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之蛊墓杂记(108)+番外
当时我们还没有看完全部的六段视频,不过张睿提前告诉我:“这段录像中的内容是六段中发生时间最晚的,这之后,他们进入古墓就没有再拍过。”
看了录像后,我脑子一片混乱,不知怎么接张睿的话,只僵硬地点点头。
经过张睿说明,第五段录像虽然看不出和其它几段录像的连贯性,不过我们已经知道,拍摄的时间比他们去爬山要早。
画面上是一个房间,而且拍摄角度很低,与其它几段录像不同,别的都是有人架着摄像机在拍,这次却似乎是将摄像机放置在窗台附近,因为可以看到地毯上映出窗户的轮廓,光线从镜头背后照进房间。
由于是逆光拍摄,画面显得十分灰暗,继而也分不清拍摄当天天气如何,又是一天中的哪个时间点。
录像总长四十多分钟,但是一开始的十五分钟内,画面一直是静止不动的,一件干净的卧室,床上躺着一个人,卷着被子只露出黑黑的后脑勺。
张睿把视频快进到十五分这里,那人终于掀开被子坐起来,在床边坐了约一分钟,然后下床,蹲在地板上好像在找拖鞋。摄像机离床很远,视角又低,中间被一张茶几挡住局部,那人的模样还是看不清楚。
然后那人朝着浴室方向走去,我撇撇嘴,用手扶着脸颊,困乏地撑了十几分钟,总算那人从浴室走出来。
这次他正对着镜头走回床边,我以为能看见他的脸了,却见他头顶着一块毛巾,低着头走路,脸完全被毛巾和阴影挡住,我懊恼得只想捶胸顿足。
“这段是偷拍的吧?”
我刚说完,那人果然好像发现了摄像机开着,直奔镜头过来,然后“咔嗒”一声,录像中断。
尽管如此,我却在画面终止的那一刻,顿住呼吸,心提到了嗓子眼。
那人的模样在这段录像中依然没有看见,但是就在那人走向镜头的短短两三秒内,我却看见了一个事实。
那人从浴室走出来,除了头上盖着一块毛巾,身上一丝不挂。他是准备到床边穿衣服,却在这之前发现了摄像机在工作。
所以,他是光着身子奔向镜头这边的,而我就这样将他裸露的躯体看得一清二楚。
八个月的同居,两百四十多个夜晚,在床上撕磨纵欲,汗水浸透被褥。就算没有看到脸,他身上的每一个特征我历历在目,他这个人化成灰我都能认得。
我扼住呼吸,不敢把事实说出来。
张睿看见我的脸色,露出几分得意,然后放了第六段录像。
这段录像中没有拍到人,只拍到几只手,分别将几样东西放入一只绣花袋中。
张睿把画面定格在某处,此时在画面上的那只手捏着一只怀表,手指纤巧细长,关节饱满,指尖给人以犹如利器一般锐利的印象,特别是小指,比普通人的长一点,且极其纤细,带着一点月牙的弧度,就像是一把削铁如泥的弯刀。
我深吸一口气,却觉得浑身在冒冷汗,精神恍惚,无法发出声音来。
张睿道:“我想你肯定注意到过龙小爷的右手小指,他是一个蛊师,苗人蛊师从小就开始练习从颈口极细的蛊罐中挑出需要的蛊虫,在调制蛊香时,也会用小指伸入香瓶中沾一点香料来闻味道对不对。所以,他们长大成人以后,小指在常年磨练下变得尖利无比,指甲又因为不断接触毒物泛出黑黄色。录像中拿着怀表的那只手就有这种特征。”
我勉强反驳道:“可是香炉不是苗人,录像中的这只手,只能说明这个人是一个蛊师。”
张睿冷笑:“也许云南那边使用异术的人手指都会长成这样,但是凭你对龙小爷的熟悉度,他的手你会不认得?”
话到风口浪尖上,我再不能装糊涂。
“够了!”我拉长脸,对张睿道,“黄羊川、还有通天教主的墓,我都不去了,你们这么喜欢去挖掘一个人的过去,我不喜欢和你们一道做这种事。张睿,我原以为你只是想查出你姐姐的死因,还有那个改变你命盘的人,我答应过帮你,所以才和你同行,但是你现在处处针对香炉,一心只想告诉我香炉对我隐瞒了许多事,这一趟下斗恐怕也是为了这个目的吧,你那么想说服我是为什么?我不管他瞒着我多少事,但是我不能和他的敌人做朋友,对不起,我看我还是回长沙吧!”
我一手抓住车门把手,只想马上离开这沉闷的空间。
张睿神色一慌,忙拉住我,语气缓下来:“瓶子,你别误会。我只是不想你被人骗。”
他声音里隐约带着一丝屈从,目光萧瑟无力。但是我正在气头上,什么也听不进去,我甩开他,吼停了车,踹门跳下车去。
张睿跟着下车,在我刚走出去几步时,把我拉回来,摁在车门上。
他力大如牛,我挣脱不开,火气便更旺了:“你他妈的别强人所难!你干你的,我走我的,这样以后我们还有得朋友做,不然今天闹僵了,以后再见面,大家都尴尬!”
张睿红着眼,瞪着我道:“你可不可以冷静一点,想一想我的话?我到处找证据,都是为你好。我希望你多一点心眼,看清楚身边的人,免得吃亏。你把我的好心当驴肝肺,给狗啃呢!”
“对不起,我冷静不了。”我按耐着怒气,道,“我喜欢香炉,我爱他,我不希望我的朋友说他的坏话挑他的毛病,说多了影响感情。张睿,你将心比心想想,以后别人说你老婆的不是,你还能跟那人嬉皮笑脸称兄道弟?”
张睿脸色刷地一下白了,目光定在我身上,一字一字道:“我这辈子,没打算要老婆。我也只和一个人称兄道弟!”
“姜四爷对你这么好,你也不把他当兄弟?”
这话我没有多想,顺口就说了出来,说完就后悔了。
张睿垂下眼,低冷地说:“我就是这么一个薄情寡义的人,谁也不需要对我好。但是,你是我唯一记在心里的朋友。”
“呵,这到稀罕了……”我再想开口,心里却闷得慌。
白大褂和阿藏下车来劝架,张睿一动不动站在我面前,一双眼睛半闭半垂,里面幽幽的目光如一刀一刀刻出来的。
我扭头懒得说话。张睿慢慢的平静下来,松开了手,只听白大褂和阿藏低低的一声惊呼,我转头看去,他口角边溢出深黑的血,将整张唇染得浓艳妖异。
我吓了一跳,不知他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一个人竟突然口吐鲜血。
张睿面庞平静,波澜不惊。
如地狱炼炉一般的毒日头下,他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惨白的面容浮现一丝无力的笑意,眼底是彻骨的苍凉。我想说句话的时候,他用指腹抹去唇边的血,转身钻入车内。
第73章 父亲的教育
局面忽然很尴尬,阿藏把我拉上车。
白大褂看了张睿的脸色,后来一直在讲笑话,从瘸腿的老妇人卖拐杖到瞎眼老伯伯卖瓜,经典冷笑话段子都过了一遍,车里还是死气沉沉,空气里弥漫着张睿阴冷的气场。最后,白大褂泄气了:“唉,能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儿闹成这样呢?我说小哥诶,你和你家老子好几年不见面了吧,我们当家只是好心安排你们父子团聚么,当家的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你就当听听笑话,过去了就算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