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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配嫡女(92)+番外

作者:弥生凉 阅读记录

唯一不放心的,便只有那几分证据。

因此青年对着一边坐着从头至尾只说了一句话的南宁太子道:“今日日晚,晚生想劳烦世子一件事,不知允否?”

“证据保存之事?”那宁太子挑眉道。

青年拱手道:“世子爷聪慧。”

南宁太子对此并无他见,不过也知道证物这等重据,他若要拿回番馆极为不可能,就道:“不若将证物合做一起,让我的人留下几位,一起看守?诸公以为如何?”

夜烧证据这种事,能流传几千年,并不是没有道理。

此事于古代查案中,最为容易发生。

若能有一方来分担其风险,冯钧等人无不同意。

“既然如此,便几家之人都留下三四人值夜,共守物证亦可。”御史大夫楚戈道。

此时仇伯爷才匆匆赶到,见今日审案完毕,也不多言,只朝着屏风后的仇氏走去。

仇氏此时见着仇伯爷便像见了主心骨一般,对着人便大哭起来,到底没能跟幼时一般扑上去。

仇伯爷被仇氏哭得心中极痛,却也不得不背过身上前与三司之人客套。

“不知老夫今日可将女儿接回府中,明日再送来?”仇府伯爷直言道。

冯钧尚未说话,旁边楚戈已疲累至极,懒得客套,也直言道:“不可。伯爷之女涉及命案,目前尚不能自证清白。还需收监一日,待明日再审。”

仇伯爷见此也不好再说,他是勋贵,与文臣之间关系本就不好,又是寡言的性子,因此只得抱拳。

“不知老夫女婿如何?”到底也要问温家大爷一句。

冯钧这才道:“温家大爷应涉嫌谋害原配张氏亦要收监。”

仇伯爷闻言眉头一皱,只好点点头不多言,只回头对即将被带下去的仇氏道:“你且先住着的罢。为父明日再来。”

待仇氏被带下去,仇伯爷又道:“诸公此时可要进宫面见陛下?”

冯钧颔首,“虽案件已及时呈与陛下预览,自也要进宫解释一番。”

仇伯爷掌管宫中禁军,能自由出入皇宫。

三人此时进宫,再出宫时宫门紧闭,或许就要夜宿宫中了。

若要出宫便要麻烦许多,自有劳烦到仇伯爷处。

对于仇伯爷的示好,冯钧本是想接受的。

然旁边的大理寺卿杨思怀却道:“伯爷毋须客气,我等进宫后夜宿外宫便行。等次日宫门开后再出宫断案亦不迟。”

仇伯爷闻言,脸色颇为难看。他这一生鲜少求人,一次两次都为的自己女儿,却也是一次一次被打脸。

此事,论谁都要道一声可怜天下父母心。

仇伯爷与几位一同出了衙门,才从三位文官嘴中得知,今日张府竟是一个人都不曾来,便是请人去请亦不来,颇为怪哉。

以张家伯爷的性子,往日便因他女儿之死在温府闹过几场,怎的今日却不肯出面了。

仇伯爷目送三司离开,心中却嘀咕上了。

温家大爷涉嫌谋害张氏,这一点他一点也不怀疑,然他女儿瑾娘又如何涉及进了命案?

不过一方衣料,算什么不能自证清白?

好在跟着仇伯爷前来的讼人却是打听到了不少消息,只爬上了马车跟仇伯爷道:“伯爷,您还是另请高明罢。”

仇伯爷冷着的脸更冷了,只道:“先生这话是何意?”

讼人摇着头道:“杀害产妇的物证并不只那一方手帕,连温家大夫人当年落入产妇手中的耳坠亦有,且还让凤、显两家查出那耳坠来自北城付记,上面亦有贵府印鉴、指印为证。”

仇伯爷听到这话,便是上过沙场杀惯了敌人的那一颗冷硬的心,也感到一阵凉意了。

他的妻子、他的女儿,竟都不是他以为的模样……

☆、第062章 温府初败落

红姨娘因是原告,却是被清辉跟南宁太子带回了番馆。又着人重新上药,熬药治疗。

“若明日尚能案结。你可想过日后的日子如何过?”清辉在一边好奇的问道。

红姨娘趴在床上,只偏着头,露出一个苍白的笑,“就是奴婢已是良民,害得温府、仇府至此,他们谁能放过我?不如死了去陪姑娘,想必她在地府也是不好过的。”

清辉温声道:“那张氏所出的两个孩子呢?你可想过日后她们的日子该如何过?”

这也是清辉最好奇的地方,红梅对张氏如此忠心,又为何对张氏所出的两个孩子不闻不问,从不为她们着想。

红姨娘垂着眼道:“若不是他们,姑娘何止被人谋害至死。大姑娘心计了得,想来日后便是温府垮了也不会过得难过。”

这是将张氏的死全都怪罪到了两个孩子身上,竟是半点不肯亲近帮扶。

也难怪温宥娘生性如此多疑、冷酷、审时多度。

处在温家那个位置,要多出一分仁善退让来,恐怕就是步张氏的后尘了。

清辉想了想,又觉得自己比温宥娘要幸福得多。

母亲同为仇氏所害,然而她还有谢氏族人可依。

而温宥娘,却只能靠着自己去争去抢,还要护着张氏娘家那一家子与幼弟。

女人果真为苦而生。

“心软了?”南宁太子不知何时走到清辉身边问。

清辉淡淡一笑,温声道:“众生皆苦。我心软又如何?该受着的总要受着。”

南宁太子道:“闲来无趣。不若手谈一局?”

“可。”

清辉转身朝明火的屋内走去,轻撩衣袍坐下。

“执白?执黑?”

清辉问,却是手拿白子,已先下手为强。

南宁太子随后坐下,只一声轻笑,许下一颗黑子,道:“温家宥娘苦心经营多年,便在今日毁于一旦。同是女人,你何其忍心?”

“有仇不报非君子,她若为荣华富贵舍弃母仇,那也不会是温宥娘。”

清辉又下一子,随口道。

“到底父宗为重。”南宁太子落下黑子,摇头道。

清辉轻笑,“父宗再重,依靠不住,便不如没有。她当感激我,要我不出手,以她对仇氏那些小手段,要扳倒仇氏何其之难?”

“此事之后,温家要在京中立足恐再需二十年。”南宁太子感慨。

清辉轻蔑道:“本就贱民出身,能入京都已是侥幸。半分底蕴以无,有何资格配礼部尚书之位?”

大隆在此之前,甚少有庶族靠科举出身的官员出任礼部尚书,皆是因为庶族底蕴不深,于礼法上不如世家遵守得刻骨。

如此时,虽庶民得以入朝堂,以制约世家。

可那些靠科举晋身的人,有多少在中进士之后抛弃糟糠之妻?

便是有好名声者,不想背上抛弃糟糠的名声,竟是对原配暗下毒手,祸及原配子女。

有更甚者,因家贫娶嫁或换亲,并未去衙门备案,发达后不认原配,或以妻为妾,只为另攀高门。

清辉鄙夷大隆朝中庶族,并非没有缘由。

南宁太子对此并不以为意,在南宁以武者为尊,除开皇族,甚少看家世。然以如今他在南宁的处境,却是不得不信奉大隆礼法,以能巩固其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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