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乡下当半仙的日子(267)
鹤情秘药,让无情之人有情,情不知从何而起,一往情深,生生世世。
仇婆婆瘪了瘪嘴,“自是为了对付那道人,喜娘爱我惜我怜我,自是不会怪我用了她的妖丹,她只会庆幸,自己的妖丹还能护我一程。”
潘垚想着仇婆婆的话,她和喜娘的情谊如母似姐,情谊深厚。
那确实,喜娘已陨,妖丹成无主之物,要是还能护自己珍爱之人一次,自然在所不惜。
……
“不愧是祸害遗千年,那鳖孙有几分手段,我污了藏魂器,他竟然还活着。”
说起有度真君,仇婆婆浑浊的眼里有忌惮的冷光闪过。
有度真君毕竟是一方道君,术法精深,没了仇家人替他缝合,藏魂器还被污染,从原先蕴养神魂的法器,变成了邪器。
他养出的偃骨被困,在藏魂器中几乎生机灭绝,险象环生。
最后,他实在无法,咬牙舍了百年筹谋,拼着惧毁的决绝,又散了大半的修为,这才从藏魂器中出来了。
只是可惜,那好不容易养出的偃骨皮肉骨血,确实是毁了。
仇婆婆忌惮,“不知道他是如何做到的,竟然又重新入了轮回,拥有了自己的肉身,还有之前作为有度真君的记忆。”
“隔了十数年,还回来寻我,我一时不察,落了他手中。”
潘垚将目光看向彭一耘。
这九幽的事谁最清楚啊,必定得是鬼差大人呀。
公职人员呢!
查啥都方便!消息也广!
彭一耘也在意外,“嘶,按理来说,这入了轮回,前尘往事理应尽忘。”
“也许,他并没有入轮回。”玉镜府君的声音响起。
见潘垚朝自己看来,玉镜府君想着师兄过往的行事,倒是抓得住几分他接下来行事的手法。
“分魂。”
潘垚恍然,是了是了,这都能将自己分成好几部分了,分魂倒是有可能。
将记忆留存,转世后再寻回,这事倒是也有可能。
疯子嘛,做事都是不同寻常的。
……
藏魂器被毁,有度真君简直是阴沟中翻了船,一朝逃脱藏魂器,瞧着偃骨尽毁,一场筹谋成空,他大怒后反笑。
“好好好,真是好一个徒儿!是我有度的传承,敢想敢做!”
蓦地的,他又沉下了脸,眼神阴狠,嘴里说着徒儿,实际上视仇春和为至仇之人,恨不得将其大卸八块,挫骨扬灰。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再是狼狈,对付一个小小的缝尸匠,对于有度道君而言,也是绰绰有余。
很快,他便寻到了仇春和,并要下了狠手诛杀。
……
“哈哈,天无绝人之路,他以为我死了,是喜娘的妖丹救了我一命,我苟延残喘,不但捡了一条命,还有了不寻常的发现。”
“谁能想到,蜘蛛精迷情,千年妖丹能成【鹤情】秘药!”
想起那时的事,仇婆婆还笑得畅快。
接着,潘垚听着仇婆婆说,自己将妖丹制成了【鹤情】秘药,鹤情迷情又霸道,服了子丸的人,他对服了母丸的人心生痴迷,情不知从何而起,一往情深。
仇春和寻着有度真君不备时,将子丸给他服下了,至于母丸,她随手给了路边的一个乞丐。
仇婆婆暗恨,“我还道那乞儿是个小子,哪里想到,那人竟然是个姑娘家,真是便宜那道人了,我后来瞧过,他竟还绵延了子嗣,当真可笑!”
潘垚:……
追求长生仙路,一下成了恋爱脑,仇婆婆这一招颇为攻心啊。
“我杀他一次,他杀我一次,我又给他下了【鹤情】,我们之间的恩怨,倒是不了了之了。”
再后来,仇婆婆倒是没有再见过有度真君,她还爱惜着自己的性命,不想再沉溺于过去之事。
“你说的什么小兰香,这事我不知道,我只送过两次秘药,一次是有度那鼠辈,一次是换这藏魂坛时,我仇春和磊落,不白拿那黄家东西!”
潘垚思忖,那这小兰香的【鹤情】哪里来的?
突然,潘垚想到什么,问道,“仇婆婆,你说有度真君成亲绵延子嗣了,那一世,他姓什么?”
“姓徐。”仇婆婆本不想搭理,不过,瞅着这小姑娘好似和有度那斯也有几分过节。
秉着不能给有度添麻烦,也得给他添堵的想法,仇婆婆倒是好脾气的说了。
潘垚心里有了猜测,“小兰香的昶郎也姓徐,府君,你说,会不会是【鹤情】秘药被有度真君逼出,机缘巧合下,那药又被他的后代给服用了?”
玉镜府君颔首,“确有这样的可能。”
“【鹤情】秘药霸道,但那是对没有修为的人有极大的作用,对于修行之人,那药如毒,是情毒,师兄便是一开始不察,随着修为慢慢寻回,定也会有所察觉。”
潘垚面有好奇,“真想知道,有度真君回过神,发现自己孩子都生了,心里到底是咋想的?”
“生气了?觉得自己清白被玷污了?”
“还是破罐子破摔?继续生?”
玉镜府君:……
“咳,小孩子家家的,还是莫要想这生孩子的事。”
“好吧,我不想了,”潘垚意犹未尽,“等以后碰到他了,我亲自问问。”
玉镜府君:……
……
月色西斜,远处有鸡鸣声响起,想来,再过片刻,天边便要露出鱼肚白了。
彭一耘冲潘垚和玉镜府君拱了拱手,道别道。
“二位,天光将亮,我便先行一步。”
潘垚学着彭一耘的礼节,也拱了拱手,似模似样。
“大人慢行。”
玉镜府君拱了拱手,雷云纹的衣袖随风股荡。
彭一耘跃上大白马,手中勾魂索直接朝仇婆婆勾去,下一刻,只见一道幽魂被勾出。
失了魂体,那年迈的皮囊就像是瘪了气的气球,一下就更加的干瘪了。
最后风一吹,皮囊直接化成了沙土,灰白的一捧落在地上。
彭一耘领着十数个腹肚瘪瘪的女鬼,勾魂索勾着仇婆婆,手中的哭丧棒有悲悲切切哭丧声起。
“大白再见。”潘垚摇手。
大白马蹄子高抬,咴律律一声,随即四蹄犇犇地朝西南方向而去。
很快,新桥这儿便只剩潘垚和玉镜府君了。
注意到潘垚有些寡言,玉镜府君侧头看去,就见小姑娘眉心微蹙,时不时踢几颗石头,一副不是太开心的模样。
“怎么了?”
“是在想仇春和的死吗?”
他有些为难,难道是自己方才不让土土说生孩子的事,不开心了?
沉默了一下,玉镜府君有些艰难地开口,率先做出了退让。
“成吧,等再见到师兄,我和你一道问问。”
这话没头没尾的,潘垚有些不解,“嗯?问什么?”
玉镜府君:……
话还要说这么明白吗?
自然是问师兄关于绵延子嗣的想法了?
究竟是污了清白,还是破罐子破摔,继续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