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这么凶。”古城亮好整以暇的往后一靠,“你金主爸爸不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可是什么都知道的。”
威胁的意思溢于言表,薛梦吟眼一眯,争锋相对道:“你屁股底下也不怎么干净,你告我,就不怕我也告你?”
“这怎么能一样呢?”古城亮吊儿郎当道,“你马上就要当大明星了,而我是个丧家犬,就指望你施舍点钱逃命。”
薛梦吟死死盯着他:“我已经给了你钱!”
就在刚刚,仅有他们两个的餐厅里,桌子上刀叉碰撞出声响,桌子底下一百万转的寂静无声。
“那是我应得的。”古城亮冷笑一声,“我尽心尽力给你办事,你自己把事情搞砸了,还不付我尾款,连租车租衣服的钱都不给我报销!”
要不然,他也不会事后在冯宝月身上下那么多功夫,试图回本。
“一百万。”古城亮向薛梦吟竖起一根手指头,毫不掩饰眼里的贪婪,“我要出国,一百万不够,再多给我一百万!”
“你到底做了什么?”薛梦吟觉得有些不妙。
“不用你管,你只要知道我现在惹上了大麻烦,必须出国避一阵子风头。”古城亮抚摸她的大腿,似笑非笑道,“反正你已经资助了一个出国,再加我一个呗。”
薛梦吟浑身一僵。
因为古城亮在她腿上写了一个名字——她之前找去杀龚甜未遂,现在正在出逃的那个肉痣男的名字。
车子在枫叶酒店前停下,车门打开,只有薛梦吟一个人下了车,脸色发白,咬牙切齿。
她又被讹了一百万走,但她怀疑这事还没完,以古城亮的品性,搞不好之后还会连续不断的找她,威胁她,一口一口从她身上吸血。
薛梦吟心事重重的往酒店方向走,路过一家包子铺,脚步一顿,折了进去。
刚刚在餐厅里,她几乎没吃什么东西,被古城亮给气饱了,现在人一走,她才感觉到饥饿,于是进了这家自己最近常来的包子铺,不打算吃太多,买两个素包子就好。
站在窗口前,正要点单,目光却被窗台边放着的老干妈吸引。
“你这怎么还有老干妈?”薛梦吟状似随口一问,“还卖老干妈包子呢?”
“不啊。”老板笑道,“最近有个常客,他每次来都买二三十个包子,全都要蘸老干妈吃,干脆就把瓶子留在这了。”
“哦。”薛梦吟盯了老干妈一会,抬头对老板笑,“他长什么样?”
老干妈的主人,已经在老板的催促下,抱着自己的新买的老干妈回酒店了,临走时一步三回头,每隔五分钟给龚甜发一条短信,以确保她的平安。
“薛梦吟现在应该很后悔,她太自信了,觉得自己勾勾手指头,男人都要心甘情愿当她的狗,但有些人不是男人,是贱人……把手机给我。”林北望伸手,“我看看李子豪那小子到底说我多少坏话!”
“没拉没拉。”龚甜急忙把手机藏背后,不能给他看见,不然李子豪看不见明天早上的太阳。
“给我!”
“不了不了……哇你干嘛?”
肯德基的儿童区传来小孩子的尖叫追逐声,林北望跟小孩子也没区别,龚甜不给他手机,他就自己伸手抢。
两人你争我夺,冷不丁突然跳了个视频通话过来,龚甜没注意就接了。
“你到了吗?”顾少卿的脸在手机里出现,楞了一下,然后带丝警告意味的一笑,“北望,你能换个姿势吗?”
“……”为了抢手机,双手从身后扣住龚甜,把她整个人抱在怀里的林北望,冷不丁在她手机里看到这张脸,两眼危险的一眯,反而把人扣的更紧,沉声问,“我为什么要换姿势?”
第四十九章 更新缺陷
“你这个样子叫性骚扰。”顾少卿将目光转到龚甜身上,目光诚恳,“需要我帮你报警吗?”
龚甜:“这个……”
一只手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将目光转到自己身上,林北望眯着眼睛看她:“你们俩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给我个解释。”
龚甜:“那个……”
“龚小姐是个成年人,她有权决定跟谁来往,不跟谁来往,就算你是她男朋友,也没权利对她指手画脚吧?”顾少卿笑道,“更何况你不是她男朋友。”
“哦?你的意思是我在多管闲事?”林北望捏着龚甜的下巴,慢悠悠把她的脸转回去,面对着手机屏幕,“来,告诉他,我是不是多管闲事?”
龚甜一阵焦头烂额,一咬牙,一口气不带停顿的对顾少卿说:“我刚下火车马上过去你在酒店等我我大概八点到!”
说完,赶紧按掉电话。
“哈!”林北望在她背后笑得毛骨悚然,“你还真的要半夜去见这个怪物啊?”
是的,怪物。
来历不明,篡改所有人的记忆,从而拥有一个完整的家庭,一个完整的升学履历,一群社会各阶层的朋友,却没有任何一个人察觉到不对。
这不是怪物是什么?
去红枫酒店的出租车上,龚甜看着手机上的《扭蛋男友》,红色的霓虹灯光透过车窗,染红了她的脸颊,她的双手,她的屏幕。
“重要更新——缺陷。”
“每个扭蛋男友都有一项才能,才能背后,必有缺陷。”
“点击查看缺陷!”
看时间,是刚刚跟林北望吵架时出现的更新。
龚甜点了点屏幕。
一个熟悉的框框跳出来。
“你的男友选择隐藏缺陷。”
“到了。”司机停下车。
龚甜抬起眼,看向车窗外的红枫酒店,一排排枫树雨中摇曳,吹下来的叶片漂浮在水面上,红色霓虹灯一照,像漂浮在血上。
叩叩叩。
“你来了。”顾少卿给她开了门,顺便看了眼她身后,“北望没跟你一块来?”
“他晚上的火车。”龚甜说。
顾少卿身体往旁边一侧,等了一会,见她还是一动不动,笑道:“不进来?”
龚甜摇了摇头:“我也是今晚的火车。”
“真的只是来见我一面啊?”顾少卿定定看她片刻,慢慢抬起一只手,神色莫名,“……那可真是让我感动。”
那只手在即将抚上龚甜脸颊的那一刻,被她抬手抓住了。
冰冷的手指,温暖的手指。
“……你真的一点也不觉得奇怪吗?”龚甜抓着他的手问,“为什么我一定要来见你?为什么我一来,你的身体状况就好转了?”
冰冷的手指——顾少卿,温暖的手指——龚甜。这多可笑,她才是那个从雨里走进酒店的人,从电梯一路走来,留下了一行清晰的湿脚印,但这样她的手指头都比他要暖和,他冷得近乎一具尸体。
却在接触到她的一瞬间,渐渐回温。
“我以为这个问题,我已经回答过你了。”顾少卿温柔地注视着她,“你是我的药。”
龚甜定定看他半晌,松开手指:“……我回去了,再不走赶不上今晚的火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