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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窕嫡女(117)

忙妥了“浮云阁”的一切事宜,到了六月中旬,锦韵已经打好了行装,禀报过了老夫人与大夫人刘氏,带着一众丫鬟婆子,外加高寂和来喜,一行人清清爽爽地架着马车往不修山清凉寺奔去。

锦堂八月应考,又加上有同窗不时拜访切磋,他是走不开的,所以便留了下来。

锦茜离不开京城的繁华,舍不得走,又加上这段日子丽娘重新复出,在老夫人跟前小意讨欢,又在刘氏跟前说尽好话,顾氏也点了头,这才将女儿重新养在自己名下。

至于已经被紫苏收归库房的嫁妆,丽娘也没有说要讨回,一切以低调行事,顾氏很是满意,但紫苏却不放心了,两个女人遂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明争暗斗。

陆柏松N年前便是考取了举人,所以直接掠过了乡试,这一年八月的会试他亦是要参加的,只是面对众多青年才俊,他难免会有些信心不足,遂躲在家中关门造车,趁着在会考来临之前恶补一番以求取得佳绩。

讨厌的人不去锦韵自然是欢喜的,只是锦堂去不了有些遗憾。

林思衍是应考举子,又是解元,比锦堂还要忙上几分,林碧娆与如宝也丢不开“浮云阁的”生意,毕竟明面上还需要他们奔走应酬,哪里有锦韵这个暗地里的东家如此清闲,俩人已经不止一次羡慕锦韵命好,她也只得陪笑道“能者多劳嘛!”

锦韵一行并不赶时间,一路走一路歇,总共用了七天的时间马车才行至不修山脚下。

山脚下有一户人家,自个儿开了一间凉棚茶摊,顺带也给来往清凉寺的客人们看顾马匹车架之类,往上而去便是崎岖的山路,只能步行,马车是上不去的,娇贵点的便用上软轿,但又费人费事,锦韵征求了顾氏的意见,不打算采取这种做法,爬爬山还能顺道锻炼身体,何乐而不为呢?

夏日炎炎,一路行来都是闷热的空气,搅得人心发慌,就像置身在沼泽一般,连动作都变得滞缓而无力,但到了不修山脚下却又是另外一番景象。

山上绿树荫荫,成片成片的树荫四处延伸,就像宽大的伞,遮住了烈日,带来了一丝难得的清爽,且越往山中行走,温度越低,听着山泉水叮当流过,连皮肤都染上了一丝清爽和惬意。

“娘,这里真舒服!”

锦韵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空气中有淡淡湿润的气息,草丛间甚至还有些未干的露水。

昨儿个夜里他们便歇在不修山外的一个小镇,清晨便赶了过来,如今太阳升起不久,时间还早得很呢。

顾氏点了点头,唇边带着一丝浅笑,比起压抑的宅门深院,这里的确在自在许多,看着女儿脸上绽开的笑颜,顿觉心里有些发酸。

罢了罢了,不过还有半年而已,若是没有意外,等着锦堂的官位任命文书一下,他们全家就离开陆府,去过自己的日子。

晓笙故意落后几步,与高寂走在一起,间或聊上两句,心里便觉得美滋滋的。

这次来不修山,陈妈妈是留在家里管着苑里的事务,周妈妈则陪着顾氏一道来的,还带上了燕阳红阳以及负责打点的几个粗使婆子。

“夫人,那里有座凉亭!”

红阳指着半山腰上冒出的八角飞檐笑着说道,走了好大一会儿,也该歇歇脚了。

“夫人可要休息一会?”

周妈妈体贴地上前扶住顾氏的手臂。

顾氏点了点头,目光转向锦韵,笑道:“看这丫头野的,真是没个收敛!”

看似斥责,可话语里都是满满的宠溺,连周妈妈都听出顾氏心情大好,抿唇笑道:“小姐本是个半大点的孩子,平日里拘着闷得紧,难得到这样的地方,夫人也就由着她吧!”

“周妈妈最好了!”

锦韵撒娇似地挽着周妈妈的手,难得俏皮地对着顾氏吐了吐舌,引来顾氏一阵轻笑。

一行人看着就快到达凉亭了,却突然跳出两人挡住了去路,俩人都是一身利落的蓝色劲装,腰间配着长剑,剑上一缕墨绿色的丝绦随着他们的动作轻轻摇摆,犹如被风吹拂的野草。

当先一人长得削瘦,但面容刚毅,步伐沉稳,只听他低喝道:“来人止步,不得上前!”

俩人这样的突兀地出现,众人皆是一怔,胆小的还以为遇上了强盗,难免尖叫失声,高寂几个踏步奔至最前,冷眉一凝,双拳紧握,沉声道:“你们是什么人?”气势竟然一点也不输对方俩人。

今日的高寂早已经不复当日的落魄,一身灰色细布衣衫穿在身上,打眼看是一般家丁,可那由内散发的气势带着一股凶狠和彪悍,特别是那双眼睛紧紧地注视着当先那蓝衣人,竟然让他止不住觉得心里发悚,右手不觉地伸向了剑柄按住,强自稳定了心神,回道:“凉亭中是我家夫人,尔等不可冒犯!”

“笑话,这凉亭又不是你家修的,凭什么不让我们去?!”

晓笙冷笑一声,也跟着踏前一步,看着高寂宽阔厚实的背影,她没来由地感到一阵安心,连说话的底气也足了几分。

“放肆!”

那蓝衣人瞪圆了眼,显然没料到会被一个丫鬟如此反驳,气闷得紧,几次忍不住想要拔剑,似乎又顾忌着什么,目光有些漂浮不定,面容亦带着几分焦灼。

眼见气氛剑拔弩张,锦韵柔柔的声音却适时地响起,“既然尊夫人已先在这里休息,我们自是不便打扰,请了!”

锦韵在一旁观察良久,只见不远处凉亭里外人头攒动,像是在忙活着什么,若那些人都与这俩人一般均是带刀侍卫一流,仅凭高寂一人,双拳难敌四手,到最后吃亏的还是他们,用不着作这样的意气之争。

而且看这两个蓝衣人的穿着打扮亦不像一般的护院之流,那他口中的夫人非富即贵,或者两者兼有,他们还是不要硬闯得好。

顾氏也同意锦韵的做法,遂点头道:“大家再辛苦一些,我们绕过凉亭,中途再找块地方歇息。”

众人应了,虽还有些不甘心,但到底还是依言而行,绕过凉亭,走另一条小道上山。

看着原本还气焰嚣张的众人倏地妥协,那蓝衣人倒不觉得诧异,反倒认为是正常,只是多看了锦韵两眼后,方才又退了回去,和其他人一起护卫在凉亭四周。

山路盘旋往复,锦韵脚步微顿走在后面,恰好在上了一截小坡后,隔着一丛树荫居高临下,一探头便将凉亭中的动静收入眼中。

像那蓝衣人一般的侍卫果真不少,足有十来个,个个腰间一把长剑,神情肃然,面目沉凝,显然是训练有素。

凉亭正中放着一白玉软榻,榻上铺着茵席,正有一妇人靠坐其上,那妇人穿着一件水红色细碎花纹的罗衫,腰上系着一条深紫色锦绣团花八幅长裙,流水般地铺泄在茵席上,她梳着简单的半月髻,插着一支晶莹剔透的葡萄紫琉璃簪,微微低着头,倒是看不清样貌,但那扶在的鬓边的纤纤玉手却是细致柔滑,竟然比之美玉也分毫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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