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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选秀奋斗的我总被迫修罗场(242)

作者: 礼蓝 阅读记录

石琛坐在地面,被花花绿绿的钞票包围,面带梦幻般诡异的笑容,像是沉浸于贪婪的旧梦。

齐继则歪倒在原地,领口大开,露出锁骨处淡色的吻痕,花天酒地、纸醉金迷,色欲意味浓厚。

全员黑衣,饰品却熠熠生辉。

珠光宝气。

他们像是一副合格的油画,被装裱于巨幅画框。

灯光下,沉凝成完美的杰作。

至于他们中最突出的顾夜宁……

按照他之前评价明烨所说,珠玉在前。是对这个成语的最好诠释。

哪怕是第二个出场的谢逅,也俨然被他压下一头,无论是在设计上,还是在演技和台词诠释上。

光影的利用,口红的设计,语调的变化,镜头语言的表达。

无论是作为老秀粉的观众,还是观看和表演过无数舞台的导师,以及练习生们,都依旧会被震撼。甚至那最后的一抹笑,说句撼人心魄也不夸张。

此时,《七宗罪》组七名练习生的intro个人部分已经全部拍摄完毕。

舞台前方灯光暗下。

后方高清的led显示大屏,是唯一的光源,已被分隔成七块区域,七人早已离开了原本的台阶与画框道具,此时呈扇形而立。

C位。黑色。嫉妒。顾夜宁。

紫色。傲慢。谢逅。

红色。暴怒。林柏悦。

绿色。懒惰。李湛。

蓝色。贪婪。石琛。

橙色。暴食。霍弋。

黄色。色欲。齐继。

这一次,镜头没有再次分给他们每个人,他们逆光伫立在各自代表的那种罪行前方,被背后的色块晕染成同色。

沈廉在intro拍摄结束的空隙里,缓慢地往后靠向椅背。

身边的白肃一叠声说着“这个顾夜宁,这个《七宗罪》组真是不得了”,女性导师们甚至手拉着手,罕见地为在她们眼里理应“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们花痴惊艳,尤其是徐若瑾,看起来好像是随时都要成为顾夜宁铁粉的模样。

而沈廉本人压抑下心口强烈的称赞欲望,最终只是缓慢地吐出了一口气。

大家在看顾夜宁的表现,在为他的容貌和演绎喝彩,只单单一个开场。但沈廉却看得更深更远。

——顾夜宁,天生偶像。

沈廉在选择参加这个节目,成为PD之前,对“偶像”这个词有自己的理解。

更别提“天生偶像”:不是舞台表现力出众,拥有吸引人的能力,且至少有一项实力比较突出,再加上外表的出色就能被这个词形容的。

责任感、敬业度、理解能力、表达能力、沟通能力……

要在这个行业做到顶尖,沈廉私以为缺一不可,并非想象中那么简单。

他没指望在这里,从一群十几岁二十多岁的未出道孩子们身上,找到真正的“天生偶像”。对于明烨等几个练习生的偏爱,是源于对方和自己截然不同的性格表现,更是沈廉对他们未来发展的看好,但是顾夜宁……

内娱有养成系,日娱也有,有时候人们喜欢一些从不完美的稚嫩,到完美的成熟的过程。

顾夜宁完全是“已经养好系”。在业务能力方面,他不需要任何人为他操心。

大多媒体厅。

所有人都注视着屏幕,还没从刚才的开场表演里回过神来。

贺天心的眼睛闪着光,只维持着继续鼓掌的姿势,笑得灿烂,露出一口白牙。

明烨的手搁在膝头,紧握着,眼里有期待也有仰望,还有隐藏得很好的,被过于出色的表演压制住的颓唐。

管风弦低着头笑,随即低低地咳嗽起来。

黎昼看起来像是在发呆,眼睛失去焦距,魂游天外的状态持续了很久,还没有任何改变。

明明只是个一分多钟的intro,但好像看了一场精彩的电影,虽然表演者都是他们的同伴,可又好像不是自己的同伴了,变成了完全陌生的存在。

“顾夜宁!我好想嫁给你!”半晌,孙虹石破天惊的一声怒吼,引得哄堂大笑。

盛繁则左右拉着身边的人,不断地和他们说着“咱们的C位就这么定了啊,一言为定”之类的话,要不是镜头还在拍摄着,估计他还能说出更多更超过的话。

虽然现在的话已经很超过了,如果节目组放出来,估计盛繁逃不过一番口诛笔伐,但他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激动情绪里,暂时不在乎。

“他嫉妒过什么人吗?”贺天心问。

没人回答。贺天心也没指望得到回答,他只不过是在变相抒发“他怎么能做的这么好啊”的情绪而已。

许久,卫南星嘴唇蠕动了一下,看口型似乎是说了一句“他有过”,但是终究没有出声。

嫉妒是一种怎样的情绪呢?

明知不可取但排解不掉。

像是附骨之疽,已入侵内里,但蔓草难除,恶意滋长,因此如影随形,活在人心头最阴暗的一隅。

对于相对内敛的人而言,表面看理应是隐藏得很好的,在从眼角眉梢,神情举止都能看出端倪,但因为太细微,所以有时候连亲近的人都察觉不到。

顾夜宁嫉妒过人吗?当然有。

小学的时候,有个关系不错的朋友。那时候小孩子的友谊来的莫名其妙,两个人大概是因为同桌,很快就变得亲密起来。毕竟孩子们的友谊本来就不是多复杂的东西,分享一颗糖也能成为深交的契机。

直到七岁那年顾夜宁的父亲去世。

“你没有爸爸”一度成为他最不想听到的话。

但那之后好像自己最好的那个朋友,却跟着别人,把这句话当做什么很好玩的调侃。

在他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对顾夜宁笑着说出这句话的瞬间,年幼的顾夜宁,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心落到谷底”的滋味。

但那时候他并不懂,只是心脏隐隐作痛,想哭,却哭不出来。

只不过在面对那个人的时候,无法表现出正常的态度了。

莫名其妙的“嫉妒”,因为被对方的“背叛”而激发了顾夜宁心中潜藏着的那条毒蛇,它缓慢地从空了的心脏内里逶迤而出,蜿蜒前行,缠绕住年幼男孩的脖颈,剐蹭着脸颊。

从此,他看不得那个人好。

对方并没意识到自己说过怎样伤害朋友的话,或许是因为那个年纪实在太小了,还学不会感同身受。

毕竟孩童的残忍才最为掷地有声。

对方依旧和他分享着生活中点点滴滴,譬如四位长辈健在,双亲溺爱的家庭的生活轶事。殊不知一些和谐的幸福,叠加成对顾夜宁更加严酷的折磨。无数复杂的情绪堆砌成了嫉妒,甚至嫉恨。

即使那时候顾夜宁学会了伪装。

他无声地看着,天真地笑着,维持着和曾经的自己毫无区别的模样,隐瞒过所有对他的心理状态存有担忧情绪的大人们,却在心中的某个地方,无声地倾吐着黑泥。

虽然在顾夜宁长大后,成熟了,学习了一部分心理相关的选修之后,明白自己那时候只是需要一个“发泄”的对象,而那个朋友只不过是因为说者无意,听者有心的恶毒成为了那个对象而已,但回忆起那段时间,那个内心阴暗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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