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嫡秀(90)+番外
梁氏笑了笑,又拉了曲婧到跟前,让她给杜老夫人见了礼,这才道:“表妹如今也就跟着咱们住在一处,”说着又转向了王氏,“还要大嫂安排一下,真是给你添麻烦了。”
“一家人这么生分干嘛?”
王氏笑着摆手,目光又转向曲婧,“我看曲姑娘温柔娴淑,若是哪家讨到了这样的媳妇,那才是祖上积德呢!”
“承大嫂吉言!”
说到这个问题上了,梁氏不禁将王氏拉到一旁低声说话,“如今刚回汴京,我也有些摸不清状况,但我表妹年岁也不小了,若是大嫂觉得有合意的人就帮忙说和说和,姑娘大了一直留在家里也不是个事。”
王氏倒不知道梁氏存了这样的心思,目光微微一闪便笑着答道:“这事也急不得,回头你与我细说一下曲姑娘的情况,咱们再慢慢合计,女人嫁人可是一辈子的事,定是要慎重的。”
“这是自然的。”
梁氏脸色微松,笑着点头,“那就有劳大嫂了。”
杜延萍姐妹几个到了一旁的壁纱橱说话,杜老夫人便问起梁氏在福建的生活,话语中多有唏嘘,隔着壁纱橱萧怀素都能看到梁氏抹了好几次眼泪,一旁的曲婧倒是在轻声劝着什么。
这次见到二舅母梁氏,萧怀素总觉得与她们口中所说的有些不同,也许这么多年过去了,性格上有些转变吧,她原以为会看到一个刻板严厉的妇人,倒是与想像中有些差距。
倒是大表姐杜延萍能说会道的,也拉得下面子,没有杜延云这种京中小姐的矜贵与自傲,相处起来反倒要轻松几分。
经过初时的陌生之后,杜延玉也渐渐与杜延萍热络了起来,还拉着她的袖子一个劲儿地问道:“大姐,福建好玩吗?你们住的地方与大姑母的延平侯府隔得远吗?平日里和表姐表哥会不会在一起玩?”
一叠问题层出不穷,杜延萍倒耐得下性子一一回了。
萧怀素看了一眼坐在一旁沉默不言的杜延云,有心想要说上两句话,却又不知道如何启口,姐妹的关系在无形中变得生分了起来,就像隔了一层透明的墙。
那边大人们聊了一会,曲婧却是转到了她们这边,笑着对萧怀素等人道:“不介意我也加入一个吧?”
“表姨快坐!”
杜延萍在春凳上让出了一个位置,曲婧这才落坐,目光不经意间转向了杜延玉,像是想到了什么,笑道:“这可是府中的三小姐?”
“曲姨唤我玉姐儿吧!”
杜延玉笑着吐了吐舌头,对着杜延萍的表姨,她一个小辈自然也不敢托大。
萧怀素也跟着唤了一声,“曲姨。”
“家里的姑娘们都是玉雪可爱。”
曲婧笑着点头,话语温柔,一双眼睛弯成了月牙儿,泛着柔柔的波光。
杜延玉看得有些怔怔的,心里不知道为什么划过一丝奇异的感觉,让她有些想与曲婧亲近。
曲婧也算是健谈,她父母均不在人世,当时四处投亲,也算是历练了不少,最终才在福建落定,途中几多辛酸也不足以向外人道来。
看着杜延玉有意与她亲近,曲婧也心中欢喜,又说了好些在路上的见闻,她言语风趣,倒是逗得众人开怀大笑。
大家正聊得开心,杜延云却是突然站了起来,又往壁纱橱那边看了一眼,浅浅笑道:“母亲今日忙着与二伯母叙话只怕顾不过来,我先去厨房那边看看,”说着又转向了曲婧与杜延萍,“曲姨与大姐稍坐,回头咱们再细聊。”又嘱咐了一番杜延玉,这才起身离去,竟然看都没再看萧怀素一眼。
在座之人何等人精,自然也觉出了其中的几分怪异之处,曲婧与杜延萍对视一眼,却也不好说什么。
倒是杜延玉噘起了嘴来,只拉了萧怀素的衣袖,低声道:“二姐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我觉得她变了好多……”
萧怀素牵了牵唇角,只无奈地感叹了一声,“是人,都会变的,这是谁也阻止不了的。”至于是变得更亲近还是更疏远,就不在她的掌控范围了。
不过杜延云变成这样好似隐隐有些针对于她,萧怀素心中也有些气闷有些不解,看来得找个时候好好与杜延云谈谈了。
☆、第【63】章 心结
这个年节杜家人都围坐在了一桌,倒是没有什么忌讳,连曲婧也被一同请了出来,只是见到不远处坐着的杜伯严时她不禁微微垂下了目光,长长的睫毛掩住了一双明眸,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只面上一派平静淡然。
杜老太爷与杜老夫人端坐在主位,看着满满当当围坐着的一桌子人,两位老人家也多有感慨。
“这个除夕咱们一家人都坐在一起不容易啊!”
杜老太爷的目光扫过眼前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在杜伯宏的身上稍微一顿,心中轻哼了一声,这个臭小子还是不知道服软,不过毕竟是自己的儿子,难道他还记上一辈子不成?!
杜老夫人也跟着点头,“咱们两老如今年岁已高,今后还不知道能看护你们多久,”说着转向了梁氏,“老二媳妇,这一次回来你们就别走了吧!”
梁氏顿时心中一喜,目光却是看向了杜伯宏,见丈夫一脸面无表情,心下低骂了两句,却还是笑道:“一切任凭公公婆婆做主,若是伯宏这次能够留任在汴京城里,那媳妇也能在两老跟前好好敬孝,这份福气可是求都求不来的!”
杜老太爷瞪了杜伯宏一眼,“你媳妇都说话了,你也不吭一声,哑巴了?!”
杜伯宏面色一僵,嘴唇翕合了两下,到底还是闭上了。
他刚回府时便去外书房拜见了杜老太爷,虽然这一路上他对家中两老甚是惦念,心中也有悔意,知道见了老太爷应该怎么说话,可真正见到了人又不一样了,他惯不会说那些温情感人的话,想想也就憋在了心头。
眼下杜老太爷这一问,他更不知道该如何作答,索性便什么也不说。
“你个榆木疙瘩,当初也不知道是怎么考上两榜进士的?!”
杜老太爷气得跺脚,一张老脸都涨红了。
杜老夫人赶忙咳嗽了两声,又给大儿子媳妇使眼色,杜伯温这才笑着打起了圆场,“父亲,您都知道咱们兄弟几个最是孝顺,还不是您说什么咱们就照办,二弟只是不善言谈,他心里哪能不听您的话呢?”
“是啊父亲!”
杜伯严也在一旁跟着附和。
“他听话?!”
杜老太爷一拍桌子,吹胡子瞪眼,“他听话当年就不会和我唱反调,在福建一呆就是这么多年,他还嫌气得我不够?!”
“好了!”
杜老夫人拉了一把杜老太爷,“难得大家能聚在一起,还有小辈们在呢,你也不怕曲姑娘看了笑话?!”说着生气地板起脸来,“要训儿子待会去你书房里训去,咱们眼不见心不烦!”
连萧怀素在内的几位小姐少爷们一脸地故作不知,或是小声交谈着,或是将头转向了一旁,杜老太爷正在训儿子呢,谁听了谁尴尬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