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女孩子的声音忽然在他们身后响起,“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两人一起回头,看见一个穿着浅绿色裙子的少女站在他们后头,细如削葱似的手指头撩了撩右耳,将又长又直的黑发撩到耳后,露出一颗小小的珍珠耳环来,温柔道:“让你久等。”
“他没久等……”老哥立刻指着吴磐举报道,“他顶多就等了十分钟!”
龚甜看了他一眼,又看向吴磐,用眼神问:你朋友?
吴磐摇摇头,对老哥说:“我们先走了,你继续。”
“行,行,走吧走吧,我继续等。”老哥没好气地摆摆手,然后往地上一蹲,继续等他那位现女友或者普通女性朋友。
下雨天有许多不方便的事情,比如打车。
龚甜低头看手机,她在楼上的时候就开始叫车,结果走到了学校门口,还排在第十位。
抬起头,她对吴磐说:“你移一下伞。”
黑色的伞朝她的方向倾斜。
龚甜只好说得更明确一些:“朝你那边移一下伞,你已经快湿透了。”
吴磐这才将伞收回去一些,但半个肩膀,半边身体,已经被雨水湿透,只有靠近龚甜这半边还干燥着。
下一秒,哗啦一声。
一辆兰博基尼刹在路边,轮胎带起的水浪往两人身上泼去,只一秒钟,就让整把伞失去作用,伞下的两人变成了一模一样的落汤鸡。
“哎呀,抱歉。”车窗落下来,露出林北望怎么看怎么贱的笑脸,“车上有毛巾,上来吧。”
龚甜觉得这个人有病。
兰博基尼的东西一应俱全,除了干净的白毛巾,甚至还有感冒药,龚甜跟吴磐一人分了一粒吃,药片含在嘴里,还没等她咽下去,就见前座的林北望拍了拍脑袋:“哎呀,差点忘了,那瓶感冒药是李哥忘在这里的,放到现在应该已经过期了吧。”
药在嘴里,立刻吞也不是,吐也不是,渐渐开始泛出苦味。
“你们两要去哪?”林北望扭动方向盘,就仿佛刚刚只是随口一句,并非刻意,“这天气不好打车,我送你们去吧。”
“蔷薇电影院。”龚甜说,她倒要看看这个人接下来还要作什么妖。
“约会?那空手进去可不行,得带些吃的喝的。”兰博基尼停在了一家茶饮店门口,林北望将手伸出窗外,指间捏着几张大额钞票,很快一个路人就凑了过来,林北望松开手指头,“两杯卡布奇诺,两盒布丁,剩下的都归你。”
路人很快进了茶饮店,出来时,手里提着一只装着卡布奇诺跟布丁的透明塑料袋,并在林北望的示意下,将袋子递过后座车窗,放在了龚甜手里。
“拿好了。”林北望仍旧笑嘻嘻的,可这笑容愈发不怀好意,“卡布奇诺,布丁,李哥每次约会时都会买的东西……我应该没有记错吧?”
龚甜抱着袋子,冷冷道:“你没记错。”
“那就好。”林北望轻佻的吹了一声口哨,扭动方向盘。
龚甜:“这不是去蔷薇电影院的路。”
“抄近道,抄近道。”林北望嘴里这么说,车子却径自拐去了相反方向,吴磐想要开口,但被龚甜按住了手指。
这一幕透过前视镜,落进了林北望的眼里,他眼中寒光一闪,语气却愈发轻佻:“哎呀,没想到这地方还没关!”
龚甜往车窗外一看,是一家小小的博物馆,上头爬着绿油油的爬山虎,每一片叶片都长成可爱的心形,门前挂着一张木制招牌,招牌上写着:恋爱博物馆。
“听说里面有个活动,情侣一起埋下时间胶囊,里头写下自己当时的愿望,然后交换彼此的钥匙,等到五年后过来开锁,看对方的愿望是什么。”林北望一脸好奇的问,“李哥的愿望是什么?”
龚甜抱紧了怀里的包,李寻鹤的钥匙就静静躺在里头:“……我不知道。”
“能把钥匙给我吗?”林北望微微一笑,像索要一片口香糖的语气:“反正你已经不需要了吧,不用五年,你现在就已经忘记他了。”
龚甜:“我没有。”
林北望像听了一个笑话,哈哈两声:“能别逗我笑吗?”
怕他听不懂人话,龚甜只能一字一句道:“我没有忘记他。”
一阵刺耳刹车声。
左右几辆车子急急踩了刹车,才没有碰撞在一起,兰博基尼又朝前面冲了好几米,眼看着就要撞上树,才险险的停了下来。
龚甜趴在吴磐怀里,亦或者说整个人被他紧紧的锢在怀中,两条紧实的胳膊,直到现在仍不肯放手。然后,她听见他冷冷道:“把门打开。”
林北望背对着他们,十根手指头紧紧的抓着方向盘,手背上浮现的青筋,亦是他心头浮动的愤怒。
“……你已经忘记了!”他同样冷冷道,“下车!”
车门朝外弹开,但龚甜却推开了吴磐的手。
“对不起,我今天不去了。”龚甜对吴磐歉意一笑,然后慢慢转过头,盯着林北望,冷冷道,“我得跟他谈谈。”
第十四章 更新缺陷
倾盆大雨。
雨水落在地上成了湖泊,黑色的天空倒映在湖泊上,于是天地一色的黑。
一顶孤零零的伞,一个孤零零的人,像漂泊在漆黑海面上的一朵花。
“知道我会因何而死吗,因你无动于衷的目光。”《花吻》的主题曲响了起来,是吴磐的手机铃声。
“喂?”吴磐接了电话。
“你今天忙不忙?”张金道说,“不忙来一趟我家吧。”
吴磐没有立刻答应,他站在伞下,远远看了一眼龚甜所在的方向,然后垂下眼:“我一小时后到。”
一小时后,吴磐收起雨伞,走进张金道家。
张金道朝门外张望了一会,见再没有别人来,这才稀奇道:“今天只有你一个人?”
“嗯。”吴磐应了一声,拉开椅子坐下。
电脑被他占了,张金道就没事可做了,只能在床沿坐下,无所事事的玩着手机,玩到一半,忽然头也不抬地问:“你被甩了?”
密集的敲键声戛然而止,又重新响起来。
张金道嘿了一声,丢下手机,自己人的语气:“哥是过来人,看一眼就知道,说说,怎么回事?”
吴磐不理他,仍旧专注的打着键盘。本文来自腾讯群五2④9令八192上传,入群可看更多肉文
“因为钱?不不不,你们这个年龄段花不了多少钱。家庭?那更扯淡,这年头的家长说话都像放屁……”张金道像是很久找不到人说话,确切的说是很久找不到同类说话,一下子竹筒倒豆子似的,说个不停,“啊,我知道了,是因为别的男人……”
“够了。”吴磐终于忍无可忍,“你能安静点吗?”
“我说中了?”这下张金道更来劲了,“嘿,咱们可是一类人,别人怎么称呼我们的?舔狗。”
一边说,他一边从床上跳下来,飞快打开手机相册,调出一张照片强迫吴磐看,那是张合照,左男右女,两个人看起来都有些眼熟,又有些似是而非,似乎 是没胖之前的张金道,跟还没整形成功前的小梦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