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同人)秦朝穿越手札(745)+番外
大妈笑呵呵的剥着豆角:“前些年修张良庙嘛,好多游客过来噻,下邳村一下冒出好多张良的后代。搞不定我也是张良的后代,我外婆就是姓张的喔。”
我和刘桢都有点哭笑不得,不过算是得到一个线索。
第二天一清早,我们开车往下邳村,离留侯祠只有四五公里的路程。
下邳村是个典型的江南村落,村子后面背靠数座小山丘,一片低矮的绿山凹中,一条黄土小路蜿蜒,路两旁是低矮的土砖民居,中间夹杂着一二座农村小洋楼。
我们这样一辆大奔开进去,引得路两边许多村民注目。
刘桢拉着我走下车,一接触土地,我的黑靴子上瞬间蒙了一层灰。
我打量着这个地方,仍是没有任何眼熟的感觉。说实话,我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
况且我压根也不是为了来祭拜他,像刘桢说的与过去做个了断。我就是想来看看他埋骨的地方,因为我想他,像捉住一切与他有关的东西。
站在马路边,我看着远处的青山发呆,日光晃得我睁不开眼。
刘桢去跟村民打听张良墓了,结果打听之后,他妈的这里有十八座张良墓,给二十块钱就能带我们去看。
“都是骗子吧。”我对刘桢说。
刘桢笑了笑,对我眨眨眼:“别着急,我有办法。”
对面十来个村民,都是上了年纪的老人,刘桢过去和他们比划着说了好长时间,最后跑来问我身上有没有现金。
我纳闷地看着他,他说:“他们不认微信支付宝,只认现金。”
虽然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是我还是回车上拿出仅有的两百现金,这还是我上个月去雍和宫捐香火时找人兑换的,剩了两百,正好派上用场。
过了一会儿,刘桢带我过去,我们俩跟着一个七十岁老头沿着黄土路往里走。
“去哪里?”我把帽子往下压了压,看到路边几个小孩儿不停在看我。
刘桢说:“我说想看看这里的族谱,给了钱,人才愿意带我过去。”
这也不失为一个办法,只是我却有些胆怯。
如果这个族谱是真的,我不知道自己的情绪会不会崩溃。
绕到一条小路上继续往前走,已经快到山脚下了,远处一座红砖房,外面围了一个水泥围墙,院子里的铁围墙下一只黄狗正趴在那里晒太阳。
“这是村长家里吗?”刘桢眼看着快到了,就问。
老人摆摆手:“不是的咧,村长住在那头,你们刚刚开车进来路过来的那个白屋就是村长家。这个是族长家里,都是姓张的,族谱他管着的诶。”
走到院子外面了,那只大黄狗懒洋洋的睁了一下眼睛,然后又闭上了。
老人推开铁门喊了一声,一个少年人端着一个碗走了出来。
“我爷爷去地里了。”少年说着方言,我听着有些费劲。
少年看了刘桢一眼,然后好奇的打量我,许是觉得我包裹得严严实实有些异样。
“不要紧啦,你在也阔以,给他们看一哈族谱。”老人从口袋里掏出一张二十的纸币塞到少年的手里,笑着拍了拍他的肩:“快去拿过来看一眼。”
少年嗦了一口面,让我们进去。
院子里刚收的稻谷铺了一地,我们小心的绕到空地上走进去,老人从这家拿出两把椅子让我们坐,然后兴高采烈的离去了。
刚坐下,少年就拿着一本厚厚的手工装订书出来放在我们面前。
刘桢看了我一眼,把书拿了起来,我看到他这个动作觉得有些喘不过气,站了起来走出去。
后面响起翻页的声音,我忐忑的问:“有张良的名字吗?”
刘桢长长的嗯了一声,似乎很有深意,他没有回答我,只是发出一个带疑问的音节。
我看着半湿的稻谷,惴惴不安,我突然涌起了害怕。
我有些害怕那真的只是一场虚妄的梦境,哪怕刘桢的存在可以证明我那不是幻象,可临到这一刻,我还是有些害怕。
“有赵怀瑾这个名字吗?”我又问。
刘桢还是没有回答我,他只是看着那本厚厚的族谱发呆。
少年听到这句话满脸惊异,他换上不太标准的普通话:“你怎么知道赵怀瑾?”
我愣住,少年飞快的把族谱抢过来,隐隐有些激动:“你是谁?”
我和刘桢对视一眼,他隐隐有些激动,点点头:“我们找对地方了。”
“我是来……来祭拜留侯,我……”我都有点语无伦次。
少年看着我,问:“你是怎么知道赵怀瑾这个名字的?”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刘桢上前一步,扶了扶眼镜,客套的开口:“我们非常崇拜留侯张良,所以想找他真正的墓地去祭拜……”
少年死盯着她,开口:“你是不是叫宸?”
这下我和刘桢都惊呆了,我取下口罩,挤出一丝笑容:“你是看过我演的电视剧吗?”
少年大口呼吸着,他盯着我,像看到什么了不起的东西似的。
半晌他撒腿往外跑,我们怎么叫都叫不住。我和刘桢面面相觑,看到被留在桌上的族谱,我过去打开。
第一页上从右到左写着:第一世:张良,字子房;妻赵氏,怀瑾。
第二世:子张不疑,子张辟疆,女张唐虞。
第三世:孙张典,孙张高,孙张炻,孙张焆,孙张子鞅,孙张知匪,孙张楚瑜,孙张之明,孙女张念姮,孙女张忆姮,孙女张思姮,外孙魏年,外孙女魏栩……
一行行看下去,我的目光牢牢锁在第一行那两个名字上,泪眼婆娑的看了甘罗一眼,我又哭又笑,然后抱着这本族谱哭得声嘶力竭。
“子房——”我躲在刘桢怀里,只觉得心如刀绞:“我想子房!我想他!我觉得我要死了。”
可我们偏偏隔了一条最无法跨越的鸿沟。
时间、生死都无法再跨越过去了。
刘桢轻轻抱着我,在我肩上重重的拍着,他在我耳边呢喃:“会过去的,一切都会过去……”
他的声音像往常一样充满力量,可是我停止不了自己的哭泣。
这一回,感觉心已经碎掉了,我身体的每一寸皮肤因为悲伤而感觉到了疼。
“没办法过去了……”我对他说:“过不去了……”
这时那个少年拉着一个满头花白背佝偻的老人家过来,看到我的模样,老人复杂的眼神上下打量。
我擦掉眼泪站起来,问:“请问你们先祖张良的墓在哪里?”
“你是叫宸吗?”老人家走过来。
把帽子和被泪水浸湿的口罩取下来,我点点头:“我叫林宸。”
老人良久的注目我,点头:“你很漂亮。”
“谢谢。”我的眼睛又痛又胀,可我仍迫不及待的请求:“真正的张良墓在哪里?可以带我过去看看吗?我可以给你很多钱……”
“不用给我们很多钱。”老人说,他走到厨房拿了一把小锄头,走到我们跟前:“跟我过来,我带你去一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