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园娇宠:丑媳山里汉(174)
“我来若水镇有四五年了。其实城镇小也有城镇小的好处。”史荣继续干自己手中的话。他脚下金灿灿的木屑越堆越高。
陈三妹没想到自己居然是从一个乞丐口中得知十六年前的事。
她是一个农女,重生前大字不识一个,勉强知道自己所在的国家叫大梁。
至于大梁之前是什么朝代?发生过什么战乱?她一无所知。毕竟她出生时,战事已经平息了。
“大梁之前是什么朝代?”
“那时候国土没有现在这么大,一分为二,叫南梁和北梁。”
阿莲似乎也很感兴趣,谁又能想到呢,一个天南海北流浪的乞丐,像是一本活的历史百科全书:“那史大哥是哪个国家的人?”
史荣怔了怔摸了摸自己干瘪的手指嗤道:“我当然是北梁人!你看我长得三大五粗,当然是北方汉子!”
阿莲哈哈的笑起来,陈三妹也噗嗤一声笑了起来。其实史大哥个子很高,但是人长得可瘦了。
史荣知道他们在笑什么,厚着脸皮哼哼了一声,也不生气。
他的脾性竟然难得的跟郭算先生相似。
“北梁入侵南梁,兵败后才有了大梁。”说起这个史荣有些唏嘘。
“那你没有成家吗?”陈三妹看他虽然少了半截指头,但是手艺仍然不错的样子,而且才……三十岁的样子的吧?
史荣的脸颊微红,一个自称是北方人的大汉子居然有些扭捏的道:“没有。”
阿莲见他害羞,就偷偷勾嘴笑,但毕竟是个女孩子这种话题很敏感,只好笑的很矜持。
陈三妹也在笑。
史荣心里不平衡,这个阿莲一心向着她的小公子,竟然拿自己开涮,他可不是奴婢也不是奴隶!
身为乞丐也是有骨头的!瞪眼道:“你们屁大的孩子问这么多干什么?要给我说亲啊?”
陈三妹却是很认真的道:“史大哥人很好,此番陪我去洪州,我无以为报,若是遇到合适的人,定然要为史大哥搭桥牵线!”
好不臊人!
他都三十了!
史大哥脸子猛地涨红,可是小公子一脸认真的模样不像是在拿他开涮,只好瞪着‘他’说不出话来。
罢了,这些屁孩子毛都没长齐知道个甚么!
阿莲拍着手:“史大哥,想不到当乞丐也是这么有意思的事!”
陈三妹跟着附和:“是啊是啊,史大哥再多讲一些,嗳,要不回来时我们也沿途乞讨算了!”
……
“咳咳——”二楼正在喝暖酒的夏公子忽然就剧烈的咳嗽了一声,眼底突然有了亮晶晶的笑意。
阿业连忙担忧的上前,小声道:“属下就去楼下说一声让他们小声些?”
夏辞玉摇头,捧着暖酒温和的笑着,良久道:“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若水是个好地方。”
一位公子,一个丫鬟,一个乞丐。真有意思。
阿业点头:“公子既然盘下了满春院,日后自然可以借机常来。”
……楼下的史荣正在叹气:“你们还小,知道什么!?做乞丐真得有那么好玩的话人人都来做了!”
谁又能想到,他做乞丐一做就是十多年,不停的流浪啊流浪,居然习惯了这种生活。
若说这十几年唯一有趣的事,便要说遇见郭算先生。哦,还有一件事很有趣的事,那就是眼前这个年龄明明稚嫩,但是眼睛却透露出成熟气息的少年。
他做乞丐见过形形色色的人,那些装模作样高高在上的富贵人,其实并没有高贵多少。
不知这位年少的陈公子是什么人?但是能跟一个乞丐聊的开怀的人,他活了三十年了,今日是第一次碰到。
……
阿莲看着这些精巧的圆圆的大棋子,高兴坏了:“公子,真好看,您真厉害!”
史荣:“……”明明是我削的。好吧,陈公子想的这个东西确实很精巧,但是就这样做完了吗?
