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选秀奋斗的我总被迫修罗场(52)
顾夜宁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说,但也没有细想,只拍拍他的肩膀:“你准备的怎么样了?”
他其实只是随口一问,黎昼的实力驾驭这首歌并不费力,上辈子表现的也相当不错。
黎昼说:“大家磨合得很好。”
《念旧城市》和《爱盲》在风格特点和基调上有些类似之处,上辈子被归结于同一类歌曲,顾夜宁自己觉得并不像,但选择这两首曲子的好处就是,压力或许没有激烈的舞蹈譬如《战歌器》,或者优越的唱功方能驾驭,类似《I love you once》,也因此,单项特别出众,需要依靠实力被人看见,达成一公翻身的练习生可能反而会受到制约。
譬如齐继,靠一首对舞蹈实力和表现力要求较高的《疯》实现逆天改命。
顾夜宁有些怀疑地挑起眉。
他并不太相信有明烨在的队伍能够完美地磨合,但考虑到黎昼的自身性格,这又似乎并不难理解。
“其实我本来想和你比一比的,但是被思燃哥抢了先。”黎昼遗憾地说。
顾夜宁稍一怔忪,随即笑了:“总有机会的,不差这一次。”
他和黎昼上辈子从没有分到一队共同奋斗过,只要不是队友,就必然是对手——不,也不一定,即使这一次是团队作战,队友依旧可以是敌人,这点同队的陆航几人身上历历可辨。
黎昼还想说什么,目光一转,触及到一个匆忙从他们身边跑过的人,开口叫住了对方:“林柏悦?”
被叫了名字的练习生脚下一顿,扭头看来。
他留了半长的头发,眉目秀美,身形单薄,不细看简直像个高挑的女孩儿,神情透着股怯气,看人的时候惯常以仰视的角度。
顾夜宁慢慢将手揣入外套口袋,视线定格于对方身上。
林柏悦,上辈子被霸凌最严重的练习生之一,造成贺天心愤而退赛的始作俑者之一——当然,在这件事里他纯然无辜。
黎昼将他选入了《念旧城市》A组,和上辈子并不一致,顾夜宁不清楚这样的变动会带来怎样的结果,但无论如何,他也不希望贺天心因为他人的错误自动放弃追求梦想的机会了。
林柏悦小声打了个招呼,目光微垂,没敢落在顾夜宁脸上,打了个转只敢看黎昼的领子。
“别紧张。”黎昼叮嘱他。
“……好。”林柏悦的声音也细细的,他是专攻舞蹈位置的练习生,之前学的是古典芭蕾,顾夜宁听练习生们议论过,要不是林柏悦在再评级时过于紧张忘记动作,他的实力不应该困在F班,更不至于无法登台跳主题曲。
顾夜宁无意和这样羞怯的人多说什么,林柏悦看起来也正有此意,和黎昼短暂地交流过后转身快步想走。
他穿得单薄,统一的羽绒服内,只有一件矮领的《念旧城市》组黄色训练服,脖子上围了条薄围巾,他转身的时候,本就松垮的围巾微微散开了几分,露出半截白净脖颈。
顾夜宁视线正巧落在那处,他眯起眼,似乎有什么痕迹一闪而过。
“等一下。”
在自己反应过来之前,顾夜宁已经张口叫住了他。
林柏悦突兀被他叫住,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顾夜宁却顾不得其他,快步走到他身边,几乎是有些无礼地扯开了林柏悦的围巾。
他看见林柏悦锁骨处一块清晰的淤青,向下一些的位置,还有个历历可见的……
顾夜宁猛地一僵,目光抖了几下,有些无所适从地移开了视线,背脊却攀升起一股凉意。
那是个未消的牙印,暧昧些说,甚至有可能是一块吻痕。
第39章
最有力的竞争对手不是舞台C位,任谁都会松下一口气吧。
顾夜宁两辈子都没能理解为什么贺天心会因为一起没被处理的霸凌愤而退赛,后来逐渐了解到对方的性格,于是把其归结为本身的仗义性格,热血上头,眼里容不得沙子。
但得以窥见的林柏悦身上的一点点痕迹,足够顾夜宁脑补出一段或许真实发生过的事件。但那背后隐藏的东西,是顾夜宁上辈子哪怕绞尽脑汁,也没猜测过的方向。
他理解了贺天心曾有过的愤怒。
“怎么了?”黎昼在背后问,迈着步子向他们的方向追来。
顾夜宁嘴唇紧抿,他目光一落,正对上林柏悦求助般的视线,对方面色苍白,眼里氤氲着水雾,无声地注视着他,像是在乞求,却怯于开口说话。
顾夜宁迅速抬起手,拉过他脱开的围巾,牢牢遮掩住那两块痕迹。他摸了摸口袋,正巧还有一片之前练习没用上的创口贴。
他将创口贴塞进了林柏悦手里,用力捏了一下对方冰凉发颤的手指作为安抚。
“天太冷了,你下次穿多点。”他低声说。
林柏悦颤抖着憋出一个“嗯”的音节,攥紧了手里的创口贴,头也不回地跑了。
“夜宁哥,怎么了?”黎昼在他背后好奇地问。顾夜宁回过头,对上对方一览无余的清澈眸光,勉强地笑了笑,他发现对着这双眼睛撒谎并非易事:“……没什么,我看他穿的太少了,和他说这样容易生病。”
黎昼不疑有他:“你穿的也太少了。”
顾夜宁攥了一把自己的手指,才发现惯常温热的手此时冷得吓人。他只能把手揣进口袋,佯装无事地笑了笑。
《爱盲》AB两组,和《念旧城市》AB组是被放在同一时间进行彩排的,顾夜宁二人抵达现场的时候,正巧遇上《Eureka》和《I love you once》两组抒情歌组彩排结束。
卫南星刚裹上外套从舞台上跳下来,看见顾夜宁,就冲他打了个招呼。
顾夜宁心事重重,无暇多谈,只四处看看,嘴上问:“贺天心呢?”
卫南星一愣:“他不是去录中插广告了吗?”
顾夜宁恍然大悟:“啊,哦对。”之前明明选管和他提起过这件事,贺天心被选去拍摄另一个赞助商的一组中插广告,可能会暂时缺席,如果果真如此,负责教授他们的舞蹈老师会暂时代替他的站位进行彩排。
他急中生乱,忘记了这件事。
“没事吧?”卫南星问。
“……没事。”有那么一个瞬间,顾夜宁是想要和卫南星全盘托出的,但在“彩排结束和你说”临到嘴边时,他还是犹豫了。上辈子他和卫南星的早期关系太好,分享太多大大小小的喜怒哀乐,也因此,在后期突然被疏远后,才会形成无法舒缓的落差。
这辈子,他不确定自己和卫南星的关系会怎么发展,但他也的确变得谨慎了。
卫南星注视着他。随即他微微阖眼,欲言又止似的,但最终只笑了笑:“没事就好。”
贺天心在彩排快轮到他们时匆忙赶了回来。
妆容未卸,行色匆匆,打了满头发胶,依旧被冷风吹得凌乱。他携裹一身冰凉寒气,脱掉羽绒外套,露出内里薄衫,兴冲冲跑到顾夜宁身边,将一瓶温热的盒装饮料塞进他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