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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之母(穿书)(10)

透过皇帝脸上的神情,连乔惊觉自己忽略了一个长久以来的事实:她一门心思想着避宠,却忽略了避宠的前提是足够平凡。

可是光她生就的这张脸,就注定了不平凡的命运。

某种程度上,皇帝的举动也不全是假装:她这张脸,男人见了就没有不爱的。至于爱多爱少,那是另一方面的问题。

楚源毕竟也是个男人,即便他忌惮着连家,但亦会被连乔这张脸深深吸引,只是这种吸引,终究敌不过他对权势的热望。

要不怎说红颜薄命呢?

连乔紧紧揉搓着素白的寝衣下摆,对即将到来的命运有了清醒的认识:男人都是好色的,除非她毁掉这张脸,否则楚源不可能放过她。

楚源挪了挪身子,“过来坐。”

他本就坐在床沿上,这一举动的意味可想而知,连乔再装傻,也不可能在这件事装傻。

她一步步朝楚源走去,心里没有预期的紧张,反而出奇地平静下来:或许,她该选择一条截然不同的出路。

第8章 承宠

连乔怯生生的走过去,挨着皇帝坐下,兀自低头拧着衣角。

楚源一向信奉少说多做的原则,何况见她今日出奇的安静,便知她心里已经默认:女子向来以夫为天,已经身在宫中,自然也没有别的路好走。

他开始解连乔衣领上的暗扣。动作虽温柔,却一丝不乱。

连乔的眼泪大颗大颗落下,滴在他手背上,滚烫又灼人。

楚源停下手里的动作,轻声问道:“怎么了?”

连乔红着眼睛看他,一语不发。

这女孩子也是执拗,大约还惦记着先前的良人之说。楚源忖度着,微微地笑道:“还在想你的良人么?朕说过了,朕也许不会是一心一意的夫婿,但朕会竭尽所能地对你好,绝不负你。”

男人在得到一样东西之前,说的话总是格外动听,等真正到手就觉得一文不值了。连乔深知这个道理,她只是静静地流着眼泪。

楚源捧着她的脸,怜惜的吻去她眼角的泪水,“朕知道,你独自在这宫中,又被朕冷落多时,难免觉得委屈,不过你放心,朕以后会常来看你,绝不让你被人欺负了去。”

这是对连乔的承诺,也是对连家的承诺。

连乔这时才稍稍抬眼,伸出两只雪白纤细的手臂,软软的攀上他的脖颈。她的眼眶仍是红红的,像一只饱受惊吓的兔子,可怜又可爱。

楚源将纱帐放下,两个人顺理成章地倒到床上,不一会儿,里头就传来轻微的呢喃之声。

连乔这具身体毕竟生涩稚嫩,先前未经开发过,皇帝又生得相当健硕,行那件事的时候着实痛得厉害,尽管楚源极力安抚,她的动作仍激烈得怕人,不止泪流满面声嘶力哑,还紧紧抓着楚源的背,指甲恨不得掐进他肉里。

据说有些女人承宠的时候会极力哑忍,媚意逢迎,连乔决定反其道而行之,她根本就不想忍耐。

她受了这样大的苦,凭什么要让身上的男子如此快活。

事毕之后,连乔因为消耗过度,很快就沉沉睡去。但即便在睡梦之中,她的一只手也紧紧抓着楚源的衣角,仿佛生怕他离去似的。

这女孩子大概真将他视作自己的良人了。

楚源看着她散乱的乌发,苍白疲倦的面容,心底模糊倒有一种异样的感觉。他再厌恶连家,也不得不承认这女孩子的确是惹人怜爱的。

连家这一步棋走对了。

*

次早楚源起身,见身旁的连乔仍阖目未醒,他也不叫醒她,只轻声唤崔眉进来,准备上朝。

崔眉看见皇帝光裸的脊背上那几道长长的指甲印子,鲜红的皮肉都翻卷了起来,倒唬了一跳,“陛下,这是……”

楚源向后望了一眼,皱眉道:“什么大事,晚间敷点药就没事了。”

崔眉便不敢再提,他暗暗猜想着,看来两人夜里定有一番激烈动作。只是这连美人好生大胆,竟敢伤了陛下龙体,皇帝却也不计较。

果然情到浓时,这种小打小闹都成了柔情蜜意的见证。

崔眉为他穿好衣裳,正要随主子出去,楚源却叫住他,“你不必跟来了,留在这里看着,等连美人醒来你再走。”

崔眉一惊,忙应了声“是”,想不到皇帝对这位美人还挺上心。

楚源想了想,又道:“皇贵妃那里也记得知会一声,就说朕准许的,连美人身子乏累,今日就不必过去请安了。”

崔眉一一答应下来。

连乔醒来不见了皇帝,就知道自己必然睡过头了。下处犹在作痛,她勉强支起半身,正要唤紫玉进来,忽一眼瞥见旁边尴尬立着的崔眉,下意识用棉被遮了遮胸前。

虽说太监不算完整的男人,但毕竟也是半个男人。

崔眉其实也不想多待,这连美人生得再美,于他也是无福消受,反而倍添挫败感。

他殷勤道喏,“陛下命奴才在这儿守着候美人醒来,奴才不敢擅离职守。”

连乔不大喜欢他脸上谄媚的笑容,却也知道皇帝身边的人开罪不起,只点头道:“有劳公公了。”

正好紫玉闻声进来,便隔着一层纱帐,亲自为连乔穿衣。

崔眉乖觉的侧过半截身子。

连乔看着窗外天光大亮,皱眉问紫玉:“什么时辰了?”

崔眉精明得很,立刻猜出她为请安的事犯愁,忙回话道:“陛下已命人向长乐宫递了信,美人您今日不用过去请安了。”

嫔妃侍寝第二天循例要向皇后请安,皇贵妃位同副后,代司皇后职分,连乔合该去向穆氏请安。皇帝却偏偏来这一出,生怕她在宫中树敌不够多么?

这是明晃晃的捧杀啊!

连乔在心里悄悄叹了一声,揉了揉眉心,又问道:“陛下还有别的吩咐不曾?”

这回她的语气十分客气。也许皇帝处于防范连家的目的,会赏她一碗避子汤药喝,那她真是千恩万谢。

崔眉谨慎的答道:“没有别的了。”

皇帝的意思已经带到,他也想走人。连乔朝紫玉使个眼色,紫玉机灵的上前,将一枚金锞子塞到崔眉袖里,“有劳公公了。”

“这怎么好意思?”崔眉口里说着,却眉开眼笑地将那锭金子收下。

虽说作为皇帝身边的大红人,他平时的进项也不少,不过哪有人会嫌钱多的?

连乔微微一笑,她这时觉得,有个得力的娘家其实也不算太坏。这些金子还是上回连胜来看她时送的,宫中人情来往众多,处处都需要打点,尤其当她决定做一个宠妃的时候。

送走了崔眉,紫玉站在铜镜前为她挽发,脸上颇见欣慰之色,“美人总算守得云开见月明了,您这样的人才若埋没在深宫里,岂不大为可惜。”

连乔望着镜中的自己不语,她这张脸生得实在太好,好到连她也舍不得下手毁去。既然不甘摧毁,那就只好加以利用。

她先前的想法毕竟狭隘了些,避宠是个办法,但却不能解决根本问题,万一皇帝哪日一时兴起,她还是有可能中招。何况,与其苦行僧一般地讨生活,还不如努力让自己过得舒服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