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凌霜松开他的胳膊,“如果你想去追她,那就去吧!”
他这才回过头来,说了句:“对不起。”
“我觉得你应该解释一下刚刚的情况,毕竟我们名义上还是交往中的恋人,对吧?”
他心里已经乱成一团,又看了一眼夏寒离去的方向,那个纤细的身影已经跑得不见踪影了。他只能再次将目光收回来,投在姚凌霜的脸上,说道:“刚刚那名女生,她是我院里的学生,我教过她。”
姚凌霜歪了歪头,“然后呢?”
“然后什么?”
“喂,童二少,别装傻,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她喜欢你吗?”
他默然。
“你也喜欢她?”姚凌霜眯起眼。
他依旧不吭气。
姚凌霜冷哼一声,不屑地说:“就知道你们男人都一个德行,吃着碗里的,想着锅里的。”
他开口说:“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对不起我还是对不起她?”
“对不起你。”
“意思你承认喜欢她了?”
他又不说话了。
“什么时候的事?”
“也许……很久以前,但我没发现。”
姚凌霜用高跟鞋的细跟狠狠踩了一下他的皮鞋。
他痛呼着缩回脚。
姚凌霜怒瞪他:“渣男,姑奶奶我已经二十八了,你浪费了姑奶奶我整整一年的光阴。”
“我知道,所以……对不起。”
姚凌霜抬脚还想再踩他,他见状立刻跳到了另一边。姚凌霜想追上他,他马上又跳走了。“喂,你属猴的啊?”
“不属猴。”
“不属猴那你跳来跳去的干什么?”
“你那鞋跟太细,踩起人来太疼,下回你换个粗跟的,我让你一次性踩个够,到你消气为止,行吗?”
姚凌霜虽然生气,但听他这样说,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不生气了?”
姚凌霜环着手靠在自己跑车上,斜睨了他一眼,说:“我生不生气对你有什么影响?关键是刚刚那名小女生伤心咯!”
他皱眉,拿出手机准备给夏寒打电话。
姚凌霜一把按住他的手,“喂,我还没消气呢!我也没答应分手啊!你想在我这正牌女友面前给其他女人打电话吗?你信不信我给你老妈打电话说你玩弄我的感情?”
“你……”他收回手机,“那你想怎么样?”
姚凌霜朝着自己的车歪了一下头,“上车。”
他只好在副驾驶座上坐好。
“你!”姚凌霜努努嘴,“去旁边开车。”
他只得下车绕到另一边在驾驶座上坐好。
姚凌霜坐好后,对他说:“去吃鸭血粉丝。”
“不是吧,大小姐?”
“有问题?我好不容易从苏州来南京找你一次,你陪我去吃一次鸭血粉丝怎么了?你不把我哄开心了,我凭什么答应分手?”
“你开心了就能不再计较?”
“没准,说不一定,反正你今天别想去见那个小女生。”姚凌霜得意的笑了起来。
“你是故意的?”
“就是故意的怎么了?你浪费了我一年的光阴,我怎么就不能整整你?”
他有错在先,此时也只能认命。启动车辆,从停车位里倒出来,往学校大门驶去。
直到那辆跑车消失在视线的尽头,夏寒才从一株大树后面走了出来,脸上已经满是泪痕。她其实没有跑远,跑出一截后又悄悄绕了回来,躲在较远的树下看着他们。
他最终还是跟那个人走了,在她看到他和那个人在一起之后,他还是跟那个人走了。
他是真的不在乎她,不在乎……
江洁和彭浩曾经都对她说过,童峻祁出身优越,她那时不相信,此刻亲眼所见,总算是相信。他确实出身优越,而且不是一般的优越,他是正澈集团的二公子,响当当的富二代。
也许在他看来,她这样的姑娘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吧!
他的条件那么好,凭什么看上她这种出身于普通家庭的女生?
是该死心了,是该真的死心了,不是她的,终究不会是她的。
她拿出手机,调出通话记录,这才发现刚刚那个电话是她妈妈打来的。
选定号码,连忙回拨过去。
“妈妈,怎么了?”
夏妈妈的声音很是焦急,“寒寒,你刚刚怎么不接电话?”
她有几分愧疚,只得说:“刚刚有点事,没法接。”
“寒寒,你快回来吧!你爷爷他出事了。”
“什么!”她陡然瞠大双眸,“爷爷他怎么了?”
“你别着急,人先平安回来再说,你爷爷这边有我们。”
“妈妈,爷爷他到底怎么了?”
“等你回来就知道了,路上不要太着急。”
“妈妈!”
“好了好了,妈妈也是不希望你太着急,你爷爷现在在医院,情况稳定。”
她稍稍松了口气,“那好,我买今晚的机票飞回去。”她说完,立刻挂了电话,往自己宿舍跑去。
夏寒已经没有时间去感伤她对童峻祁无望的单恋,回到宿舍后,立即打开电脑退了火车票,又立刻订购了晚上飞回长沙的机票。
她匆匆忙忙收拾东西,出了学校,没有时间去转机场大巴,直接打车去了禄口机场。
当晚十点多,她回到长沙机场,她家离长沙不算远,所以夏爸爸开车到机场来接她。
深夜两点多,她终于到了医院见到了她爷爷,只是,是在医院的太平间里。
夏妈妈没有骗她,她爷爷确实在医院,而且情况稳定,已经死亡多个小时。
她爷爷八十多了,一直就有脑梗塞。昨天下午吃过晚饭,她爷爷和一群老年人在公园里散步,不慎跌了一跤,送至医院时,已经无法抢救宣告死亡。
医院里,她的父母还有四个伯父伯母都在,几个堂哥也从外地赶回来了。
她怎么也不相信躺在太平间里盖着白布的那个人是她的爷爷,直到她爸爸将一份死亡证明摆在她面前时,她才突然跪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爷爷真的走了,世界上最疼爱她的爷爷彻底离开她了。
悲痛像洪水一样瞬间将她淹没,她整个人跪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谁拉她都站不起来。
许是因为悲伤过度,她忽然身体一软,晕了过去。
夏寒再醒来时,躺在自家的床上,夏妈妈在旁边陪着她。
她看着自己的母亲,拉住她的手,“妈妈,爷爷没有死对不对?我只是刚刚做了一个噩梦。”
夏妈妈摸摸她的头发,哀伤地说:“傻孩子。”
她的眼泪又来了。
夏爸爸开车把她们母女俩接到了夏爷爷住的老房,夏爷爷的遗体已经被火化带回老房,老房的客厅里设了灵堂,许多亲戚朋友前来吊唁,去了又来,来了又去。
她穿着孝服安安静静地坐在一旁,拿着她爷爷常拉的那把二胡,把她爷爷过去教她拉过的曲子统统拉了一遍。
家里的亲戚看着她,只能摇头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