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寒夜中的孤灯,一点点微光,便已是毕生极难得的温暖。
顾嬷嬷叹口气,“先前你问老奴的话,老奴倒是有个办法。”
云莺连忙竖起耳朵,终于肯支招了?亏她翻遍许多医书,也没寻到个行之有效的偏方。
然而顾嬷嬷给她提供的建议十分简单,那便是在圆房时采用女上位,“脐橙”嘛。
“真的管用?”云莺表示怀疑,这办法实操起来倒是不难,不过老人家怎么懂得?清朝人那么开放吗?
顾嬷嬷向她翻个白眼,她在进宫之前嫁过两任丈夫了,怎可能是张白纸?当初正因为家里生得多养活不起,奶水又充足,这才进宫当了乳娘。
那避孕的法子还是她自己摸索出来的,寻常人才不肯告诉呢。
云莺心动不已,迫不及待要去实践,想想在四阿哥那张冰山脸上纵马驰骋,还有点小激动呢。
顾嬷嬷忍不住提醒道:“仔细些,别伤着他。”
阿哥身子骨太脆,不似其他兄弟强健,万一闹出个马上风,岂不丢人丢大发了?
云莺:……
真的吗?她瞧着四爷也没那么娇弱吧,何必把她说得跟辣手摧花的恶霸一样?冤枉!
不管怎么说,晚上夫妻生活还挺和谐,四阿哥并不讨厌新姿势,还挺高兴她肯主动,这让云莺觉得四爷内心住了个抖m:嘿嘿,其实男人都很喜欢被女人欺负吧?
她自己就更如鱼得水了,难怪有句话叫男人征服世界、女人征服男人,敢把未来天子压在身下的应该仅此一例了。
云莺的虚荣心得到极大满足。
*
因德妃并未调用慎刑司审问,福晋依然被送回她该去的地方——那间黑黝黝的正院。
但这里她也待不长了,婚书已经退回,玉牒内也将除其名,只待一切程序走完,她便会被扫地出门。
而云莺也将接替她的位置。
圣旨颁下当晚,云莺还是去了趟正院,她与福晋间的恩怨瓜葛都已清理得差不多,只剩下一个疑惑:福晋为何会想到栽赃太子妃?
按常理来说,最该对付的人是她不是么?
福晋望着眼前光彩照人的面孔,嘴角扯了扯,似乎带点讥讽之意,“我不过想帮贝勒爷扫清障碍。”
聪明如她,岂会看不出四爷的雄心壮志,而毓庆宫那位早晚会是绊脚石。
至于为何没把矛头对准云莺,大抵是不想四爷最后还在心里恨她。
哪怕他俩的缘分早已走到陌路,她还是希望四爷能念着自己对他的一点好,也算不虚此生了。
云莺点头,“我明白了。”
随即平静说道:“可你从一开始便犯了天大的错误,你忽视了,德妃娘娘对贝勒爷来说也是顶顶重要的人。”
如果真的爱他,怎会愿意毒害他怀抱着孺慕之思的母亲?
以爱为名,行伤害之实,这样的作为是最不齿的。
福晋并未作答,她半张脸隐没在烛火的幽暗里,仿佛有刹那悔意,却倏忽消失不见。
云莺欠了欠身,掉头离去。
次日,福晋被发现横尸于正院的床榻上,面色青白,口角带血——她衣袋里私藏了几截乌头根须,便是用此结果了自身性命。
向来骄傲又自负的那拉氏,怎能容许自己以弃妇的身份被赶回娘家?她宁愿死也要死在贝勒府里。
而四爷也只是命人好生收殓了完事,发丧就归那拉氏的亲眷去管了,她也不是没父母兄弟。
更重要的,他不想错过与云莺的大婚。
但云莺对于死过人的房子天然有种忌讳,尽管四爷答允她以后仍住在西苑,但云莺仍要求将正院重新修葺一番。
如此折腾倒得大几个月工夫,这令想补办婚礼的四爷十分无奈。
云莺故意道:“您这样没耐性么?”
无疑语带双关,兼指床笫间那点事。
四爷拧了拧她的脸,气咻咻地走了——自然是找工匠去,爱妻吩咐焉敢不遵?
等到府里焕然一新,已是金秋佳节硕果累累,而西苑亦张灯结彩喜气洋溢。
四爷望见座上一左一右两位高堂,方才明白云莺用意:敢情她这段日子都在帮忙说项,就为了让德妃与顾嬷嬷相逢一笑泯恩仇。
是否真的冰释前嫌不好说,至少今日两位老人家都肯做做样子。
德妃难得一脸慈爱,“拜完了快入洞房吧,别叫人家等急了。”
顾嬷嬷的笑意则带点促狭,她早在被褥的夹层里塞了本春宫秘笈,以作助兴之用,但愿小两口能发现——老是一种姿势难免会腻嘛。
赶走了企图看热闹的闲杂人等,又让挽星将弘曜盯牢,省得臭小子前来煞风景,四爷方才小心翼翼推开房门。
烛火辉映下,丽人身着红衣、头盖喜帕,端然坐于床侧。
四爷不自觉咽了口唾沫,用发抖的手轻轻挑开那条朱红色的盖头,云莺娇美无限的面容顿时映入眼帘。
她含笑招他上前,“四爷,您听听妾身心慌不慌?”
自然是慌的,因他与她有同样的感受——四爷按着胸口,只觉那处一突一突,跳动得格外厉害。
如同他初见她的那刻,他便决定要放纵一回。
只此一回,足矣。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