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
黎葬前后爪并用,爬上浴缸,主动钻进桑林染怀中,躺下、翻肚皮,眨巴着布灵布灵的玻璃珠眼睛,祭出了一个可可爱爱歪头杀。
桑林染明显一愣,黎葬能感觉到他身上的肌肉正在慢慢放松,但他手里还握着那把折叠刀。
黎葬把心一横,把牙一咬,左右本座是在为善,人间也没有熟人,形象什么的,不要就不要了吧!
他更加卖力的翻肚皮,用小爪子扒拉着桑林染,求摸摸。
本座便不信了,有人可以拒绝如此可爱的大熊猫幼崽。
吧嗒——
一声清脆的响动,桑林染手中的折叠刀不知何时掉在了地上,桑林染也没有去看那把刀子,果然伸出手来抚摸黎葬圆鼓鼓的小肚子。
“你在撒娇么?”桑林染露出微笑,真的别说,配合着那张漂亮的脸蛋,温柔到骨子里,令人酥酥麻麻的。
黎葬翻了个大白眼,为了行善,本座都牺牲了“色相”,摇晃着圆滚滚的身体勾引你这个凡人,还不快给本座多模两下。
黎葬的嗓子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被摸得舒服极了,忍不住昂起小脑袋,换了一面,让桑林染继续摸。
突然,黎葬毛茸茸的小身子猛地一抖,耳朵尖都在用力。
“呵呵,”桑林染似乎发现了什么端倪,轻轻拍了拍黎葬翘得老高的小屁股,笑着说:“小家伙,你不会是发情了吧?”
黎葬:“……”往哪摸呢!
第6章 致郁系闷骚男
扑腾扑腾!
黎葬用力的扑腾,你发情,你才发情!
“小家伙别闹了,水都溅出去了。”桑林染抱着黎葬,毕竟是在浴缸里,黎葬的毛又长,沾了水能甩出老远,整个浴室被他甩得变成了水帘洞。
桑林染又是无奈,又是好笑,给黎葬清洗了一遍。黎葬发现,桑林染真是一个怪人,他家里没养任何宠物,但是宠物用品一应俱全,包括给宠物洗澡的各种洗护用品和用具。
因为黎葬的不配合,洗香香完毕已经是两个小时之后,桑林染抱着香喷喷的黎葬从浴室出来,勤勤恳恳的给他擦干。
黎葬四仰八叉,大爷似的躺在柔软高档的毯子上,露着小肚皮让黎葬“跪地式服务”,舒服的直哼哼,心中得意万分。
哼哼,伺候本座的时候,就没时间寻短见了吧?本座真是英明神武啊。
的确,桑林染忙前忙后,折腾了一大通下来,揉了揉黎葬蓬蓬的绒毛,手感丰盈又结实,虽然不是特别柔软,但幸福感是十足。
说起来也是奇怪,桑林染轻轻顺着“小狗”的绒毛,心里便什么也不会想,这或许就是传说中的治愈力。
“小家伙,”桑林染露出一抹笑意:“你竟然是实胖,不是虚胖。”
黎葬:“……”呸!本座这是肌肉,一身的肌肉,不是肥膘!
黎葬怕自己现在这副萌萌哒的模样口吐人言,会吓死桑林染这种弱不禁风的普通人,只好在心中吐槽,不跟肉体凡胎一般见识。
“你叫什么名字?”桑林染问。
黎葬翻了个大大的白眼,黑溜溜玻璃珠一样的眼睛一白,但怪就怪在黎葬的原型实在太太太太可爱,过于可爱,所以翻白眼看起来“风情万种”,好像撒娇一样。
“你在跟我撒娇么?”桑林染果然会错意。
黎葬:“……”本座在白你!白你!
桑林染伸手过来,揉黎葬的小脑袋:“真可爱。”
黎葬发现,或许桑林染是个害怕寂寞的人,他一直在和自己说话,虽然自己身为一只“小狗”不能说话,但桑林染还是孜孜不倦的和自己说话。
黎葬撇了撇嘴巴,其实害怕寂寞,并不是肉体凡胎的专长,黎葬也曾经切身体会过……
想当年,黎葬刚刚封印了元灵,从百战不殆的杀神变成了一只憨头憨脑的幼崽大熊猫,所有人都因为惧怕黎葬,绕着他走,整个世界都仿佛只剩下了黎葬,而黎葬的身边是无数的高墙,那些人站在高墙外面,背着黎葬窃窃私语、指指点点。
这种感觉,应该就叫做寂寞,叫做孤单。
黎葬想起以前的事情,圆溜溜的眼睛看了一眼桑林染,算了,本座是来人间做好事的,安慰人的话,应该也算是好事。
于是黎葬摇头晃脑的爬起来,来到桑林染面前,将小脑袋拱过去,蹭着桑林染的下巴,使劲蹭,来回蹭。
桑林染有些怕痒,一边躲一边笑:“小家伙你果然是在撒娇么?好痒。”
黎葬在天庭见过不少仙子美人,但都没有桑林染长得好看,桑林染不笑的时候,已经漂亮的惊心动魄,一笑起来灿若星辰,简直可与日月争辉。
“时间不早了,”桑林染说:“睡觉吧,明天我去给你找找主人,你这么干净,一定是谁家走丢的吧?”
黎葬昂了昂小下巴,一咕噜,直接躺在桑林染的床上,霸占了他的枕头,像模像样的鼓秋两下,调整自己的睡姿,找个舒服的位置。
“真有灵性。”桑林染感叹着,也没有赶黎葬下床,找了一条小被子,细心的给黎葬盖上,自己躺在黎葬身边。
“晚安。”桑林染将灯关上。
黎葬打了个哈欠,下界第一天就助人为乐无数次,累坏本座了,黎葬眼皮打架,很快沉入梦乡之中。
不要……
不要走……
黎葬迷茫之中,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是谁在说话?那语气很熟悉。
“不要走……”
黎葬睁开眼睛,黑溜溜的眼睛四处寻找,这里是桑林染的公寓,自己躺在桑林染的床上,侧头一看,原来是桑林染在说梦话。
他应该是做噩梦了,紧紧皱着眉头,额角滚下汗水,抿着嘴唇,在梦魇中挣扎,喃喃的轻声说:“别走,别……丢下我一个人……”
桑林染知道自己在做梦,他不是第一次做这个梦,这已经是个熟悉的梦境,其中的情节桑林染倒背如流。但这样的噩梦总是反复困扰着桑林染,每隔一段时间,桑林染便会重复这样的噩梦,而且不到噩梦做完,桑林染一定醒不过来。
雾蒙蒙的四周,一切都那么不真实,应该是一片战场,残垣断戟,血流成河,风沙席卷着血腥的味道扑面而来,说不出口的沧桑孤凉。
“金蛇吻。”
梦中之人在说话。
“我已与玄女谈好条件,只要我自封元灵,她便答允送你去人世轮回,从今往后,你便再也不只是我的佩剑。”
“洗脱这一身罪孽,去过你想要的日子……”
嗤——!!
黑甲的男子反手将一把长剑插在荒野之上,轻轻抚摸着剑刃,最后看了一眼那名叫金蛇吻的佩剑,转身阔步而去。
金色的剑刃,冰冷的光芒,金蛇吻在冷风下发出幽幽的金鸣声,仿佛是对主人的悲泣。
——别走。
——别丢下我一个人……
“不要……不要走……”桑林染被困在梦境之中,他失去了手,失去了脚,兀立在寒风之中,无力的看着那黑色的背影离开,一点办法也没有,每一次都是如此,重叠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