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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窕嫡女(326)

“一母同胞,兄弟手足,即使三弟狠得下心,但儿臣却不能……儿臣也不愿意见到父皇伤心难过。”

太子又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抬起的额头已是红肿一片,连声音都带着几分沙哑,“请父皇饶过三弟!”

皇上很是动容,亲自扶起了太子,还大赞他重情重意,忠孝恭顺,实乃皇家典范。

沐子宣在一旁看着,不由暗暗点了点,其实太子也不像外间传说地那般愚钝,相反很可能是大智若愚,这一招以退为进,不仅搏得了皇上的好感,让自己的东宫之位更加稳固,还能得百官赞扬,在民间博得仁厚美名,实在是一举数得。

接下来皇上命人清场,只留下了一干心腹在场,沐世闵虽然死罪可免,但活罪难逃,被赐了哑药,废了四肢,终生圈禁于幽塔,对外则宣称突然暴毙。

而淑妃在当晚便被赐了白绫,其族人连诛!

清华公主这个不甚知道内情之人也在数月之后和亲番邦,远离了京城这是非之地。

郑家卷入了谋逆之案,但因其党羽众多,牵连甚广,皇上也不愿追根究源,以免动摇国之根本,只抄了郑家,且全族男子发配流放,女子贬为官婢,就连宫中的郑妃也没能幸免。

十月金秋,各地的战事终于落下帷幕,北郡乱作一团,皇上给了三郡将功赎罪的机会,便是合力剿灭北党余孽,沐青鸾终于撑不住场子,带着残兵旧部退回了罗斯国。

而就这私开铁矿,动用罗斯**队引起两国纠纷,大辰国这一纸外交文书递上,相信等待理查德伯爵夫妻的也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北郡没有了领袖,如一盘散沙,顿时便被三郡瓜分了个干净,东郡南郡犹不自知地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却料不到大军之中早已经安插进了细作,或分化或离间,将兵权一一尽释,最后都掌握在了皇上的手中。

还是西郡王鬼诈,发觉了东郡与南郡的苗头不对,当先便请旨主动交出了兵权,只留爵位及身份,才保证了这一世的安康荣华。

在北郡名存实亡之后,锦韵才听沐子宣说起,原来真正给北郡带来灭顶之灾的不是别人,正是沐长枫本人,这个郡王府,逼死了他的亲娘,让他小小年纪便要摸爬滚打于权利漩涡的中心,他弄权,他诡诈,但他要的从来便不是皇位,而是整个北郡的灭亡,用一个家族的覆灭来祭奠他的母亲。

沐长枫是个疯狂的人,他这一世不求名不求利,或许还要背负永世的骂名,而这一切只是为了抚平他那从来没有忘却仇恨的心,可是……值得吗?

问一百个人,或许九十九个人都是一样地回答,但沐长枫的答案却只有一个:做了,便别后悔!

此刻的他逍遥自在,浪荡江湖,想杀他的人无数,却没有一人得逞。

锦韵反倒是有些欣赏他了,人生能够快意而为地没有几个,覆了天下,只为一人,这种畅快淋漓恐怕她永远都感受不到。

后来,听说沐长枫的身边总有一个红衣女人出现,他们不像夫妻,却又互相扶持,一生浪荡天涯,过着属于自己的快意人生!

平定了四郡的叛乱,皇上收回了兵权,沐子宣不顾危险深入敌后,获取了沐长枫与沐世闵相通谋逆的重要证据,又提前洞悉了沐世闵的阴谋,护住了皇上与太子,这一切的功劳相加,皇上都不知道应该奖赏他些什么。

后有内阁大学士提议,太子附议,首开先河地提封了沐子宣为王,另开府邸,赐号逍遥,世袭罔替,而锦韵在晋封为世子妃之后,又立马跳上了逍遥王妃的宝座,羡煞了京城一众贵妇淑媛。

而沐子荣则因为东郡战事有功,策封了世子。

因为要顾忌着儿子的感受,就算如今王府复辟,重新恢复了以前的荣光,沐正峰最终也并没有给柴侧妃那一纸结切书,但待她之心已是大不如前,且府中又多了几名美婢侍候左右,日子反而过得潇洒自在了许多。

柴侧妃看在眼里,心里只能暗恨,根本不敢哭闹耍泼,那一纸切结书如今还存放在宗庙祠堂里,沐正峰警告过她,若有一点不合规矩,或是惹怒了她,立马卷铺盖走人,回她的蜀地娘家去。

不得已,过了大半辈子的舒坦日子,人到中年,柴侧妃却又过起了那种妻妾争宠,竞相算计的日子,可怜她已经人老珠黄,那大把的青春妹纸,她是拍马也赶不上了!

沐亲王府里最倒霉的便算是沐子荣了,一妻一妾俱已不在,还留下个嗷嗷待哺的婴孩,但沐亲王世子的身份却又让他重新跃上了京城黄金单身汉排行榜的前几名,赶着想将女儿嫁进王府的那可是数不胜数。

只是经历过这些变故,沐子荣心性沉稳了许多,一心扑在公事上,对男女情爱反倒看淡了许多,也许心中那个最想得到的人再也不可能为自己所有,其他的人在他眼里也就没什么不同了。

而对于自己的母亲,虽然沐子荣也不赞成柴侧妃当日的举动,但子不言母过,他也不好过多置喙,能避则避,除了来看看毅哥儿,也不太与她亲近了。

在郑家遭难之后,郑芳宜还没赶着再嫁出去便已经沦为了官婢,在教司坊里舞乐弄歌,过着凄惨窘迫的日子。

郑芳宜也曾经给沐子荣写过信,请他念在过往夫妻的情分上,救她脱离苦海,但这信还没能传到正主眼前便给柴侧妃截下了,俩人素来不对盘,柴侧妃自己都过得不好,哪能让她如意?

所以,不管郑芳宜使了什么手段,再传上多少封信,永远是石沉大海,杳无音信,在凄惨与绝望中度过了她的下半生。

王妃反而是看淡了一切,对沐正峰的挽回与恳求没有丝毫动心,倒是看着儿子媳妇生活平乐,她也没有了牵挂,从此长居庙庵,只与清灯古佛为伴,了此一生。

锦韵做上了逍遥王府的当年主母,上没有刁钻恼人的婆婆,下没有小妾姨娘烦心,日子过得别提有多自在了。

年节时,锦堂回京述职,顾氏与碧娆带着孩子一同前往,只顾清鹏夫妻呆在梁城,暂时不能归京。

对于这个素昧蒙面的侄儿,锦韵倒是喜欢得紧,虽然不能到梁城去,但有什么新奇古怪的小玩意也不忘让人给捎去,如今看到这个白胖小子,圆不隆冬,就像个糯米团子似的,别提有多可爱了。

捏着那白嫩嫩的小手,锦韵就在想,是不是自己也该生个孩子找点事做了。

夜了,躺在柔软的床榻上,看着雕刻着百子千孙石榴纹的床顶,那一个个童子或笑或闹,或站或趴,端得是万般可爱,小口咧开,似乎有着数不尽的欢乐。

看着看着,锦韵不由抿唇笑了,伸手探向枕下,摸出一个荷花形状的粉色香囊,凑近鼻间一闻便有着一股淡淡的药味……

这避孕药她也吃了好些时候了,从前是因为年纪小,再加上王府的形势又比较复杂,所以她暂时没打算生,如今她已是王府的女主人,正儿八经的当家主母,那些烦心污糟事都彻底远离,再看看旁的姐妹亲人膝下都有了孩子,她也生出做母亲的向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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