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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弱美人手撕火葬场剧本(28)

赌鬼失神了一会儿,素凉薄已经来到他面前,握住鸽血宝石拔出长剑。

厚重且锋利的剑身,泛着幽微冷光。

赌鬼彻底慌了!

根据它刚才的观察,素凉薄就算赢了赌局,也没有取刘诚实的性命,只用拐杖吓吓他。

而现在,素凉薄却拔出长剑。

那柄剑一看就不是俗物。

素凉薄真的想杀死它,为什么?

他刚才说,要刘诚实的命没有用。

那么,已经死过一次的赌鬼的命,对他而言有什么用呢?!

“你、你想做什么?”赌鬼垂死挣扎,“我是鬼,你区区一个人类,杀不了我的!”

“也对。”素凉薄挽了个漂亮的剑花,盯着剑锋,语气突然变得温柔,“亲爱的,鬼应该怎么杀?”

赌鬼:?

这里只有一人一鬼,素凉薄跟谁说话?

难道跟它蠢兮兮的式神吗?

——下一秒,铺天盖地的煞气从素凉薄体内汹涌溢出,裹挟着弑神屠鬼的狠戾。

第20章

“挥剑。”

黑压压的煞气,将素凉薄整个人全部包裹其中。

好似一个极其温柔的背后拥抱。

祂匀出一缕煞气,托住素凉薄的手臂,“你只需要把剑挥出去,哪怕只有微弱的力气。”

“剩下的,交给我。”

呦,这么好啊。

素凉薄内心悄悄吹了个口哨。

虽然亲爱的一开始不情不愿,因为自己机关算尽,再加上花言巧语,才骗祂答应体内同居。

但是到了关键时刻,恶煞还挺靠得住。

又是续命,又是杀鬼的。

素凉薄愉悦地笑了下,按照他的指示,挥出手中长剑。

“你要是普通的鬼,我今天心情好,或许还能饶你一命。”

“可惜,赌鬼必须死。”

“我、我戒赌行吗?”赌鬼非常没有尊严。

早在恶煞出现的那一刻,赌鬼就因为本能恐惧,吓得动也不敢动。

它惊恐地睁大眼睛,看面前这个人,莫名其妙地跟自己对话。

而且对话还能成立,听起来像调情。

素凉薄的剑砍下来,它根本没机会挣扎,就被巨大的煞气撕成碎片,化为祂脚底深渊的一部分。

消失之前,赌鬼还能听见素凉薄自言自语,有说有笑听起来特别开心。

赌鬼:开心吗?用命换的。

‘哒、哒——’

被撕碎的赌鬼彻底消失,赌场内响起两声清脆的坠落声。

它手中一直在盘的骰子,直直落到地面。

素凉薄只是随意瞥了眼,对于鬼的遗物不是很感兴趣。

他把长剑收回拐杖,转过身正准备离开。

“人类。”恶煞突然叫住他。

“人类?这是你对我的爱称吗?”素凉薄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我有点意见呢,亲、爱、的。”

他故意把最后三个字咬得很重。

‘亲爱的’和‘人类’这两个称呼放在一起,素凉薄的身段低到一个前所未有的境界。

如果换成别人,素凉薄甚至不用称呼全名,只要能叫出一个姓,对方就会感动到为他卖命。

恶煞理直气壮,“你为什么有意见?”

在恶煞的认知中,叫‘人类’已经是最最亲近的称呼。

祂跟其它生灵的打招呼方式,是直接让对方毙命。

“行。”素凉薄抛出一个单字,眸色明明灭灭,“你有事?”

语气的冷淡程度,足够让每个认识素凉薄的人毛骨悚然。

偏偏恶煞没有察言观色的能力,径自提出要求,“我要那个。”

“哦。”素凉薄干脆利落地折回去,伸手捡起掉落的骰子。

指尖触碰骰子的瞬间,身体又像上次在红月山顶那样,被巨大的痛苦吞噬。

几幕恍如隔世的场景,冲进素凉薄的脑海里。

——祂舞剑弄萧的手指如何被生生割下,又如何被挖出骨头,磨成两颗方方正正的骰子。

‘白,我用这副骰子跟你赌。’

‘只要你赢,我就放过你全家上下一十七口人。’

‘若你输了,就用自己的剑,亲手斩断你在世上最后的血缘。’

青衫男子逆光而立,素凉薄无法遥隔时空看清楚他的容颜。只能根据身形判断,这个人不是上次回忆里的‘默’。

他剑锋流淌着鲜血,后方年迈的老奶奶,怀中紧紧抱着一个婴孩,无助又绝望地哀求,‘白,救救你弟弟吧,他才刚刚满月啊!’

慌乱中,素凉薄听见自己痛苦又虚弱地声音。

‘放过他们。你想要我的血,我的骨,我都可以给你。’

‘呵,我想要的可不止这些。’青衫男子罔顾他的意愿,强制开始赌局。

两枚骨骰开始转动。

素凉薄回忆结束。

恶煞用力捏碎骨骰,破坏附着在上面的记忆碎片。骨骰化作一缕烟,融入煞气之中。

素凉薄如梦初醒,轻声喃喃,“原来,它也是所谓的‘邪物’。”

默告诉过他,自己原本的身体散落在各个地方,历经光阴流转,已经变成极其阴邪的东西。邪物会吸引鬼怪,极大程度增强它的力量。

就像之前的阿玉,怨念笼罩红月山八百年。又比如刚才的赌鬼,害得那么多赌徒亡命天涯。

“我每找到一个邪物,就会得到一段记忆吗?”

“我不清楚。”恶煞茫然地回答,“你看到的那些事,我没有经历过,但是模模糊糊有些印象。”

“原来如此。”素凉薄装作云淡风轻地问,“赌局呢?我赢了吗?”

“输了。”

“……家人呢?”

“忘了。”恶煞回答。

——其实祂模模糊糊想起一些。

但是记忆中的结局,比‘白亲手屠杀全家’这个下场,还要更加残忍。

他以为的‘家人’,打从一开始,就是被炼化的活尸。用虚假的血泪,轻易骗取他捧出的一颗真心。

.

“素先生。”

素凉薄走出地下室赌场,方管家和委托人已经等了好一阵子。刘诚实换了一套隆重的衣服,点头哈腰把素凉薄送进豪车。

正赶上傍晚高峰期,车子一路上走走停停,晃得素凉薄有点想吐。

“靠边。”素凉薄吩咐。

前排的方管家立刻看过来,“素先生,需要我下车陪你走走吗?”

“不用。”素凉薄拒绝。

“明白。我让司机跟在你身后,你觉得累了随时告诉我。”方管家把拐杖递到素凉薄手中。

素凉薄下车,兀自挑了个宽敞的路线,漫无目的往前走。

此处属于市中心繁华区,又恰逢仲春的傍晚,路边到处都是散步遛狗的人。

前方不远处有个小广场,每天晚上表演音乐喷泉,总能聚集一大群观众。

广场最角落黯淡了一块,地上趴着几个浑身脏兮兮、与光鲜亮丽的陵城极为不符合的小乞丐。

素凉薄视力挺好,远远看见三四个小乞丐,估摸只有十二岁上下的年纪,还处于义务教育阶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