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听呢!!”秦墨埋怨道,“你干嘛选个这么难的曲子!!”
听到一半,他脸上闪过一丝疑惑。
林北望马上停下鼓棒,看着他:“你听见什么了?”
“听到他心里在想……”秦墨有些莫名其妙道,“无论抓哪个娃娃都行,只有那只黄色的丑兔子不可以。”
第一百二十一章 多出来的记忆
“无论抓哪个娃娃都行,只有那只黄色的丑兔子不可以。”
……为什么?
龚甜跟吴磐一走,林北望就丢下鼓棒,快步走到抓娃娃机面前。
他一眼就找到了那只兔子。
“……没毛病。”秦墨也也走了过来,看着同一只兔子,发自内心地说,“丑成这样,送就是分手的节奏,换我我也避开它。”
“……你说得对。”林北望最后看了眼那个丑兔子,“我不该在这种事上浪费时间。”
夜。
结束了一天的约会,龚甜回到家里,发现灯还亮着,秦墨无所事事地躺在客厅沙发上玩手机。
听见她开门进来的声音,他手里仍玩着手机,嘴里却说:“有个坏消息。”
龚甜脱鞋的动作一顿:“什么坏消息?”
“我艺考过了。”秦墨漫不经心道。
蹬蹬蹬,他面前的手机被人拿掉,一转头,看见龚甜连鞋子都来不及脱,直接穿鞋走到他身边,笑得像个儿子中举的老母亲:“这是好消息啊!!怎么不早说!!”
秦墨眨了一下眼睛:“是不是什么都答应我?”
“当然!”龚甜不假思索道,“你想要什么,我买!”
秦墨从屁股底下摸出一张纸团:“给。”
不详的预感……龚甜打开纸团一看,是张语数外成绩单,一开始以为是平均分一百,后来才看清楚是总分一百。
“嘿嘿嘿。”秦墨讪笑道,“答应我,不要发火,女人发火会变难看的。”
“秦墨!!!”
第二天,龚甜把吴磐请了过来。
“我给你请了个老师。”龚甜一脸严肃道,“专门教你数学跟外语。”
吴磐朝秦墨点点头:“你好,我是吴磐。”
“我之前还以为你今年就是走走过场,没想过你真的考过了。”龚甜感叹一声,然后语重心长道,“既然过了,那就不要浪费这次机会,我们争取把高考也过了,这样你今年就能上大学了。”
“好啊好啊。”秦墨满口答应,等人一走,立刻把笑容从脸上一摘,人往椅子上一靠,抬着下巴打量吴磐。
对付这种不爱学习的小孩,吴磐很有经验。
“先把这套卷子做了。”他拿出一套试卷,放在秦墨面前,淡淡道,“我好估算一下你现在的水平,还有以后的学习进度。”
一小时后。
“时间到,来对一下答案。”
一小时后。
“都听明白了没?听明白了?那好,把刚刚错的题目再做一遍。”
一小时后。
“又做错了。没关系,这里是我收集的同类题型一千道,你把它们全做完,就不会再做错了。”
……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什么?
秦墨一开始还想找他茬的,到了后来,脑子里一片空白,除了ABCD已经什么都不剩下了。
……这就是传说中被鸟语支配的恐惧吗!!
秦墨猛地晃晃脑袋,逼迫自己清醒过来,不对!他特地暗示龚甜把吴磐找来,可不是真的为了学习的!
“……天都黑了。”秦墨把笔一丢,说,“你今天没事,明天也没事可干吗?”
吴磐看了眼手表,然后抬起头,一脸平静道:“才六点,不算晚,还能再做一套题。”
秦墨眼角不停抽搐,还是龚甜看不过去,从厨房里探出头:“今天就到这里吧,你们休息一下,饭马上就做好。”
今天吴磐没课,龚甜有课,不过她放学早,一放学,就马不停蹄的往家里赶,像个家庭主妇一样,给客厅里俩个大老爷们烧菜做饭。
……还做了一大盘鱼眼珠子,果冻状的那种。
据说是隔壁邻居的祖传菜谱,人家祖上一门三进士,就是吃鱼眼珠子吃出来的。秦墨跟吴磐只看了一眼,就达成共识——封建迷信害人不浅,这玩意,谁高考(谁是客人)谁吃。
不用再做题,秦墨立刻把纸笔都给丢了,从沙发后面拿出个布偶,发泄怒气般,不停揍着玩。
这么大个男孩子玩布偶,难免惹人注目,吴磐瞥了他一眼,目光定格在对方手里的布偶上头。
……是个极丑极丑的黄兔子。
市面上找不出跟它一样的娃娃,因为太丑了,卖不出去,只在一个抓娃娃机里出现过。
“给。”丑兔子突然伸到吴磐面前,他一抬头,看见秦墨对他似笑非笑,“你看起来很想要的样子。”
吴磐坐在沙发上,双手放在膝盖上,一动不动道:“我不想要。”
秦墨哦了一声,把丑兔子收了回去,用力拽了抓它一边耳朵:“你为什么这么讨厌它?”
片刻之后,明明吴磐一个字也没回,他却慢慢掀开眼皮子,目光洞彻人心:“因为会让你回想起……”
“够了!”吴磐突然拍案而起。
厨房里菜刀声一止,龚甜很快从里头出来,看着他们:“怎么了?”
“……没什么。”吴磐又缓缓坐了回去,“我们在讲题。”
视线转到秦墨脸上,他看见秦墨的嘴巴一张一合,用口型对他说:“你说谎。”
这顿饭,吴磐吃得心不在焉,于是秦墨趁机把大半鱼眼珠子都拨他碗里了,还假惺惺:“今天你辛苦了,你吃你吃。”
吴磐夹起一只鱼眼珠子,与之对视片刻……不行吃不下。
最后匆匆扒了几口饭,起身道:“我明天还有课,先回去了。”
“我送你。”龚甜放下碗筷。
“不用,就几脚路。”吴磐摆摆手,“你继续吃。”
房门关上,龚甜咬着筷子,口齿不清道:“他今天怎么了……不爱吃鱼眼珠子吗?”
生怕吴磐一走,自己就要干掉剩下的鱼眼珠子,秦墨急忙扒了几口饭,然后放下筷子:“我吃好了。”
回房后,他拿出手机,给林北望打了个电话。
“我还以为你多此一举。”他说,“没想到还真被你猜中了。那个丑兔子真的有问题,不对,是他真的有问题。”
林北望:“什么问题?”
“他啊……”秦墨走到窗户边,拉开窗帘,看着夕阳西下,那个在地上投下长长倒影,一步步走出小区门口的人。
从小区出来,吴磐走了好一会,突然回过神,左右四顾了片刻。
“这是哪?”他喃喃道。
他没有走回学校的路,而是走了另外一条路。
明明从没来过这里,却清楚知道这条路怎么走,街边有什么建筑,建筑里有什么店。
他甚至能叫出一些店主的名字。
比如前面那家理发店的店主,艺名叫伊丽莎白,是个男人,虽然名字有点娘娘腔,但是手艺很不错,在他店里,帅哥可以办卡八折,以后再来,报手机号就能消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