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目光扫了一圈,好奇的学生们打个哆嗦,立即看出不妙,聪明地掉头匆匆走人。
不一会,草地上又象刚才一样空荡荡。
四个人转到巨石后面,张季还躺着。
仿佛压根不知道自己惹了多少事,轻松安逸得令人咬牙切齿。
看见要找的人安静乖巧地躺在草地上,淡雅优美的身体舒展着,一根头发都没损,莫翼和慕容惟松了一口气后,仿佛筋疲力尽地一屁股坐在草地上。
安棱和乐澄也坐了下来。
大家缓缓喘着气,垂着头,不时把目光往沉睡的张季身上扫,似乎怕他一转眼就不见了。
“嗯……”张季发出轻微的梦呓。
四个人都陡然一震,八道视线如交叉火力一样猛地刺在那单纯诱人的身躯上。
张季连眼睑都没张开,慵懒地翻了个身,手顺着感觉舒适的草地四处摸索,象习惯性地在梦中找什么东西。
慕容惟心里一热,差点扑过去把手臂递给他抱。
莫翼仿佛有预感似的一把抓住他,提醒着说,“你浑身都是湿的。”
当然,除了张季,谁不是湿漉漉的?
从头到脚,四个气质高贵的水人。
不需要慕容惟的手臂,张季已经摸到了他书包的挂带,虽然薄薄的,不过够长,张季迷迷糊糊地拽过来,双手都搭在上面,翻个身,又香甜地继续睡了。
大家怔怔看了半天,见他淡淡笑着,无知无觉地翻身,露出刚才在草地上压了一会的脊背,几根草沾在背部的衬衣上。
不知为什么,每个人都莫名其妙地莞尔一笑。
发现自己笑了,又看看旁边的,居然也笑了,似乎都觉得有趣起来。本来沉甸甸的心情骤然就放松了。
“阿翼,你好点了吧?”
“嗯,没事。”
安棱啧啧地摇头,“说得真轻松。你可是莫家的继承人,要是今晚慕容没把你捞起来,说不定豪门恩怨立即开演,谁知道你那个恐怖老爸会干出什么事?要是怪在慕容头上,呵,那就精彩了。”
“喂,慕容,”莫翼转头看着慕容惟,淡淡说,“谢啦。”
“用不着谢我。”慕容惟漫不经心地笑,“当时没时间思考,多给我几秒思考的时间,说不定我不会伸手捞你。湖里那么黑,除了我,有谁会知道我的运气那么好,乱扎下水也能摸到你的脚呢?几率上来说,可能性真的不大哦。”
几个人都饶有深意地轻笑。
安棱看看天,想起不知道要等多久,又心烦起来,“这个阿季,真是搞死人。好端端的在草地睡什么啊?老子命都给他玩了半条去。”
“大概是累了吧。”乐澄猜测,“他最近身体虚弱,难免会睡得久一点。”
慕容惟说,“也许草地让他比较放松吧。前一阵子,他偶尔会做噩梦,睡得很不安稳。”
大家一阵沉默。
这个问题深究下去,恐怕就要提起那个让平常睡觉最乖的张季做噩梦的那次惩罚了。
安棱面不改色地换个话题,“说到这个,阿季可是我发现的。有没有奖励?”
“有,我明天把你的录像机还给你。”
“那也算奖励?”
莫翼耸肩,“本来打算用到明年的。”
乐澄噗了一下,立即引起安棱的怒视,“你很高兴吗?”
“笑一下都不行?”
安棱的表情还挺认真,“笑我就不行。”
乐澄不理他,问莫翼,“我们要坐到什么时候?”
虽然问的是莫翼,不过人人都转头去看正大模大样睡觉的张季。
看来一时半会还是不会醒。
慕容惟说,“乐澄,你和安棱先回去吧,换一下衣服,不要着凉了。”
乐澄无所谓地摇头,“草地上挺舒服,比空调房好多了。反正夏天,我这衬衣真丝的,坐一下就会自己干。”
莫翼看看安棱。
安棱立即说,“干嘛?我的衬衣当然也是真丝的。”
心情放松下来,连等待也成了一件赏心乐事。
四个人一起低声聊天,好像回到了当初天真无邪的笨蛋一样的年代,心里竟隐隐觉得,如果没有张季,也许就不会有这么一个刺激而结果又温柔的夜晚。
慕容惟把画架上的纸取了过来看,“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