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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配嫡女(77)+番外

作者:弥生凉 阅读记录

清辉并未直接回这个话题,只问:“清辉刚来京都之时,就听街头巷耳在传温府中事。不知真否?”

温宥娘微微一笑,“街头巷耳里的消息,大多是流言。”

清辉闻言看了温宥娘一眼,也跟着笑了,“莫不是温家娘子之前与清辉说的话是假的?温家娘子与令慈之间一丝母子情也无?”

温宥娘一叹,“清辉想说甚,尽可直言。今日尔与吾之间,不入第三人耳。”

看完信尚且这般镇定,清辉再心里重新估量了温宥娘一番,道:“清辉也不过想替家母讨一份公道罢了。”

当年害她母亲的人现在还活得好好的,她母亲却因怀她之时一路颠簸而体弱,在生下她不过几年香消玉殒。

这世道,何其不公?

谢氏一族的面子,谢氏明珠的颜面,皆因十七年前那一起被辱案而丢,如今死了做女儿的想要替母亲要回一份公道不难理解。

可她凭什么要去为一个死人,将自己姐弟和张家陷入不利的境地?

信中之事若是掀开了来,且不说十多年前之事,证据难寻,就是寻到了,清辉仗着南宁太子的势,大隆皇帝愿意给他个面子,还谢氏明珠一份公道。

可作为大隆子民的温府、张府呢?她们姐弟呢?谁来在乎?

“清辉之孝心,足可惊天泣地。”温宥娘皮笑肉不笑道。

薛九重生而归,满心怨愤,仗着薛府权势,逼着她要连温府都舍弃;清辉自南之海北上,有南宁太子为盾,逼着她要给她母亲一个公道;剩下一个毫无倚仗的她,被当作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与虎谋皮她不怕,但要把她当枪使、当炮灰、当踏脚石可不行。

“温家娘子舍不得这荣华富贵?也不知可看见这绫罗绸缎上渗出的滴滴鲜血?令慈在天之灵可能瞑目?”清辉垂着眼温声道。

袖中的书信像是发烫的炭火烤着她的手,烫得她就这么丢出去再也不管。温宥娘的手指不小心碰触到袖中的书信,又飞快的移开,移开后又忍不住靠近。

那个女人的死与自己何干?温宥娘在心中问自己。

可她一生的悲剧、她们姐弟十年来的如履薄冰,又该找谁去讨?

“红姨娘可好?”温宥娘良久后似下定决心般,开口问道。

清辉道:“自是安好。”

温宥娘放下袖中指尖夹着的信,起身走出,对跪坐着的清辉一拱手,“既是如此,宥娘告辞。愿清辉他日得偿所愿。”

清辉闻言笑了,道:“借温家娘子吉言。”

温宥娘颔首,随着婢女朝院外而去。

途中恰遇已恢复婢女装束的红姨娘,差点让人没认出来。

“红姨娘可有想过我们姐弟日后的路该怎么走?”温宥娘望着不远处跪着的人问。

梳着时兴发髻的红姨娘没有抬头,只低声道:“婢子这一条命是小姐给的,自为小姐而殉。”

温宥娘点点头,并无多语,只转身继续移步。

**********

“姑娘不开心?”冬梅问。

马车缓缓朝着道中走着,布帘外传来‘咄咄’地马蹄声,温宥娘闭着眼睛道:“我为何要高兴?”

冬梅想了想道:“姑娘曾经告诉过奴婢,世上不开心之事,都不值得放在心间。不放在心间,自然就能高兴了。”

温宥娘勉强一笑,“那不过是哄你玩儿的罢。人这辈子,哪能说高兴就高兴呢。”

冬梅嘴角动了动,正想再说一点什么,就听门外有男声道:“温家娘子可无恙?”

温宥娘记得这个声音,乃是兴国侯世子,她的未婚夫。

捞开布帘,说话的人便站在车窗外,与马车并列,目无斜视,只留给温宥娘一个侧脸和一边看起来有些福态的耳朵。

“无事。多谢世子关心。”温宥娘轻声道。

世子并未侧过脸,朝着前方道:“最近京中不甚太平,不如让在下送温家娘子一程?”

“如此,便多谢了。”温宥娘道。

窗外的人不再言语,只牵着马跟在马车身边步行。

温宥娘在马车中也能听见背后跟着那一行人的脚步声,厚重而坚定,是北城禁卫无疑。

旁边冬梅亦是听见了,看着温宥娘一脸欣慰的笑。

姑娘的夫君如此看中姑娘,于忠心的丫鬟而言,自是欢喜。

而温宥娘却没想到这些,开口道:“世子?”

“在。”黄家世子应声。

温宥娘问:“前次祖母前往贵府之事……”

世子的声音并无异样,“此事已了,温家娘子毋须顾虑。”

事情已了,可兴国侯世子并未换人,京中亦无其他消息流出,这是要将错就错或者将爵位重新定在了孙辈了。

一直到温府门外,温宥娘就再没开口。

黄家世子站在街边对着温宥娘笑,一脸温文尔雅,如玉树兰花。

温宥娘突然眼眶微红,赶紧转过头,抬脚进了们。

留下还在外面的冬梅从袖中掏出一个锦囊,暗自捏了捏,将之给了世子身边的小厮,笑着道:“今日多谢贵府世子相送,他日姑娘自当上门为谢。这点东西,就劳小哥请诸位兵大哥喝壶酒。”

说完这话,冬梅便匆匆跟着跑进了门。

手里拿着锦囊的小厮,笑着将手中的锦囊交给兴国侯世子:“世子爷?”

黄家世子看了一眼那锦囊,并没有接过,只抓紧了马绳,道:“既是是给你们的,便拿去分了就是。”

小厮将锦囊打开,见里面竟然是一张百两的银票,不由得乐开了。

一百两银子,分给二十个人,一人也有五两,于北城将士而言,便值一月半月俸了。

“世子,未来夫人可真大方。”小厮高兴道。

黄家世子只站在那,并未回话,直到温府大门关上,这才牵着马往回走。

而对这一幕并不知的温宥娘却是回到房间就将自己写的那本小说的梗概拿出来烧了个干净。

然后将灰烬搅碎,丢进马桶中,让冬梅端到茅厕去倒了。

温宥娘躺在榻上,拿出袖中的书信,又打开看了起来。

张氏的字,过于柔媚而无骨,并不算是什么好字,可就是因为算不得什么好字,特征明显,才让人难以模仿。

温宥娘盯着信上的字发神,有时候她想想,其实仇氏也没什么高端的手段,可就是这种不入流的手段,竟是算计完这人算计那人,好用得不得了。

是这世间人太蠢?不,其实这里面的东西,该知道的都知道。一切悲剧的起源并不是来于仇氏,而是权势的争夺。

可是仇氏这人,温宥娘失笑,她总归见识了人可以无耻到哪一步。

有些事情,从她做出来就让人觉得匪夷所思,难以想象,然张氏的一番解释,似乎又让人觉得以仇氏的为人再正常不过。

谢氏明珠受辱、张氏闺誉被毁,谁能想到里面都有仇氏的手笔?

“祖父。”温宥娘将信交出。

温家老爷子拿过信一看,面色无异,倒是像知道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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