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凭实力扶持反派崽崽登基(143)
太子再一次露出轻蔑的表情。
张俭知道他是不信的,其实没有亲身经历他也不信。这样的人若是能收为己用,自然更好。倘若日后成为敌人,还不知道有多麻烦呢。
不过,这些都与他无关了,张俭如今肯提醒太子殿下,不过是为了保全自身而已,等过些时候消停下来他便主动致仕,不会等到皇上想起来再发落他。
届时,他便与太子没有什么关系了。说实话,张俭早已经后悔上了太子这条贼船。
因为张俭的劝阻,太子决定暂且观望,并不准备立马动手料理了傅朝瑜。
除了傅朝瑜,太子还怀疑一人。
自他回京之后,发现不少人都因为贪污受贿被关到了大牢里,原本的差事已经换了别的人。偏偏犯事的人都是跟他母后有关,如今换上去的人既不是他这边的,也不是老大那边的。
太子心中隐隐有猜测,只是他不敢相信。况且,如若父皇当真做的这么绝,应当不会还保全母后的声誉,更不会在母后丧礼上对他格外亲近,甚至于一同回来的老大压根未曾得到分毫的注目。
应当……不会是父皇。
太子在丧礼上的功夫修炼不到家,连傅朝瑜身边的郑侍郎也察觉到不妥了。
回工部之后,郑侍郎便将傅朝瑜叫过去告诫两句,让他趁着皇后丧礼结束,最好赶紧将宫里修路的事儿给解决了,别再往后拖。拖得越久,太子能够动手的几率也就越大。
郑侍郎平生最怕麻烦,如今傅朝瑜是他工部的人,傅朝瑜出事儿,便意味着工部出事儿,郑侍郎只想安安分分地过日子,并不愿意参与任何党争。
傅朝瑜心头一暖。
虽然这位郑侍郎似乎总喜欢折腾他们,但是为人还是不错的。
想到杜宁最近修路修得挺高兴,对营造工程之事很是感兴趣,傅朝瑜觉得他日后将他留在工部也未尝不可。往后若有机会,便让杜宁多多请教请教郑侍郎ʟᴇxɪ吧。
傅朝瑜回衙署后,杜宁几个立马围上来。他们官儿小,身上也没有爵位,压根没有进宫的机会,只能在这里干着急。傅朝瑜一回来,他们便追问在宫中有无人欺负他,言下之意指的就是太子。
傅朝瑜摊开手:“大庭广众之下他们能做什么,我这不好好生生的回来了吗?”
吴之焕忧心忡忡:“你还有心思说这种话,就怕有人背地里耍什么阴招。”
陈淮书抬头:“我让我家里人盯着些。”
杜宁紧随其后:“那我也让父亲多多留意。”
人都有好恶,都有亲疏远近。太子固然是储君,可傅朝瑜还是他们的朋友呢。若是储君对上朋友,那自然是要帮朋友的,不论是对事还是对人,哪有不帮自己人反倒帮一个外人的道理?
傅朝瑜领了他们的情:“回头请你们喝酒。”
陈淮书警告:“如今是国丧,你别做得太过。”
傅朝瑜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他庆祝肯定只会私底下庆祝,谁会知道?让他给仇人守丧,傅朝瑜做不到,他在人前能装,人后实在难掩憎恶。
晚些散值的时候,傅朝瑜还碰到了从大理寺出来还一脸倦容的周文津。
瞥见他这神色倦怠的样子,傅朝瑜都吓了一跳,这模样跟他之前见到的太子也不遑多让了。
不过一琢磨,傅朝瑜也明白了,最近犯事儿的官员太多,官员的案件大多都交到了大理寺手上。大理寺日夜审案,想必工作量也是极大的。又听闻大理寺卿程大人很器重周文津,不论办什么都得带,也真是难为周文津了。
傅朝瑜与他并肩而行:“你自己悠着点儿,别累坏了身子。”
周文津苦笑。他这阵子状态确实不对,不仅仅是劳累过度,也是因为见识了太多的丑恶。那些犯事儿的官员没有一个禁得起彻查,贪赃枉法对他们来说是常事,欺压百姓更是司空见惯,他们手里的肮脏事周文津如今想想都觉得慎得慌。周文津见到了太多的冤屈,心里一度消化不过来,以至于对这些上位者渐渐产生了排斥。
不过这些龌龊东西他并不愿意多提,免得脏了怀瑾的耳朵,周文津还不忘关心外头的传闻:“都在传皇后之死同你有关,太子不会信以为真吧?”
傅朝瑜想到了太子今日看他的神色:“估计是信了。”
周文津蹙眉,那些狗官不过是仗着自己手中有些权利便胡作非为,更别提那些位高权重的了。他在大理寺还没能彻底站稳脚跟,陈淮书他们在工部亦然。若是这回太子斗起来,他们几个小鱼小虾能挡得住吗?
周文津又开始提前忧虑了。
傅朝瑜也在琢磨太子会下什么样的死手,结果皇后丧礼之后,满朝文武却被另一件事情牵绊住了。
——有人提议是否要立后。
这个绝妙的提议自然是大皇子叫人折腾出来的。他母妃若是能够再进一步自然最好,若是不能也无妨,宫中不论是谁做继后对太子都是不利的。
大皇子如今就是趁他病要他命,就想给太子不痛快。太子所依仗的无非就是嫡子的身份,若是这身份没了,自然也就没有嚣张的本钱了。
只要立了后,对太子无疑是致命的打击。只要太子不痛快,他便痛快了。
傅朝瑜花了几天功夫将御花园的路修好之后,便跟陈淮书他们静静的围观这场立后之争了。
理由都是冠冕堂皇的,中宫不可一日无主,贵妃、端妃、贤妃等都未曾单独掌管过宫权,让她们代管六宫始终不是一个长久之策,为了六宫稳固还是早立继后为好。
太子险些气红了眼睛,他母后尸骨未寒,这些人竟然打着上位的心思了。他必然不肯让大皇子等人如愿,一旦端妃上位,对自己百害而无一利。
如此吵吵闹闹了好几日,皇上始终没有表态。
弘文馆还没开课,傅朝瑜却先被领到了御前。
皇上叫他过来,只为了发发牢骚。最近立后之事风波不断,实在叫人烦心。朝臣各怀鬼胎,跟他们讨论没有任何意义,也只有傅朝瑜,才能让皇上暂且卸下心防叨叨两句。
傅朝瑜听了一肚子的牢骚后,终于凝练了一条最有用的信息——皇上不愿意立后,甚至从未想过这么快立继后,他不会退让。
真是遗憾啊。
若能立后,太子也不足为惧了。可惜,皇上还是不愿意放弃太子,亦或是,他不愿意放弃稳定。
既然已确立皇上不愿意立后,那傅朝瑜也不准备劝了,他对于自己的定位很清楚,不掺和任何党派与储君之争,忠君爱国的纯臣、排忧解难的能臣,只有这样,才能保全自己与皇上这份“纯粹”的君臣之谊。眼下傅朝瑜便开始贴心地给皇上出谋划策了:“圣上实在不必为此事烦心,若是暂且无立后人选,不若另立一个皇贵妃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