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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给残废将军后(15)

姑娘聪明的很,只是说话做事,与寻常人有些不同罢了,是以就连她们几个贴身伺候的,有时也会跟不上姑娘的节奏。

“云梳,你在夸我吗?”年锦语好奇看着她们,“快说给我听听。”

“正说姑娘聪明呢。”

“我也觉得我很聪明,相公吃饭了!”年锦语脸上写满了得意,“明天他还陪我回门。”

“但姑爷说,若是回门,以后他就与你分房睡了。”

“我没有答应他呀。”年锦语笑眯眯着,“不过今天我睡主屋,让相公好好休息。”

云梳和炊珠面面相觑,姑娘这是又在哪儿给姑爷下套了?

第二天一早,许氏那儿准备了一些回门礼,青仆院这儿,准备出发时,年锦语兴致勃勃的让阿符把轮椅推过来,“相公,你换这个。”

顾明渊看着面前棕褐色的檀木轮椅,宛若在看一辆战车。

饶是他这个见多识广的,都有些惊讶。

“后面是可以翻开来的,这样天热出门可以遮阳,扶手的高度可以调整,最最厉害的,相公你看这里。”年锦语指着右手扶手下的一个遥感,“这可以让轮椅自己走,还可以调节方向,就不用人推啦!”

“还有还有这个。”年锦语宝贝似的,指着坐的位置,两侧有个暗格,里面放着的是支架,拉出来可以将他整个人支撑着站起来。

就连武器都想到了,两个扶手内侧都装了短弩,两边一侧六支,把手还可以上下调节角度。

这么精工的轮椅,顾明渊第一次看到,而这样的机关巧术,没几个人能做的。

年锦语介绍过后就让严进搀扶顾明渊换一张轮椅,顾明渊却拒绝了,“你要不想回去,我现在就回书房。”

“相公,这个比原来的方便很多,以后就可以出门……”

“我不需要。”

顾明渊漠然着神色,让严进推他出青朴院。

留下年锦语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不知在想什么。

“姑娘。”素练怕她心里难受,要知道这轮椅是姑娘费了好些功夫找到的人做的,图纸都改了很多遍,就为了让姑爷便利些,奈何姑爷不领情。

“素练,相公他以前,很喜欢机关之术的。”半响,年锦语喃喃着,语气里满是心疼,“现在他没有喜欢的东西了。”

“姑爷遭逢巨变,心性上怕是难像以前那样了。”

“可人怎么能没有喜欢的东西呢。”年锦语摇了摇头,又打起精神,“把这先收起来。”

院内的小争执,并未影响到年锦语,回去的马车上,她依旧说了许多,温软的语气,说着邻街的吃食,哪里的茶好,哪里的戏好听,末了,还让阿符下去买了点回来。

顾明渊却比昨天劝吃饭时更沉默了,下了马车后,看到年锦语被年家人迎进去,年家老夫人把她疼在手心里的那种眼神。

顾明渊的心无比的坚硬起来。

她本就是被这样呵护长大的,在万众宠爱下,也理应嫁一个有能力宠着她呵护她的人,而不是他这样的废物,连自己都过不好,谈何护她?

今天早上之前,他其实是有过点动容,或许是孤寂太久,贪恋了那点光亮,很想要去抓住。

可今早看到那轮椅时,他又改变了想法,他要在事情还可以挽回之前及时的扼制。

他已入深渊,何必拖着别人呢。

而此时,看到年家这样的氛围,让他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于是,在年家女眷围着宝贝疙瘩询问这几日的事时,这边偏厅内,顾明渊面对着自己的岳丈大人,拿起酒杯的第一句话便是,“一切都是我的过错,年伯父,还望您劝说锦语,让她与我和离,我如今这个样子,委实无法给她安稳。”

第十一章 (捉虫)

顾明渊说完这句话,晋安侯年文修脸上随性适从的笑容骤然顿住,怀疑自己听错了。

“贤婿啊,你刚刚说什么?”

“年家没有因我受伤而将婚约作废,我很感激,但我不想耽误她。”

年文修看了会儿顾明渊,末了叹气:“你当初为何不说?”

“祖父临终前,让我以忠勇侯府起誓,一定会履行约定娶她。”

眼下侯府正面临困境,他无法在背负这么重誓言的情况下,去毁了婚约。

而他错料的地方,不过还是一个原以为。

他原以为年锦语嫁给自己,只是为了履行约定,对他并没有什么感情。

婚后他们可以互相不打扰,她若后悔也可以和离,甚至,在他们接触不多的情况下,他若早逝,她还可以另嫁。

可这几日的相处,他发现事情朝着他不可预计的方向在发展,而年锦语对自己的关注,已远远不是履行婚约这么简单。

如此情况下,时间越长,就越难割舍。

他一个短命之人,何故要让她今后多伤心难过呢,不如早早了断。

晋安侯看着眼前病弱消瘦的顾明渊,心中有气,但是在气好端端一个人,怎么把自己折腾成这样,“太医如何说?”

“膝盖伤的过重,经脉俱损,治愈的可能微乎其微。”

偏厅内安静了会儿,晋安侯给他倒了一杯茶,“这桩婚事,是老侯爷与阿语他祖父定下的,我年家不是势力的人,不会因为你出了事就将婚事取消,这二来,是阿语她自己愿意嫁你的。”

“阿语这孩子,你别看她性子温软好说话,从小却是有自己主张的人,她的母亲总说她不像自己,但其实骨子里的执拗,也是随了她的。”

顾明渊自是看清楚了这一点,才会做这个决定。

而他一不能出休书,毁她声誉,二也劝不住她,只能希望年家人能够劝的动,让她答应和离,城中百姓本就觉得她不值,若再传出去一些他薄待她、性情暴戾的话语,便都会对她和离一事拍手叫好。

到时候再择一门亲事,纵然门第不如年家,也比被他拖着好。

“所以,你宁肯让我们劝阿语和离,你也不愿意振作起来?”

顾明渊沉默。

“想当初,你祖父年轻的时候,田关一役,一战成名,到你父亲这一辈,也是很优秀的。”晋安侯自己端着酒杯,少见的说了很多话,“你年少成名,比你父亲更出色,而往后的日子还长的很,纵使出了这么大的事,也不至于一败涂地。”

“虽是不能去北疆,可你这一身的本事都还在,兵部难道还安不下一个你?”就是去军营内,凭借那些本领,也能训好兵,为别人出谋划策。

为何要将自己关在家中这样折磨自己?

“意气风发时,突遭巨变,无法适应是情有可原的,但明渊啊。”晋安侯好言相劝,“胜负乃兵家常事,圣上都没有怪罪,你不能因为这次的战败和受伤从此一蹶不振啊。”

北疆二字,一瞬激起来无数画面,嗡的一声,顾明渊的脑海炸开,回忆将他拉回了去年的五月。

当时他已经连拿两城,计划着拿下第三个城池尧城,震慑北疆的那些人,这样至少一两年里能太平,燕国能够得以休养生息,他也能回来一趟,把他和年锦语的婚事好好办一办,不至于太匆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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