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竹(34)
心里动容。如此女子,天下少有。有那么一瞬,南竹甚至想要开口安慰,惋惜感慨。
然自己口不能言,然自己身份卑微,然眼前女子那悄然已动的芳心,早已根深蒂固。
齐澜啊齐澜,当真艳福不浅。
持笔的手犹豫再三,最终在挥落间,几行狂草宣泄了他此刻的心情:
写意韶华自风流,雄风凌云又何求?
玉指翻转绝琴扬,轻音缭绕半身事。
高歌莫问风吹雨,飞鸿难栖旦脆柳,
名利红尘皆刍狗,且看骄阳似锦绣。
抬首,见那绝美之人细细看着自己挥笔写下的薄纸,拧眉静想。南竹心底一动,在那几句之下,又附上一行。
看破不破,风流依旧。
“呵呵呵……”
清脆的笑声响起。只见烟荷伸出白皙的纤手,取起桌上那一张字迹未干的薄纸。
“南竹,这,能送我么?”
放下手中墨笔,南竹笑着颔首。
本就是写于她看的几句,她想要,随意取了便是。
“多谢了。”烟荷小心的收起那张纸,再看南竹,忽而跨前几步,突地伸手,将人轻揽进自己怀中。
南竹讶异,怔愣下不知如何反应。无奈下,只能僵硬着身体,任由对方一动不动环过自己的双肩,揽着自己的人。
“南竹,凡是莫要逞强。既要我看破,为何你又不愿看破?”
烟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那逐字逐句犹如凉水,渗入自己心里。
“哎,你心中所藏,唯有你自己能懂。旁人,又怎能奈何?得过且过虽则可行,然此世间诸多瞬息变迁,当真能事事漠然么?”
沉然闭目,唇角再也扬不起笑意。
自欺欺人,得过且过。
这些,又何尝不是懦弱。
自己,又何尝不是逃避。
“走吧。时候不早,南竹随我回房等候,晚翠那丫头也该回来了。”
不言不语。南竹随烟荷回房。无需避嫌,因为无论是烟荷或是他,都是这冠玉楼的客人,而客人私事,与旁人无关。
看着那窈窕的背影,南竹驻足停留,心底喟叹:烟荷,你我毕竟皆凡人。又怎地真能笑看红尘,独处自身。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JJ抽,或者说这几天陆陆续续都在时,无时不抽- -!总之,能更我一定更,谢谢各位捧场。
PS:小阎儿,娘亲想你了,你可别被某人坑去啊~要小心应付~
2/16/2011
各种累,这几天公司的事忙得一个头俩个大。还有,我真的很讨厌倒时差……T T
2/17/2011
我已累崩,幸而明日周五……即迎周末……
PS:错字全改。多谢苍苍。
2/18/2011
周末,修了错字。休息一天……╮(╯▽╰)╭各位谅解。
19
19、第十八回 ...
浅笑弄风雅,妙语惊天人。
看着眼前女子摆脱了过去的枷锁侃侃而谈,看着晚翠在一旁生动的表情,南竹脸上淡淡的笑意渗入眼底。
好聚好散,今日一别,他日未可知。
那冠玉楼的管事来寻人之时,便是瞧见了这一幕。
一为人间绝色,一为清丽可人。而那唯一瘦弱的男子,脸上带着笑,柔和了突兀的疤痕,染上了独特的气质:如水、如风。
没有违和,唯有云淡风轻般的畅然。
管事定了定心神,上前的步子一顿,却是身后之人按住肩头的重力所阻。
“大人?”
不解的回头,眼神中带着询问。
“有劳管事,这厢我自己去便好,去前头忙吧。”
齐澜话中三分客气七分强硬。
管事当然不会忤逆,点了头便匆忙告退。
齐澜的眼中闪烁着精光,最终隐没在紧抿的唇边。
故意放大动静前行,那本来谈笑风生的三人突然回神,茫然只是须臾,便倏地对齐澜行了大礼。
“大人。”
“都起来吧。”齐澜一勾唇,伸手扶起烟荷。南竹与晚翠也跟着起身。
“见你们相谈甚欢,倒是我来扰了兴致。”
“哪里。”烟荷脸上是掩不住的柔情,使得本就绝艳的姿色更是亮丽几分。“没想到今日大人会来此,烟荷怠慢了。”
“呵呵,烟儿,你哪里有所怠慢?我不曾提前知会,如此说来,倒是我的不是了。”
“大人言重,烟荷不敢当。”烟荷脸微红,瞥眼瞧见一旁晚翠的眼神,心底忽而冷清几分。“大人是来接南竹回去的?”
刚在屋里坐下的齐澜忽而挑眉:“才来,烟儿就赶我走么?真是不近人情呐。”
烟荷错楞,继而眉眼舒展。“大人好久不曾听烟荷抚琴了,今日可否有兴致?”言罢,不等齐澜回话,人已朝琴案走去。
晚翠跟在他她身侧,替她净手,燃香。
一曲清响,一首绝唱。
女子的音色空灵淡雅,带着几分傲然,几分忧愁,几分洒脱,几分温柔。
“好。烟儿的歌好曲也好。”齐澜眼底的赞赏毫不掩饰,忽而话锋一转,略带几分宠溺:“烟儿,此次回清泉,我已打点好。一路不必忧心,回到楼中亦要注意身子。我知你几日前染了伤寒,才病起便要赶路,特意吩咐了人带了些药膳材料,给你路上补一补。”
烟荷起身一拜,敛下眉间那抹凄然:“多谢大人。”
终究,还是要走的。终究,还是要离开这个男人的。
既然此生无可得,又为何对自己这般柔情。他可知,越是这般,自己越是无可自拔。
“这是应该。晚翠丫头,可要照顾好你家小姐。”
“晚翠明白。”晚翠低下头去,恭敬答应。
小姐与大人间的事,自己不懂也不明白。小姐那么绝美的人儿,明明大人对其关怀再三,却为何迟迟不肯迎回府中,多加爱护。
这红尘之地多是非,毕竟不宜久留啊。
“如此便好。”不着痕迹的紧了紧搭在膝上的手,而这细微的动作,没有逃过南竹的双眼。
无声的靠近,南竹手一动,悄然潜入那桌下,反手搭上齐澜的脉搏。
脸上表情不变,心底却沉了又沉。
又是毒发!
这已经是几天来的第几次了?南竹没有一直跟在齐澜身边,自然不清楚,可正因为不清楚,才更为担心。
手腕一热,南竹藏起眼里的惊讶,但见齐澜笑而不语的眼神一瞥,握着自己的手有力平稳。
“时辰不早,你们早些歇息吧。这几日朝中事多,我恐分-身乏术,烟儿多保重。”
起身,齐澜松开扣着南竹的手,上前几步,抬手顺着烟荷那漆黑的长发,一抚而下。
“凡是小心。”轻轻的声音,在她耳畔划过。“过几日便有巨变。”
“嗯。”红着脸,柔柔应和。
那一幕,便像是一对丽人,耳鬓厮磨,甜言蜜语。只不过,那画中之人心底才知,事实皆非。
“走吧。”
齐澜转身踏步离去,南竹取了包裹跟在他身后,在走出几步后,忽而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