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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竹(65)

作者:濯炎 阅读记录

“是吗?”心底些许失望,不过无妨。待昕墨与萱秋回来,定要与他们好好聊上一番。

一扫前几日低落的心情,南竹此刻面容亮了几分。身后的齐厉见此,亦不免缓了口气。

连日来不要命的赶路,虽然带笑却不及眼底的表情,着实令齐厉担心了一番。只是如今看来,该是不必多虑了。

“谁说我们尚未归来的?”一声娇俏的声音自楼梯处传来,南竹猛地侧脸,一对人影一前一后缓缓步上二楼。

来者一男一女。女子在前一身素衣,只腰间系着一抹流苏青玉,面容干净不沾粉脂,却美得叫人屏息,一头青丝随意束起,干净利落。而男子,红颜白发,温文尔雅。只八字,便能概其身姿。

“洪叔老了,日子记不清了。我和墨郎说了两日既归,看来洪叔是忘了。”

“秋儿。”见爱妻如此顽皮调侃洪老,一旁的昕墨略带宠溺的出言阻止,摇了摇头。

萱秋一挑眉,再看南竹,眼底带着不尽的感激与关切。“大哥,一路风尘辛苦了。”

南竹这些年的事,自己与昕墨全都知道。虽然不曾见面,各自在各地办事。可南竹对他们的大恩,却是这辈子不会忘记。更别说,前世青衣,对自己亦是不薄。

南竹上下打量了一番萱秋,再看向一旁的昕墨,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

他与昕墨,是兄弟便永远是兄弟。即便如今相隔俩世,人面全非,单是一眼,便能知道彼此心中所想。

“多年不见,大人依旧与当日无二。”

“呵呵,昕墨,你何时学会客套。”

俩人一人一言,倒是萱秋看不下去。“好了,你们都愣在这儿干嘛?”一扯自家相公衣袖,不满提醒:“别忘了正事。那人还在等着。”

昕墨被这一扯,回过神来。他差点忘了,那人还在等着。

“怎么?”南竹疑惑的看向俩人,似乎是有口难言。

“大哥。”萱秋看了看不善言辞的相公,无奈只能代为开口。“我们想让你见个人。”

见个人?“是谁?”

“大哥虽我们来便知道了。”

南竹不疑有他,交代齐厉到城中几家顾家商行去走一走,替自己办点事儿。而洪老,也自觉的请辞离开。

随后,一行三人便来到了舜城中的一家小客栈。

“大哥进去便是。明日我们在‘天下人家’再见。”

微皱眉头,南竹不明为何俩人搞得如此神秘。然而心底,却始终明白俩人不会害他。故而,心中虽有疑惑,却是点头答应。

走近俩人说的那间房,忽而觉得心头不安。

每一步,似乎都带着惊悸,让南竹在走到门前之时,整个背后早已被汗水湿透。

这是怎么回事?

沉淀心绪,抬手搭上门板。僵持须臾,毅然推门而入。

房中无人?

诧异间,身后一声异响,背后门板应声而合。猛地转身,却是被人扣住腰际整个一拉,下一秒,狠狠跌入一人怀里。

熟悉的味道,熟悉的温度……还有那熟悉的声音。

“竹儿,竹儿。真的是你。”

有什么热热的,湿湿的自眼角滑落,在听见那声音的瞬间,无法抑制。

有什么同样沾湿了自己的脖颈,打湿自己的肩膀,滚烫的,叫人心痛。

“是我,是我。”

轻声应和,目光垂落中,看见了他无力垂落的右手,还有搭在腰际紧紧箍着的左手。心中的痛越发加剧,坚定的缓缓转身,紧紧回搂。

抬头,看见了那罩着黑布的左眼,对上那深不见底的右眼。

南竹笑了,笑着尝到了唇边苦涩的泪水,笑着抚上那三年不见的深刻轮廓。

“澜,我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回来了~

于是,恢复日更。

PS:关于肉肉,我想大家不必等很久,估计下章或者再下章便能那啥。

38、第三十六回 ...

感到贴近的身躯猛地一震,南竹唇边的笑意更深了。

“竹儿,真的……”似乎有些不敢置信,然而眼底更多的还是难掩的激动。“能说话了。”

他的南竹,能开口了。

南竹点头,抓着齐澜的手收的更紧。“说答应过你,会照顾好自己。”视线落在他无力垂落的右手上,沉重的叹了口气:“可是,你却没有照顾好你自己。”

齐澜不语,只细细看着南竹。三年了,曾经一度以为他已身死,曾经为寻找他而理智全无。为了他,自己与皇帝做了交易;也是为了他,自己在战场上疯狂杀敌。

连他自己也未曾想到,能让自己陷入此种境地的,竟是这样一名少年。而如今,记忆中的少年已经不再,眼前的南竹比之三年前更叫人倾心。

“澜,让我看看你的伤。”

南竹微微松开双手,拉着齐澜走到桌边坐下。拿起他无力垂落的右手,有些颤抖的掀开他的衣袖。

古铜色的皮肤上伤痕交错,几道丑陋的疤痕犹如蜈蚣覆在其上。狰狞的痕迹直至上臂,而抚过其上便不能发现昔日受伤之深且重。

南竹是医者,南竹也是经历过战场的青衣。所以,此刻的他眼底有的不止的心痛,更有强烈的怒意。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自己?”

这些伤痕中,唯有手腕一处最深最重,毁了齐澜脉腕的经络,亦让他右手被废。然而其后呢?那些交错于其上的新伤口,盘踞于整个手臂的交错伤痕,又为何而生?

“不痛,它没有知觉。”齐澜笑着抬起左手,拍了拍南竹的头。就如同昔日一般,轻轻的,带着无限温柔。

“所以呢?不痛,没有知觉。所以就能用它去抵挡更多的攻击,因为它早已废了,是吗?”南竹的言辞有些激动,看着齐澜的笑容突然觉得刺目。

“澜,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可,却为了我变成了这样。我何德何能。

只是之后这句,南竹没有说出口。

“不要多想。”齐澜不想再看见南竹眼中的痛,因为那样自己也会跟着心痛。

这三年来,他痛的够多够久了,如今见到南竹,他不想再尝到这种滋味。

胸口闷闷的,埋在他胸前的头没有抬起。南竹咬紧了牙,最后缓缓松口。

“我一定会治好它。”

“嗯。”齐澜应和。虽然心底无所谓右手的伤,但他知道,若是说出无所谓的话,南竹不会高兴。

“还有你的眼睛,让我看看。”南竹突然拉开彼此距离,伸手去取齐澜的黑色眼带。然而,却是被齐澜握住了手,阻止了他的行动。

摇了摇头,齐澜的声音依旧沉稳有力:“别看,这个不行,没法治。”

没法治?

若齐澜说没法治,那该是真的没法了。然而,南竹却坚持,坚持挣脱他的掌控,拉下他覆眼的黑色丝缎。

空荡荡的眼眶,深陷的凹口。再也没有那黑色的瞳,再也没有那深邃的眸。

没能忍住眼底的灼热,直到自己泣不成声,才知道对齐澜的感情真正超越了过往,超越了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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