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足够简单也足够无聊。对于压力太大的人而言,在打发时间的时候,就是越无脑越好。
直到半个小时过去,肚子实在是有点饿得受不了了,易羡舟终于忍不住放下手机,朝着厨房那边问了一句:“好了吗?”
姜诗意再次探出一个头来:“马上!”
神情看起来带着点儿怪异。
易羡舟抚着已经完全变得平坦的小腹看着她:“需要我帮忙吗?”
她是真的有点儿不放心。
姜诗意:“不用!”
说完,又将脑袋给缩了回去。
一分钟后,一声清脆的声音响了起来:“好了,过来吧!”
易羡舟立马收起手机,朝着那边走了过去。
过去后易羡舟发现,在那张木质的桌子上,摆放着两盘食物。具体是什么看不见,因为都是被罩着的。
“这么有仪式感的吗?”易羡舟突然好奇了起来:“里面是什么?”
姜诗意站在她旁边,撩了下头发,捏着手说:“嗯……晚餐啊。”
易羡舟迷惑地看了下姜诗意,然后以一种古代宫女要拿银针试毒的姿势,轻轻揭开了银色的罩子。
罩子一揭开,易羡舟就好像被人点了一手葵花点穴手。
半晌,易羡舟转过头来看着姜诗意,笑:“所以,你说的华丽的晚餐,指的就是清汤挂面?”
客观来讲,那面长得倒还是不错,丝丝缕缕地卧在飘浮着些许油星和点点青翠葱花的汤里头,看着还挺爽口。
姜诗意咳了两声:“不好意思,我本来是想做一顿华丽的晚餐来着,可是最后全都翻车了,阵亡了。”
她已经非常努力了,还特地找来了视频照着做。只可惜,她的手和脑子各有各的想法,距离完美地互相帮助还差了一大截。
“阵亡了?”果然,和易羡舟先前预料到的结果差不多。
要是姜诗意从头到尾都很得心应手,也就不知足一直这么躲躲藏藏了。
“嗯对……”姜诗意瞟着她:“哎呀别挑了,有得吃就不错了,还挑什么。”
可就在易羡舟回过神时,姜诗意已经十分潇洒地转身离开,坐到了餐桌的对面,撩了头发,拿起筷子说:“快点,快吃吧,不然等会儿面该坨了。”
易羡舟拿大拇指刮了下额际,浅浅一笑,跟着一块儿坐下,也拿起筷子齐了齐,夹起一束面条放进口中。
姜诗意见她咽下,边搅动着自己这边的面条,边问:“味道怎么样?”
易羡舟细品了下:“还不错啊。”
面汤味道不咸不淡,葱花儿已经被烫软,和着柔韧的面条一块儿吃下肚,唇齿间都弥漫着浅浅的咸鲜。
明明易羡舟本人也不太了解到底什么才能叫做是家的味道,偏偏这碗面条却让人莫名想到了家的味道。
“真的?”姜诗意忙问。
易羡舟点头:“对,你厨艺不是挺好的么?”
单就这碗面来讲,她觉得姜诗意还是挺有天分的,把味道拿捏得刚刚好。
姜诗意也吃了一口:“忽高忽低吧,做做比较质朴的东西还行,太复杂的真的搞不来。可能真的是脑子里头缺了根筋吧。”
有时候她真觉得那种做什么都看一眼就会的人很厉害。她每次遇到那样子的人时,都会忍不住觉得自己太菜。
易羡舟不赞同:“那不是你的问题,应该只是做得太少了。”
姜诗意捏着筷子将脑袋一歪:“真的啊?”
“当然是真的了。”易羡舟又吃了一口。
她现在是真的就快要给饿坏了,这会儿刚好碰上好吃的东西,就更是停不下来了。吃完以后,易羡舟甚至连面汤都没有放过,捧着碗将它给喝了个精光。
姜诗意看她确确实实很喜欢,心里也挺开心的,有种实力得到了肯定的感觉,也跟着夹起一束面条吃了起来。
饭后。
易羡舟把姜诗意面前的空碗和着自己这边的一块儿端起来,朝着厨房那边走去,准备清洗。
结果刚一步入,她就惊呆了。
她的厨房果然就像是被大炮摧残过一样,一片狼藉惨不忍睹。她的锅子中间也黑了一片。总觉得姜诗意要是在这儿再多折腾几下,她们两个明天估计就要上社会新闻头条了。
“哈,”易羡舟看着厨房那片惨景,咧了下唇,“太厉害了。姜诗意,你认识哈士奇吗?”
她本来就已经预想了这边可能会一团糟,到这场景能够壮烈到如此程度,她也是真的没想到。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
姜诗意瞪了她一眼:“什么意思?”
易羡舟脸含浅笑地摇着头:“没什么,就是在想,你们是不是亲戚。”
姜诗意一下子就反应了过来:“好啊,你在骂我?”
“哪里哪里,”易羡舟笑着摇头,“我在夸你们都很活力满满。非常好。”
易羡舟这话一脱口,姜诗意更加可以肯定易羡舟确实是在拐弯抹角地侃自己了。
姜诗意双手抱腰:“算了,我宰相肚里能撑船,不跟尔等平民计较。”
还真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女王模样。
易羡舟看着气呼呼的她:“好。”
她发现,姜诗意真的是无论露出那种模样,都让人觉得可爱得不行。
这时候,姜诗意想想又朝她开了口:“喂。”
“嗯?”易羡舟转头望向她。
姜诗意考虑半天,双手交叉在一起,拨着手指头说:“你有没有觉得我很废啊?”
她忽然有一种自己在这个家里,什么都做不好,就只能当当吉祥物的感觉。
可是,这个家会缺吉祥物这种东西么?而且,什么都做不好的话,就也不算是多么吉祥了吧?
易羡舟皱眉:“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姜诗意鼓了下腮帮子。
别人的对象都是温柔贤淑型的,她却完全不是,像个二等残废。估计是还带着点儿直女思维吧,她总担心自己要是什么都不会的话,易羡舟估计确实一辈子都不会喜欢自己。
毕竟易羡舟要是什么都能自个儿就搞定,那还需要什么另一半呢?
“就是突然发现了一个事儿吧,”姜诗意斟词酌句着,“我什么都不会的话,你会不会觉得跟我结婚很亏?虽然咱们不是传统的那种婚姻吧,但目的是搭伙过日子,四舍五入就等于是互相照料。可是假如我在这儿还不如你一个人过的话,那你,难道不会觉得自己有被拖累到吗?”
易羡舟摇头:“怎么可能会那样觉得呢?做饭啊家务啊之类的事情,都是可以找保姆来完成的。我只是这段时间太忙了,没空找而已。”
她不太清楚姜诗意为什么会有这样子的想法。现代社会只要有钱,想要什么样的生活是不容易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