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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同人)秦朝穿越手札(419)+番外

作者: 一千棵树 阅读记录

破旧的茅草屋,每一个角落都弥漫着悲怆,这真是国破家亡,怀瑾也不由得泛红了眼眶。

项伯抱着剑倚在门边发呆,不知在想些什么,他脸颊瘦得都凹下去了,再不复往日的明朗。

“楚国已破,再去会稽,这些士兵的铠甲和马匹需得处理掉了。”张良在旁淡淡出声,他含着淡淡的悲悯,静静的看着众人。

项梁点点头:“这些东西,都要遗弃掉。”

楚国的战马、楚国的铠甲、楚人的身份,统统都要丢掉,才能继续好好的活下去。

“与其丢了,不如卖了。楚国的战马精良,可卖高价,盔甲也能溶制成其他铁器。”张良又道,他俊秀的容颜似乎和买卖挂不上钩,只是这么淡定的说出来,却又觉得没什么不妥。

桓楚忍不住有微词:“楚国虽亡,可我们这些人依然是出自大族,怎可做此盘算?岂不成了那些卑商?”

世家大族本就瞧不起商人,现有的统治阶层更是不允许商人的子孙后代入仕,桓楚这么说其实也没有什么毛病,就像张家的生意,对外都是张豆豆在管,张良从来不以商人身份露面于人前。

不过怀瑾倒觉得,到了这种时候,哪还有心思管什么贵族不贵族,能好好生存下去就不错了。

可这是张良的提议,桓楚这么说,仿佛是把张良也骂进去了。

旁边龙且长叹一声:“国都没了,我们这些人还算什么?”

“国没了,传承却不能丢,我们这些人,出身自楚国最古老的氏族,即使落魄了,可我们依然有着尊贵的姓氏,身体里留着高贵的血液。”桓楚眉头紧紧皱着,仿佛是要捍卫什么。

项伯听了不置可否,只是看着张良:“那些东西,都要麻烦你处理了。”

张良面对桓楚,仿佛大人对小孩儿,态度良好的冲他点点头。然后回应项伯:“放心,等出手了,我会把钱财送往会稽。”

项梁看过来:“你不跟我们一起去会稽?”

这句话应该是问的怀瑾,张良询问的看过来,怀瑾道:“子房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我们准备在会稽办一个葬礼,给你祖父立个牌位。”项梁解释道。

张良听了,便拉着怀瑾的手,温声道:“既如此,你们明日先行,待我把张家的人平安带回去,即刻就带着姮儿去会稽。”

如此商议,再无二话。

第二日一早,楚国的那八百多士兵便卸了铠甲和马匹,换上了平民的的衣服,由项梁他们带着去了会稽,而张家的那些人则留下处理那些兵甲良驹。

“这么大一批马,卖到哪里呢?”怀瑾见张良井井有条的指挥着那些门客,好奇问道。

张良仪容不乱,微笑:“现在兵荒马乱的时候,门路自然有。”

她忘了,张良的人脉那可谓是……通天彻地。

中午时,他们便出发先回淮阳,到了淮阳城外,韩念带着那些东西拐了个弯去了另一处,而那些门客也分散做好几十组分开进城。

淮阳已被秦国接收,城门处查的很严,进了城他们才知,原先的县令已被秦国派来的官员换掉了。

换了一个县令,对百姓的生活毫无影响,除了重新办理照身贴,该交的赋税也一样不少。

回了家安顿好那些门客,张良都没有进家门,而是直接带着怀瑾出城往会稽的方向去了。

“韩念呢?”怀瑾问。

张良道:“他去解决那批东西了,很快就会追上来的。”

二人坐在马上,这次不着急了,在傍晚的余晖中慢慢悠悠的前行着,也别有一番滋味。

多日没有换衣服,张良的袖口都有些脏了,怀瑾看着他恬淡俊逸的脸庞,觉得十分委屈他:“我们应该洗个澡再出来的。”

张良好笑的瞥了她一眼,道:“一进门,王孙和沉音必揪着问个不停,你乐意?”

想想那场景,怀瑾脸上一黑,然后敬佩的竖起大拇指:“还是夫君高见。”

张良浅浅笑开,夕阳的光照在他脸上,如同镀了金身的神像,尤其是淡然出尘的一双眼睛,他道:“等从会稽回来,我们便准备去百越吧。”

眼神落到她身上,他瞬间从云端掉进了红尘。

“我们要去很久对吗?”怀瑾知道他学了近一年的百越话,做足了十分的准备。

张良点点头:“也许会去一两年。”

他望着天边,悠悠道:“等我们回来的时候,中原大陆也许就彻底换了天地,有些生意就不能再做了。”

听他的语气,似乎有些可惜,

怀瑾却充满了向往:“不知百越那边的生活是什么样子的,想必很有意思!”

见她脸上满是憧憬,张良不由笑开,往往女子都向往安稳,只有她不一样。

幸而是落到了他这里,若是换成别人,谁又能真正明白她呢?

一到会稽,他们就打听项氏,项梁在这边有点出名,他们只问了两个人就问到了地址。

赶到会稽城内的一座大宅门前,只见宅前挂满白绫和灯笼。

门口并没有下人,张良和怀瑾径直走进去,里面的灵堂却跪满了人。

除去项家的人和龙且他们,另有许多陌生面孔,观他们礼仪,大约也是楚国逃亡到此处的贵族们。

“你们来了?”项梁和妻子项李氏忙站起来。

张良见了礼,道:“我和姮儿先行一步,韩念带了小庄在后面,过两日就赶到了。”

“来祭拜吧。”项伯过来将祭品奉上来。

怀瑾和张良双双接过,然后跪到了灵位前,将酒洒下,将瓜果奉在桌案上,然后规规矩矩的磕了头。

等他们做完礼,项梁才对众人介绍:“这是家中亡妹的女儿和她夫婿。”

大家都没了交际的心,只是意思意思的问了个好,众人脸上愁云惨雾。

项李氏则体贴道:“我先带你们去洗漱一下。”

把他们带到一处客房,然后遣仆人烧了热水端过来,怀瑾便什么都顾不上先钻进浴桶里,浑身上下都搓了个遍,然后张良才就着她剩下的水洗了一下。

洗干净浑身一轻松,怀瑾和张良再出去时,外面已经开席了。

这大概是怀瑾近年来吃过最伤心的席面,大家都默默无语,自顾自喝着闷酒,还有人流着泪低吟着楚国那边的歌谣。

她看向大厅里的空棺材和那副灵位,心道他们其实并不是来参加项燕的葬礼,而是来参加楚国的葬礼。

一国之葬,如此潦草简单,在史书上只会留下寥寥数语,将那些数不尽的心酸和眼泪通通隐藏了起来。

只有规整严肃的几行字,将这段悲痛描述。

“招呼不周的地方,子婿还请见谅,府中是临时买来的竖仆,规矩还不大好。”项李氏悄悄对张良说。

张良只是欠了欠身:“长者招待,小辈怎敢挑剔?”

项李氏点点头,她看向怀瑾:“人多顾不过来,你和子房需要什么只管开口,不要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