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拔8000米(3)+番外
“糖糖!”楼下传来楚柳欠扁的笑声,“要不要我来帮你洗小内内啊?”
“滚!”
左邻右舍传来窃窃笑声,看来刚才阳台上母子俩的对话被邻居们听了不少。清白不保,何棠江生无可恋地搓着内裤,想自己这辈子肯定再也找不到女朋友了。
这天晚上,何棠江做了一晚上被长蘑菇的内裤追打的噩梦。
【你为什么不洗我,为什么害我长蘑菇!】
追跑到最后,内裤变成一座蘑菇山把何棠江给吞了。何棠江一头冷汗地醒来,过好半会才回过神。
什么莫名其妙的噩梦?
他洗了把脸出门拿早餐的牛奶,决定今天一定要好好出去疯玩洗洗心理阴影,对了,顺便揍楚柳一顿。然而,这个计划却注定胎死腹中。
“什么东西?”
拿牛奶的时候,箱子里掉出一个信封。何棠江拿在手里晃了晃,轻飘飘的,好像就只有几张纸。他再看信封正面收信人写的是他老妈顾萍女士,寄信人是——
“京华大学常青会?”
京华大学?全国TOP1的那个学校?虽然不知道这个“常青会”是什么玩意,不过老妈竟然认识京华的人?
“拿个牛奶怎么磨磨唧唧的?”顾萍女士的声音从厨房传来。
“妈!有你的信。”何棠江拿着信,“你认识这个寄信人啊?”
顾萍女士在一堆锅碗瓢盆中忙碌,没工夫搭理自己儿子。
“什么信?你拆开看看。”
“好勒,哎,好像是一张照片……”
随着何棠江的动作,照片一点一点展开在他眼前——那是一张全家福,年轻女人抱着男孩坐在沙发上,在他们旁边还站着一个高瘦的男人。何棠江看到这张照片的瞬间就蒙了,即便照片已经有点模糊,他一眼也能认出那个女人就是年轻时的老妈,而男孩是他自己!那么照片上的这个男人是谁?
一个答案在何棠江心中呼之欲出。可因为太多年的缺位,此时何棠江竟然觉得有些不现实,就在这时,他注意到照片下面还有一张纸。
【2020年10月13日,于何山遗体处发现此照。】
“何山”这两个字,力重千钧般砸进何棠脑中。下一瞬,何棠江手中的照片被人一把夺过去。
“妈——”何棠江看着老妈布满血丝的眼眶突然说不出话来。
顾萍发疯一般撕碎信件。
“早死了十几年的人了,突然寄这些回来,是做什么!啊,做什么!”
何棠江错愕地看着他老妈几乎有些歇斯底里,顾萍看着地上的碎片,突然跑回屋用力关上门,屋里传来隐隐的哭声。何棠江在原地站了十分钟,还没回过神来,就接到他小舅的电话。
电话里,他小舅的声音格外严肃。
“何棠江,开门。”
……
“我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被小舅赶出房间后,咖啡店里,何棠江和楚柳面对面坐着诉苦。
“就这么一封信就把我妈整个人都弄崩溃了。”何棠江纳闷地说,“小舅来安慰我妈,可他们说什么也不肯告诉我。关键是,这次我妈哭了,特伤心的那种,你知道我前几个月住院的那会,她都没掉一滴眼泪。我感觉我现在一团乱!”
“所以你是在吃一封信的醋吗?”楚柳坐在他面前呲溜地吸着杯子里的珍珠,“要我说,你妈哭很正常。女人只会为一种男人哭,那就是伤她心的男人。你爸失踪这么多年,这次突然有了消息,还是噩耗,你妈肯定伤心。”
“我从小就当自己是老妈单亲繁殖的儿子。我爸?可能三岁前见过吧,没印象了。当年他丢下我们俩不管的时候,我妈就当他死了。这么多年没提过他一次,没想到她心里其实还是这么在意。”何棠江苦恼地说,“有一点我想不明白,失踪十三年的人,怎么现在才有人寄讣告过来?这寄信的人想干什么?”
“你没问你妈?”
“他们不肯说!”
“那你就自己去查啊。”
“人都死了,怎么查?”
“哎呀,你们傻啊。”
脑袋上突然挨了一下,两个大小伙抬起头,就看见许嘉雯一脸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们。
“你不是看到信封了吗?那就是线索啊。全国就一所京华大学,你去查查那个‘常青会’不就好了。”
“许嘉雯。”何棠江睁大眼,“你什么时候开始偷听的?”
许嘉雯朝天翻了个白眼。
“就你俩这嗓门需要偷听吗?两个大老爷们坐在角落里鬼鬼祟祟的,我一进门就注意到了好吧。顺便,喏,我已经帮你查出‘常青会’是什么了。”她掏出手机,放在男孩们面前。
这个女人的行动力令人甘拜下风。
【京华大学登山社再发意外,常青会或被勒令解散?】
“登山社?”何棠江翻着新闻,“这好像是一个学生社团。解散是什么意思?等等,这个社团要是没了,我去哪里打听我爸的消息?”
“真到那一步,估计你只能去京华大学问以前社团的人探听消息了。不过以你的分数显然是肯定考不上京华的。”许嘉雯说,“要不你报个首都的学校,近一点也方便打听。”
“常青会,我好像在哪里听到过这个名字。”楚柳突然插嘴道。
何棠江不以为然:“刚才你怎么没想起来,你不会和常青藤搞混了吧?”
“别吵,我是真的听过啊,而且就在最近,你让我想想……对了,是顾老师!”楚柳猛地一拍桌子,“我前几天听到顾老师在打电话,他声音很大我还以为在和人吵架呢,当时他就说到了‘常青会’这个名字。”
小舅?
何棠江疑惑。难道和常青会有联系的不仅是老妈和他爸,还有他小舅?这个快要被解散的常青会是什么组织,怎么他亲密的人都和它有关联?
“我找到了。学校网站有他们的联系方式,糖浆你打打看!”许嘉雯催着说。
“不要那么着急,再考虑一下……”楚柳话还没说完,却见何棠江已经拨通了电话,“你们俩,唉。”
他无奈地看着两人。
【嘟,嘟——-】
电话响了两声就被人接通了,接电话的人声音听起来有些低哑。
“喂,哪位?”
何棠江突然觉得喉咙干涩,好像有人拿着一把沙子塞进他嘴里。
“咳,你好。”
“找谁?”
“我找——”何棠江脑袋里一片混乱,突然灵光一闪,脱口而出,“我找何山!”
“……开什么玩笑!”
电话那头啪嗒一声,对方狠狠挂断。
何棠江听着话筒里传来的盲音,有点茫然地看着眼前的两个伙伴。
“他挂我电话?”
“你傻。”许嘉雯无奈道。“你爸都已经去世那么久了,你说找你爸,人家肯定以为你恶作剧。”
“不对。”何棠江却喃喃道,“我爸十三年前就失踪了,过了这么多年,接电话的人怎么还对‘何山’这个名字有这么大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