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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落山松树(217)

作者: 李暮夕 阅读记录

而且她在学习方面很有天赋,学东西很快。

她教她骑马、射箭、外语……她都是一点即通,记忆力也不错。这样的学生,会让教学的人很有成就感。

他喜欢把她带在身边的次数逐渐增多,后来,竟破例将她带到他的圈子里。

一开始把她交给徐靳带的时候,他并没有想太多,徐靳不缺女人也不好女色,更何况他们从小一起长大,谁会背叛他徐靳也不会。

只是,后来的发展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那年春晚虽然挺平常,也只是一个候补空缺,他没想到徐靳会批她上。

谢平知道他心中所想,那日在他书房时不经意提了一嘴,说陆曼找过徐靳,两人似乎还大吵了一架,徐导被她骂得狗血喷头。

容凌对这些琐事不感兴趣,他觉得比较值得玩味的是徐靳对钟黎的态度。

破天荒的,他让谢平叫来徐怀,随意问了些问题。

徐怀到底不是他们圈子的,对他总有一种敬畏,且意外他竟然会问徐靳的事儿,斟酌了会儿说,徐靳和钟黎曾经有过一些过节。

他问是什么过节。

徐怀一五一十说了,说徐靳之前在导《黑白》的时候,钟小姐原本在里面演一个女配,但因为陆曼强力反对,徐导就把钟小姐换掉了。

当时钟小姐和徐导不熟,所以他才这么做。

在陆曼和钟黎之间选择陆曼,容凌并不意外。

徐靳和陆曼虽然掰了,到底还有些交情,父辈之间也认识,他怎么也不会为什么所谓公允道义在这种小事上刻意跟陆曼过不去。

可到底是什么改变了他?让他如今作出这样一反常态的决定。

容凌和徐靳从小一起长大,自然了解他。

他忽然意识到,这两人不仅认识在他之前,还有一些不为人知的羁绊。

这让他心里不是很舒服。

“你出去吧。”他闭眼揉了揉眉心,神色倦怠。

徐怀不敢多言,垂眸退出去,不忘替他关上书房的门。

那天晚上他难得睡得不是很好,手机在手里转了几次又搁下。

看着窗外沉沉的夜色,到底还是作罢。

这个点儿打电话过去问这种莫须有的事情,未免也太落下成了。就算真有什么,日后再说吧。

只是,之后他有好几次忍不住旁敲侧击地在她面前提起这件事。

他自己听着都觉得阴阳怪气了,偏偏她还无所觉察的样子,让人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是单纯呢,还是单蠢?

有一次他终于忍不住说徐靳脾气不好,要是被他骂了,别生气,回头跟自己说。

他本意是在内涵徐靳,偏偏她根本没有听出来,说:“徐导很厉害的,我跟着他学到了很多。”

气得他老半晌说不出一句话。

不久后徐靳邀他去闻弘政名下的一处滑雪场滑雪,他问她想不想去。

钟黎眼睛亮亮的,跃跃欲试得很,偏偏嘴里还要拿姿态两句,说她不怎么会。

他在心里轻哼,本来不想去的,忽然改了主意。

其实他那天本意也不是刺探什么,他也没那么小气,只是,看到她和徐靳的一连串交流时,忽然就想那么问上一句,他就问了。

徐靳的反应出乎他的意料,表面云淡风轻,但竖起尖刺本能的防备姿态还是让他心里微沉。

他了解徐靳,他不是个计较的人,这实在反常。

但他那段时间忙着处理华众的事情,无暇顾忌这等小事,也就搁置了。

什么时候开始,他越来越在乎钟黎和徐靳的那些心照不宣的交流?

时间在他不留意的时候悄悄溜走,他们的关系似乎也在他不经意的时候拉得更近了。

真正让他和钟黎的关系陷入僵局、将她和徐靳的事情摆到台面上——是在闻弘政那件事之后。

他说不清自己是出于什么心理,第一次那样失控,对她说出那么难听的话。

钟黎望着他的眼神,倔强中带着屈辱,好似一柄尖锐的小刀在他胸腔上狠狠划过。

挽回的话梗在了喉咙口,因为她失望悲哀的眼神定定注视着他。

她的自尊心一直很强,看似柔软可欺,其实并不是那样。

他们在一起时她指使他的时候可一点儿没闲着。

有点怕他,但不多。

钟黎待在徐靳那儿的时候,他心里如烈火烹油,煎熬得很。

理智告诉他,徐靳靠得住绝对不会背叛他,他也是他最信任的人。

可情感上,他还是耿耿于怀。

夜深人静时,他一个人站在万丈高楼的落地窗前抽烟,烟灰缸里揿灭了一根又一根。

辛辣苦涩的味道填满了胸腔里的每一寸地方。

手机拿起来又放下了,到底没有拨出去。

他给了自己几天的冷却时间才去找她。

那天晚上,他远远将车停在路边,看着她和徐靳自在地坐在烧烤摊边玩笑,一直看了很久,久到他俩都察觉到转过头来看他了。

不如不来——那一刻,他心里就是这样想的。

内心云起云涌,面上却一派冷然的平静,平静到自己都觉得自己好像戴着面具看着这两个他最熟悉的人。

可他要是走了,岂不是更称了别人心意?

他走过去自请自坐,跟徐靳聊天。

他刻意没搭理她,余光里果然看她一副心虚的样子,不知怎么,忽然就没那么生气了。

就这点儿胆子。

那天他心不在焉地跟徐靳聊了两句就把她带回去了。

本想要说些缓和的话,可脱口而出的的话还是把两人的关系再次弄僵。

她果然也被激怒,狠狠怼了他一通。

他心情竟然莫名很好。

他们又和好了。

像这样的摩擦在那四年里的中后期里变得愈加频繁,不过,每次吵得凶、和好得也快。

有一次两人因为一件小事发生口角,她当场就跑了出去。

他原本还在气头上,见她没影了,心里才慌了,边疾步出去边打电话给一兄弟,他在附近巡逻,忙叫了一帮人替他去找。

电话打了好几个她都没接,到了后半夜,还是徐靳打给他说钟黎在自己这儿,让他放心。

似是怕他误会,又解释说他是在H大门口偶遇她的,见她穿着睡衣一个人才捎了她一程。

“我知道了,你帮我把人看好。”他无甚情绪地把电话挂断,兀自望着沉冷的黑夜默了很久。

不至于这么小气,但多少还是不那么舒服。

这种感觉不是他的主观意念能控制的。

那次吵架他冷了她一段时间才去找她,原以为她会主动来找自己,没想到连条短信也没有。

小丫头倔强起来,是真的六亲不认。

他想他比她年长那么多岁,不应该跟一个小丫头一般见识。

晚上,他处理完工作就提前离开了办公点。

“先生,去哪儿?”路上见他没有开口,只让沿着东边开,司机忍不住询问。

“万柳。”容凌淡声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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