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号父亲说着一掌劈在木桌上,木桌应声断成两截。
………………
我胸闷地看着那木桌。
娘亲你为何要和男人纠缠不清。
还偏偏要和这些好看的男人。
偏偏这些好看男人还不吃软饭。
看吧,又废了一张桌子。
去财不消灾,吃力不讨好。
哎……
看着难逃一劫的娘亲,我顿生悲悯之心。
我不着行迹地挪动到一旁看热闹的齐言身边,戳戳他。
“你帮我个忙吧。”
“嗯?”
“把这个架在我娘亲脖子上,带她离开。”
“啊?”
齐言莫名其妙地看着我。
和智障少年交流还真是一件异常麻烦的事情。
我不动声色地把手里的匕首塞到齐言手里。
“我娘亲是否能逃出生天,就靠你了。”
齐言看着那匕首沉思了一会儿,后抬头不解问我:“为何你不自己上?”
我已经懒得和他说话了,手扶在他腰上使劲往前一推。
上吧小子。要是是我去绑架我娘,那些人精一般的男人会理会么?
不知道白痴会不会传染,以后离他远一点。
幸好齐言比我想像中聪明些,手脚麻利地把刀架到了我娘亲的脖子上,刀光石火之间。
而让我始料不及的是,娘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个过肩摔把齐言摔了个七荤八素。
一切都只在瞬间。
“偷袭老娘!活腻了都!”
娘亲叉着腰气干云霄地冲着齐言吼到。
………………
我没有想法了。
我曾经说过,娘亲的手劲很大。
所以突发事件之后我得把奄奄一息的齐言抬到床上去,并为他擦包扎伤口。
安顿好齐言,我借口要做晚饭急急离开这个满是是非的屋子。
这一跤摔得真是惊天地泣鬼神,居然能把齐言一个月前好得看不到疤的伤口再摔出来。
嗯,也可能不是伤口裂开,是新摔出来的。
我也就这么一怀疑。大家别当真。
至于我娘亲,我已经不想去管她的死活了。
这样有力气没大脑的女人真的是我娘亲么?
真丢人。
娘亲在屋里叫着嚷着不知和那些男人说着些什么。
我用力地拍拍窗榄:“齐言在睡觉,娘亲你小声点。”
“知道了!啰嗦!”娘亲很是烦躁地回答。
说了等于白说。我想着走到屋后的竹林去挖竹笋。
毫不意外地,娘亲刚刚低下去的声音又开始慢慢拔高。
哎……朽木不可雕也……
我很喜欢娘亲种在屋后的这一片竹林。
当然,娘亲种这片竹林连个附弄风雅的理由都懒得去想,动机十分单纯---她喜欢吃竹笋。
而且她自己不具高涵养高素质就算了,还喜欢去诋毁高格调的古人---
“王子猷尝暂寄人空宅住,便令种竹。或问:‘暂住何烦尔?’王啸咏良久,直指竹曰:‘何可一日无此君?’…………诺儿你不要学这个家伙,什么狗屁何可一日无君,显然是要等笋出来了弄个竹笋烧海参!”娘亲解释完这一篇文以后咂咂嘴,“诺儿下次我下山去买点海参回来你给为娘弄个尝尝……好久没有吃了好想念啊……”
当时的我觉得这个王子猷好可怜,想要吃竹笋直接买就可以了嘛,干吗要种竹子啊,估计等竹笋长出来的时候他都搬家了。
而现在的我还是觉得这个王子猷好可怜,居然被我娘亲这样的女人鄙视,还不如死了算了。
呃,貌似他好像也死了蛮久的了。
作者有话要说:原话太长,有意者可点击旁边的精华评论。
默默拜谢,
原话为----717寝室关于《娘亲》一文的内部会议。请点击
王子猷一段来自《世说新语》。
《世说新语》是一本很好看的书,强力推荐之。
整本书都是晋魏时期人物的冷笑话。
看到默默内伤。
竹笋和三号
我像一只勤劳的小蜜蜂,在这片小而茂密的竹林里飞到东来飞到西,任劳任怨地挖竹笋,努力为娘亲的胃谋幸福。
在我和一颗顽固不肯屈服于小锄头下的竹笋做着艰苦卓绝的斗争时,一袭绿色长袍轻飘飘地飘过来,安安静静地停在我身边。
呃,这个人洗衣服都洗不干净的,看那长袍下摆都皱成了一坨一坨的。
我看着那抹绿色认真地思考着。
这样拖地的裙子也不错,下次打扫卫生的时候直接穿娘亲的长裙在屋子里面走一圈就可以了,裙摆把灰尘都吸掉了,多方便。
“小姑娘。”
这位没有卫生意识的人,也就是三号父亲,猫着腰拿手在我眼前晃了晃。
虽然对他这种把我当弱智的表现很不满,但是我还是很配合地看向他:“三爹爹有什么事情呢?”
“……三爹爹……”
他的脸似乎在抽筋。娘亲有说过抽筋大多是因为受凉的缘故。可是我看他穿得挺厚实的啊。
“嗯?”
听到我的疑问词,他平定心神,蹲下来研究我的脸。呃,我们权当他看我是在研究我的脸吧。
“小姑娘……那个,芊语是你什么人?”
他问得小心翼翼的。
“是我娘亲啊。”
我埋头继续和小竹笋抗争着。原来东西都是小而彪悍的啊,看这竹笋犟得跟个什么似的。
“…………”
他默然片刻,随后继续问我。
“那个……为什么我是三爹爹呢?是不是还有大爹爹二爹爹四爹爹五爹爹的?”
“没有五爹爹。”
说着我给了小竹笋最后致命一击,把它挖出来了。
“……那么你大爹爹是谁?”
闻言我翻了个白眼,山下的人都这么傻的么,难怪娘亲都不让我下山,原来是为我好怕我被这些家伙传染了。
“怎么了?”他好像看到我的白眼了,语气带着几分不解。
“没什么。”
我说着把小竹笋扔到竹篮里面,站起来。
“大爹爹是那个白的像鬼一样的男人,二爹爹是那个说话像打雷的男人,三爹爹就是你啦,四爹爹就是那个手上带个玉戒指好像暴发户的男人。”
他擦着额上的汗跟着我一起站起来。
“……芊语刚刚好像叫你诺儿?你叫诺儿是吧?”
我已经懒得翻白眼了。这个人是不是平时都大门不迈二门不出的,要是是这样就像我一样多看点书嘛,连搭个话都这么没水准。
“嗯,我叫陈诺,今年十二岁,打小在这山上生活。”
我拾起地上的竹篮,干脆把他会问到的事情都抖了,省的待会他浪费口水。
走了两步,突然想到什么的我回过头看站在一片绿色中的他。
“不要紧的三爹爹,不是有个什么三妻四妾么,虽然你排老三但好歹是个妻,比那个暴发户强多了。”
说完我蹦蹦跳跳地向竹林外走去,留着他一个人茫然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