同甘共苦公平待遇了>.<新年第一天,祝大家一切顺利。
PS:谢谢苍苍捉虫,还有,我真惭愧有那么多虫……还有还有,我真的很困= =!
16
16、第十五回 ...
腾龙雕于梁,螭吻伏于脊。
眼前开阔的石路上,处处盘踞着东霖皇家特有的图腾,而自先前过了宏伟的红铜大门后,南竹便随着齐澜下了马,继续步行向前。
身侧的一人一直对自己投来好奇的目光,南竹如果没记错,之前齐澜曾叫他齐凤。
相对于齐凤的好奇,在自己右侧的男人,就显得冷漠严肃,一丝不苟。他与齐凤面容相向,单看面相就能猜出俩人关系,而齐峰的名字,也就更让南竹肯定了这点。
一路下来,齐澜不多话,俩人亦同。
这令南竹想起昔日在京城市井听得的传闻,齐将军是如何的不怒而威,是如何的气势凌人,是如何的正直侠义……
这些词配合着私下与自己相处的齐澜,还真不算搭调。可现下,还算作合适。
心里想着事,眼睛却不忘留神。这里不比外头,一不小心,可是会丢了性命。
皇宫,南竹从未来过。若非齐澜一时兴起,他这一辈子或许都无法涉足的地方。
“竹儿。”
停下脚步,南竹弯腰躬身,听候齐澜吩咐。
“我让齐峰先送你去霖轩候着,待早朝后我自会去那里接你。”
南竹颔首,跟随齐峰从右边的岔道走。眼角瞥了瞥齐澜的身影,他继续前行,踏着那雕刻图腾的路,而再往前,是自己永远无法进入的地方。
这就是身份的差异。南竹不羡慕,只是有点感叹与惆怅。
叹人各有命,怅世事无常。
齐峰送南竹到了霖轩便匆匆离去,他即为齐澜副手,身居要职也是理所当然。
东霖早朝,凡六品以上官员皆需列席在位。齐澜乃当朝第一将军,正一品武将,这齐峰,至少也有从四品的官职。
只是南竹似乎还低估了对方,故而听得旁人惊叹般一句,心底还是微微讶异。
“今日齐司命竟然带了随身侍从。”
司命,东霖掌皇城安危之职,乃正二品。
南竹不曾想,一位需跟随将军出征的副将,竟还能担此重任。抑或是,一切结果皆有因,只是自己不知罢了。
对自己的心思暗自摇头。怎么就忘了醒来时对自己说的话,怎么就思索起了最不该涉及的事来。
“啪。”
突然的异响让南竹循声而望,原来是一同样小厮打扮的男子打翻了桌上的瓷杯。
“抱歉。”
男子起身,自顾自捡起地上的碎片。小小的插曲并无太大影响,这霖轩本就是东霖官员早朝时,随侍小厮仆人们等候歇息之地。故而打破了什么,自己处理了去便好,并不算什么大事。
南竹静静的找了个偏远的角落坐下,他说不了话,也没想过要合群。
以前的经历让他早就懂得,不能开口的自己要合群,着实费劲。而南竹,也从没觉得有费这劲的必要。
他虽是静侯,却并非注意到周围的人对自己投来的眼神。
都说打狗还需看主人,南竹嘴角微勾,此刻他算是得以体会。
穿着的是粗布麻衣,可微长的内衬袖子,却是上好的绸缎。内敛朴素,却又半分外露。能让小厮穿得起绸缎衬衣的,必定是东霖数一数二的大官。
看来,自己的主子是早就替自己想到了这点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