果然不出他所料,陈公子又拿着刀子在上面刻起字来。‘他’先用刀子将字迹的轮廓刻在上面。
帅、仕、相、车、马、炮、兵,将、仕、象、车、马、炮、卒,共三十二个字。
正文 第227章,是草还是花
“……公子好厉害啊!”阿莲看着陈三妹白皙的指,握着短剑用力一笔一划在上面刻着。
史荣挠挠头凑过去一看,好像是很漂亮的字。可惜他一个粗人并不识货嗳。
阿莲拍手称赞陈三妹的声音引再次吸引住了楼上的夏辞玉。
他眯着眼睛,捧着暖暖的酒壶,再次想起那个叫陈三妹的女孩子,他见过的那个穿着草鞋站在大厅里的三妹也识字。
不知道她会不会写字?如果会写字,字体又是如何?
她给他的感觉就像是一棵小草,一棵坚韧的小草。
所以她写的字会不会带着小草的韧气?
夏辞玉突然勾唇笑了,女孩子用小草来形容真得好吗?
难道不该是芳香四溢的茉莉、玫瑰、海棠?
“公子在笑什么?”阿业轻轻问。
他看着落在江面上的雨,忍不住悠悠道:“在想一个女孩子,该用草来形容,还是用花来形容。”
阿业瞪大眼,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公子要作画吗?女孩子当然是花来形容啊?如果知道公子您把她形容成草,她大概要伤心了。”
阿业好奇,长成草的女孩子该是什么样啊!?
夏辞玉心情不错。
“你说对。”
江水快速的流动,两岸的村庄快速的后退着。茫茫的水雾从四面八方将这艘船只笼罩。
阿业取来丹青,他却一动不动。“公子无聊要不弹奏一曲?”
听着楼下的笑声,夏公子带着笑意轻轻摇头:“不用,这样会打扰到他们。”他若弹琴,笑声便不在了。
……
“这就是象棋,不过,要是有颜色就好了,我需要涂抹成红色和绿色。”
阿莲一怔,低声道:“原来是棋啊,奴婢小时候也会下棋,不过是五子棋,黑白子的那种。”眼底划过忧伤。
陈三妹低头继续削自己的象棋。
每个人都有尘封在心底的伤心事。阿莲的命运她不好说悲惨,但是至少庆幸的是直到她父母临死那一刻,心中都是爱她的。
天下哪有做父母的不爱自己的子女呢?偏偏自己是个例外。
陈三妹心中叹气,嘴上却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到了吃晚饭时,字迹虽然刻完了,但还是不甚工整,正好就着烛光在一点一点修改。
阿莲正期盼着公子教自己怎么玩,奈何只差了颜色最后一步,也只跟公子一样望着它叹气起来:“不涂颜色不好嘛?”
陈三妹想着若是在房景修的书房里,或许还能找到颜色,他书房里有笔墨丹青,该不会他也会作画吧?瞒着她的事情还真多呀……陈三妹忍不住蹙起眉毛,好端端的怎么又想起他来了?
真是没出息,一套颜料而已,不是说好再也不要依靠他吗?
她知道关于他隐瞒刺客一事,或许是怕自己太难过。但是他那么聪明,怎么会不知道这种事光掩盖隐藏是没有用的,就像脓包不及时剔除,伤口只会继续扩大感染?
只有早点解决这件事,自己才能安安心心的回去。所谓的解决,自然不能假于人手。
可见……他心中还没有将自己放在第一位。否则不会这样鲁莽的隐瞒下来。
在船上的第一夜,陈三妹就这样乱七八糟的向着心事睡去。
如果说,她很久很久没有回去,房景修会不会着急呢?
听说京城很繁华,人杰地灵,大家闺秀自然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陈三妹自问自己不是窈窕淑女,但房景修却真得是才华横溢的君子。
他会不会拿着对自己的温柔去对别的官家小姐?
嗳,好烦,是不是天下的女孩子都会像她这样矛盾?
幽幽的船摇啊摇,像是摇篮一样,可是有烦心事的人总是需要很久才可以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