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同人)秦朝穿越手札(516)+番外
桑楚直接脱了鞋进了堂屋,闲适的坐在里面的软垫上,然后用火镰把烹茶的小炉子点了,自顾自的开始煮茶。
他招招手示意怀瑾进来坐,然后道:“放心吧,他可不敢跟我生气!”
等茶煮好,怀瑾喝了一口,竟还是上等的桐柏茶,不由心里暗叹主人有钱。
“这虽然只是小宅子,这里面的木头都是无价之宝。”桑楚像是看出她心里的想法了,出言解释道,他指着外面的半成品雕刻:“这些木头,嬴政都未必能弄得到。”
可是看上去却毫不起眼,甚至就这么大剌剌的摆在院子里,怀瑾对主人更加好奇了。
家中无人,桑楚轻车熟路的去灶房生火作饭,怀瑾就跟过去看。
桑楚像是这里的主人一般,油罐盐罐放哪个柜子里都一清二楚。
“我在这里住过很长时间。”桑楚一边跟她说话一边切着一根萝卜,他手里的刀简直快得看不见影了。
怀瑾数了十秒,一整根萝卜在十秒钟内被切成均匀的小片。
人才啊人才,怀瑾啧啧叹道。
心安理得的享受了桑楚做的美食,然后被桑楚安排到了一个大房间里。
刚刚桑楚做饭时,她在这个宅子里溜达了一圈,知道这间房大约是主人的卧室,因为这是最大的陈设最好的。
光是那张雕着松柏和竹子和黄色木头床榻基底,就感觉很昂贵。
桑楚给她铺好床,怀瑾坐上去,桑楚就给她脱了鞋。
怀瑾舒服的躺下,桑楚则在一旁的竹席上卧下,两人中间隔了一张矮桌。
他身上只盖了一张薄薄的毯子,怀瑾的目光绕过桌角,看着桑楚,心里说不上来的安心。
翌日,怀瑾是被一阵怒吼声惊醒的:“哪个王八蛋把我的门给踹了!”
她马上惊醒,却看见桑楚懒洋洋的起了身撑了个懒腰,对外面喊道:“是我!”
外面安静了片刻,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然后一个满头白发满脸白胡子的精神老头冲了进来。
怀瑾梦游似的看着他,莫非是小石头的爸爸?
“伯盛!”老头扑上来,像是要一口吃了桑楚一般。
桑楚发出一声大笑,接住了他:“小石头,你都这么老了!”
怀瑾的嘴长大了,小石头是个老头子?她觉得自己好像没睡醒一样。
“这是?”黄公见到床榻上一大肚美妇人,愣了一下继而笑开:“莫不是嫂子?”
她大约是在做梦吧,正犹疑着,桑楚突然拍了拍老人的肩,笑道:“是弟妹,现在你是大哥啦。”
想着张良和韩非的关系,怀瑾心道,莫非这是桑楚的忘年交?这他妈也太忘年了!
“是,我老了。”黄公笑着叹息了一声,转眼见到只穿着中衣的女子,觉得自己有些失态了,忙退出去:“我在外面等你们。”
这老头一走,怀瑾就立即问桑楚:“这是你的至交好友小石头?”
桑楚点点头,含笑给她把衣服拿过来。
怀瑾穿好深衣,挽好发髻,和桑楚一起出去。
那个老头已经在堂屋里坐好了,另有一男一女两个十多岁的孩子正在修门。
“这是你孙辈?”桑楚看到这两个孩子,问道。
黄公摸摸胡子,满是笑意:“这是我收的两个徒弟,宋天昊、英月。”
桑楚把怀瑾扶着坐下,对他道:“这是我的妻子,赵怀瑾。”
然后又给怀瑾介绍他:“这是黄晔,你叫他……”
“周围的人都叫我黄公,你也这么叫吧。”黄公说。要是让她跟着桑楚叫,她一定会觉得怪异的,周围人听着也奇怪。
怀瑾按着规矩行了一个礼,黄公摸着胡子受了。然后转头看向桑楚,真情实感的从头看到脚,大力的拍着桑楚的肩:“好多年了,你还跟以前一样。”
桑楚瞟了一眼怀瑾,对黄公笑道:“一别数年,怎会和从前一样?”
“是是是!”黄公也看了一眼怀瑾,忙不迭的点头:“我老了,记性也不大好。这些年,你过得怎么样?想必是很精彩。”
“都是一个人,谈不上什么精彩。”桑楚语气悠远,让怀瑾想起了雨气氤氲中的百年老镇,经历过风霜,却依然静静的立在那里。
“此言差矣,伯盛非常人,所经之事必定不是凡俗枯燥。”黄公把徒弟英月叫过来让她去准备点心,自己则开始烹茶。
怀瑾听到他的话,敏感的咦了一声:“伯盛?”他不是叫桑楚吗?
“伯盛怎么了?”黄公轻言细语的关切道。
桑楚松散的坐在那里,手肘撑在桌子上,含笑看着她:“伯盛是我的字。”
“桑伯盛?”怀瑾有些不是滋味,都从来没听他说起过。
黄公笑了两声,苍老的声音满是高兴:“不是桑伯盛,是侯伯盛。”
见怀瑾登时拧眉怒视,黄公又道:“他父亲姓庚桑,他母亲姓侯,伯盛是母亲给起的字。”
这么一解释,好像也没有那么生气了。
伯盛是字,怀瑾问:“那名为何?”
“单名一个成。”桑楚说。
怀瑾气结:“那你到底叫庚桑楚呢?还是叫侯伯盛呢?”
“有时候叫庚桑楚有时候叫侯伯盛,看我心情咯。”桑楚笑着说。
黄公笑眯眯的摸着胡子,道:“伯盛心性如风,最是不羁,想来觉得这些都不重要便没有提起。他这些年身边从无女子出现,唯你一个,还特意带了来见我。”
可能是以为她不高兴,黄公特意为桑楚说了许多好话,怀瑾不好意思的撇开头。
她是生哪门子的气?只是假夫妻罢了!不好解释,她只是微笑低头。
就算是小助理,也有自己的生活,这么一想怀瑾心中的那点郁闷就消散了。
离腊月三十还有两个月,桑楚带着她在黄公这里住了下来,依然住那间大房子,黄公特意让了出来。
怀瑾还不好意思,桑楚却大剌剌受了,连声道谢都没有。
虽然是换了住处,怀瑾却觉得比在会稽住的更舒服。首先黄公的家远离喧嚣,附近只有几户平民居住,因处郊外空气也很清新;其次风景也好,宅门白日里都是开着的,坐在堂屋望出去,看见小小的门框里装了层峦起伏的远山和绿油油的草地。
天气晴朗时,怀瑾出门走在陌上,遇到的几个农人全是黄公的邻居。
知道她是黄公的客人,他们都热情的和她打招呼,有时候走在路上,还会给她塞一些瓜果蔬菜。
附近的人很尊重黄公,因而也对她笑脸相迎。每隔几天还会有远道而来拜访黄公的人,黄公虽然和她说话总是笑眯眯的,对那些客人却是阴晴不定。
心情好时把人请进屋高谈论阔,心情不好时,下大雨也把人关在外面,茶都不请喝一杯。
下雨的时候,怀瑾喜欢坐在堂屋里,看着檐下连绵不断的雨珠发呆。门外的远山被笼罩上云雾,黄公和桑楚在堂屋喝茶,黄公的两个徒弟则在一旁练习雕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