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谁相信对于天不怕地不怕的他们而言,这么一个看似无害的湖泊会如此恐怖?连莫翼和慕容惟都无法相信,仅仅是安静的草地,仅仅是一个该死的湖,仅仅是张季不见了那么一会,他们就会懦弱得手脚都发寒?
连血都是冷的。
镜子一样的湖面,美得不可思议,单纯又无辜的景色。
谁相信林眺就死在里面?
“阿翼……”慕容惟觉得这种恐惧太可笑了,不可能的,他沙哑地开口,想舒缓一下脑中愚蠢的想法。
只说了两个字,一股从心底涌来的庞大无形的压力却凭空而来,让他无法再继续。
“不可能。”莫翼轻轻地笑了笑,那样子,不象在和慕容惟说话,而是在温柔地安慰自己,俊美的脸上沾着一丝痛苦的微笑,低声说,“阿季那个人,我太明白了。这样的傻事,他绝不会做,我知道。”
他在安慰,慕容惟却不由自主地越听越怕,目光恨不得深深插入水面,看清楚下面的一份一毫。
他不知道莫翼疯狂的脑子里正想着什么,作为调教者之一,现在浮在他脑海的只有那个享受又残忍的夜晚。
阿季疼得不断挣扎,哭得象个孩子。
尿道惩罚的时候,几乎刚刚插入阿季就崩溃了,哭泣着求饶了。
但惩罚继续进行。
整个晚上阿季都在哭,不是挣扎的哭喊,就是虚弱的啜泣,大概膀胱被撑到极点后,柔嫩入口的每一下挺入都让他痛楚加倍,准备好的唤醒用的针剂用量没预想中的多,阿季哭到声音渐低,眼看着似乎快昏过去了,往往用力往里面一撞,又呜咽着醒过来。
好几次,阿季哭着断断续续地哀求,“不要了,求求你们不要……我受不了了……我真的受不了了……”
那个被阿翼用高尔夫球棍殴打到晕死过去都不肯吭声的阿季,灌肠时被玩弄到晕死都咬着牙不做声的阿季,如果不是真的受不了,绝不会这样尊严扫地的出言哀求。
哭着哀求强暴他的男人们。
天啊……
慕容惟绝望地低声呻吟。
眼前就是吞没林眺的深湖,林眺沉湖之前就和他们四个在一起,谁看出了什么?连最精明的阿翼都没有看出来。
凭什么阿翼就能确定阿季没干傻事?
不过一瞬间,所有的念头转过脑海,快得几乎擦出灼人的火花,痛得慕容惟无法呼吸。他看了静静站在湖边的莫翼一眼。
莫翼站着不动,已经说明了最重要的一点。
连他也不知道该去哪里找张季。
不管他多么沉着,多么从容,看起来多么强大,多么有信心,其实他心里一点底也没有,说不定比自己更害怕。
天边最后一丝晚霞已经消失了,偌大的人工湖变得更加幽深神秘。
水是温柔而致命的物质。
人在水下可以存活多久?五分钟?十分钟?
这样无风的清爽的傍晚,人跳下去,激起水花,不到一会就完全回复平静了,什么也看不出来。
如果,阿季已经躺在下面了呢?
也许还有一点气,在软软的水草中即将永远离开他们了呢?
不会的,绝不会的!
在心里大声驳斥着自己,痛骂这个念头蠢得象猪,慕容惟一边踢掉澄亮高档的皮鞋,什么都不顾地冲进湖里。
清凉的湖水让他进一步确定了自己的想法,恶毒地将他最恐惧的假设往顶点用力地推。也许阿季正被这样的湖水浸着,在湖中浮沉。
一定是的!
哗啦!
旁边忽然水花四溅,慕容惟不需转头,明白莫翼也跳了下来。
老成在在的莫翼,原来和他想的一样,恐惧的一样。
不远处的安棱目瞪口呆。
两个人,平日里一个理智到不行,一个冷酷到不行,不过在湖边站了片刻,居然什么也不顾的前仆后继往湖里跳。
安棱喃喃地咒骂,“他们疯了是不是?不会看到湖里有什么吧?就算看到,先打个电话报警召蛙人啊,自己跳个什么劲?那么深的湖,就算阿季在里面,他们找得到吗?”
湖面的平静完全被打破了,两个人狠狠扎下水,不时浮起一下,猛吸一口气,又不要命地扎下去,消失在湖面。
“不会的……”乐澄小声地说,“不会象林眺一样的。”
他的脸色比纸还白,嘴唇无法自抑的微微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