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流)上辈子欠你的+夜之森+当单细胞遇上阿米巴+不必抱歉(14)
果然还是不行吗?白痴!对不起,或许答应你的事......
"!当!"有力的劲风,招架住下一轮砍向流川的兵刃。
当樱木亲眼目睹流川身边最後几名武士为护住他摇摇欲坠的身躯被赤木氏的人乱刀刺死的时候,他再也不能平息他的怒火。
眼见流川那银色的服战袍乃至他的发丝都浸染著泛黑的血液,洁白的脸庞沾满尘土的污迹,他实在是好恨拖了这麽久的时间。
狂吼著冲入战团,一把将失神的流川拽上马,他感到两条臂膊立刻紧紧地环住了他的腰。
还好,还好!
仰首甩开欲放心之後几欲狂奔的泪水,面对众多敌人的他终於完全安下心来。只要流川没有事,其他的什麽他都不在乎。
"你也太没用了吧?"樱木高声笑道,掩饰他心中落下的惶恐。环视四下,流川带有的一百多人,可是此时双方倒下去却共有六、七百人,可以撑到这一步,真的是不容易了。
"你怎麽......"流川喘著气,心里又气又恼,难道这个白痴不明白自己要他离开的真意吗?
对方要的,只不过是自己的尸体罢了,即使抓住湘的百姓,由於需要对武器的制作,料想他们也不会为难樱木带走的人。
这样一来,很多人,不就可以活下去了吗?
"出走一段路之後我让彩姐带大夥离开。"樱木劈开拦路的敌将,狠狠地对著流川说道,"你休想替本天才安排後路!"答应暂时离开只不过是为了众多百姓的安全而已。
"所以你这个笨蛋半路上就奈不住性子转回了吧?"流川歇息几下,恢复体力,和樱木一块冲入战团,奋力撕杀出一条小路,奔进了近在咫尺的森林之中。
"我当然得回来!"樱木一面对流川说著一面鞭马狂奔,"自从我转回来之後,我就再也不把你当成湘的少主了。"
"......"
"我自然也就不是什麽大将!"樱木痛痛快快地拍拍流川那在他腰间环抱的双手,"就算你说我自私也罢,说本天才疯了也行,我也一定要和你一块走出这片森林!"
"笨...笨蛋,你是认真的吗?"
"当然,就算用强,我也要逼你放下你那些无谓的坚持。"樱木毫爽地说道,不给流川一点时间犹豫,"尽管我曾发誓会留在竹取,不过。比起刚才差点失去你的痛苦,我宁可被大家指责。不管你应该背负的是什麽,你的身分是什麽,我都要强迫你和我一块离开!"
樱木是认真的,只有他自己才明白刚刚的情形有多麽让他害怕,假若流川真的消失在他眼前,他实在不能想象。
流川会觉得他自私也好,会认为他不识大体也罢?
总之,他这一回绝对不许流川一个人去送死。话虽如此,樱木也著实担心那个把湘的一切都看得过高的流川,那个倔强别扭的流川,那个宁死也不会向谁低头的流川会恨他。
不过,就算真的恨,他也认了,只为了流川的安全。
"哧!"
随著这声轻轻的扎入声,樱木还来不及讶然回头,他就感到流川那双臂在一瞬间搂得他的腰更是紧密,整个身子也伏贴在了他的背上。
"流川?"樱木的担忧被後面人儿轻轻的笑声冲散。
"你这个大白痴!就算你不这样说,我也会......"
流川的声音又清又柔,带著往日的坚韧飘进樱木的耳内。
"刚才对敌时我就对自己说,如果这次侥幸可以活下去,那麽我也放任一次,不管发生什麽事,也要和你在一起!"
他的意思?就是答应和天才一块离开湘了?
樱木又惊又喜,几乎疑在梦中,他不由得哈哈大笑,刀鞘轻扣马臀奔驰在月光照耀下忽明忽暗的森林里。
他从没有发现这座森林是如此的美丽,浑身充满了劲力,恨不能立即飞驰出这片林海回头好好看看流川,看看他那张脸上是否有著和自己同样的表情。
"哈哈,狐狸,你终於开窍了?我们现在就离开!"樱木高声长笑,语音里掩不住的兴奋与喜悦,"其实我也想过,只要我们都‘不在'了,赤木他们也不会怎样为难其他人的。所以就这样放手吧,我们一块走出这片山,尽管本天才对於外面完全不熟悉,不过我相信凭我们两人,一定可以好好生活下去的!"
"是...麽..."流川的脸贴在樱木因为情绪高涨而发烫的背部,斜面略略抬头看著天上的圆月......
好大呵,在这里多年来还末见过如此漂亮的月亮,樱木的身体的温度就像那一晚那般让他迷恋,难得他豪放的笑声不再自欺人地觉得刺耳,流川再紧了紧双臂,和樱木一块奔腾在这块森林中,嗅著他身上再熟悉不过的味道,全身都轻飘飘的,有如踏在云端般让人迷醉。
"樱......木......"
"狐狸,我们出去以後,先把伤养好,然後打猎为生......"
"嗯......"
"如果有谁再敢罗嗦我们揍死他!"
"......"
"如果寂寞了,我们收几个弟子,都他们射箭打猎,我们就只等著他们孝敬了,哇哈哈哈,你说是不是?"
樱木的声音里满是幸福,只觉人生中从来没有这样痛快过,跨越一条清澈的小溪,倾听清脆的马蹄声击在欢快的心房里,
嗒,没有回答,只是搂著他的双臂轻轻地坠下。
樱木的笑容僵在飞扬的脸上,骑下的神驹仿佛知晓主人心意一般放慢速度,最终停止在这幽美森林的溪流间。
月亮静静地倒影在微微有著折皱的溪水间,显现出身後人背上插著的一根长长的阴影。
"狐...流川?"猛然跳下马来搂抱著接下身後人歪倒的身子,把他放在经溪水冲洗得干净的大石上。
樱木无言地看著流川背上那致命伤口四周的血绩,已呈乌黑,他缓缓伸伸手,握住箭柄,想拨又忍不住颤抖。
呆呆地看著伏在他臂弯中轻闭双眼的流川:那唇角的笑容还带著淡淡的幸福,仿佛仍在仔细倾听自己的话语。
从没落下的热泪滴在流川仍然生动的发丝间,樱木却丝毫没有察觉。
刚刚那一声他就应该警觉的,可是因为流川他的话......他就一直是这样忍著疼痛和自己说话的吗?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难怪流川刚刚答应得这样干脆──
这个,可恶又狡猾的人!!
好恨,恨流川的早逝,恨著他最後的狡黠,恨著他最後的敷衍,然而最恨的是自己!!
如果不是自己一直不肯面对的胆怯与懦弱,早在那一晚之後,自己便可以背负著所有的骂名强迫流川和他一块离开!这样的话,便不会受到如今这般痛彻心菲的煎熬。
樱木第一次无助地伏在流川怀里,头靠著全凭他支撑才得已挺立的胸膛之上,紧紧地抱这逐渐冰凉的身子,仿佛这样便可以挽留逝去的生命......
"在这里,他们在这里!"追兵终於出来在小溪上下源头以及两岸边,踏碎了平静的溪面,再也见不著映射在上面的圆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