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名叫温馨的美丽女子,是不堪被人轮---奸而咬舌自尽的。
绳索绑住的身躯不着寸缕,镜头的拍摄效果这样好,她甚至能看清母亲在地狱般挣扎嘶吼的每一寸痛苦表情。直到最后,鲜红的血液从口腔中喷涌而出,美丽的眼睛大大地睁着,再也不动了。
“拖油瓶,你说我要是把这段录像放到网上去,会是什么结果呢?哦,当然要切掉后面自杀的段子,太倒胃口了。唔,你们长得挺像,我要是在视频下面注明女主角姓孟名心苑,大概会更有意思吧?呵呵。”
“所以你可千万要小心自己的嘴巴。拖油瓶,不是我说你,你要是聪明的话,能得到梦想集团的大少爷的宠爱也可以和我们斗一斗,可你却不知道珍惜机会。跟你那个只有皮囊没有本事的娘一样没用。”
“叮铃铃……”
突兀的电话铃声将她从可怕的回忆中拉回来。回过神时,嘴角牵起一抹苦笑。
哦,原来这个房间还有个电话的。她住了快三年了,这电话似乎从未响过。
她想不出谁会打电话给自己。在这个于她而言太过冷酷的世界,她该庆幸,还有人记得她。
接过电话,果然。
“这个月的物业费吗?哦,我晚点会送过去。”
挂掉电话,慢慢套上衣服,电话出乎意外地再次响起。
“不是说了等一下会送过去吗?”自己咆哮的声音。她以前是脾气极好的,母亲死后她被孟盛兄妹肆意打骂,却也能一声不吭。不过事到如今,她已经找不到忍耐的理由,或者说,她甚至失去了生存的理由。
生死都无所谓,还在乎被别人指责暴躁吗?都无所谓了。
“太太,是我,”一个妇人的声音,犹犹豫豫地开口,“您……什么时候搬回来?”
是孟家的仆人。她自己也姓孟,包括她那个禽兽不如的“父亲”。只不过,这两个“孟”字的地位根本不可同日而语。这个仆人所在的孟家是拥有着国际著名公司梦想娱乐的世代豪门,而孟名瑞不过是个靠五亿不义之财才发家致富不过几年的孟家。
对方还在等着自己的回答。
她的思绪还停留在生死的选择上,随口应道:“过几天就回去。”
出门时精神恍惚,竟然忘了带花店的钥匙。她返身去拿时,碰见隔壁一个中年大妈。她很热情地跟她打招呼,叫她孟太太。
孟太太……
她自嘲地笑,却是满目冷漠。或许在有些人眼里,她是风光的梦想集团儿媳妇,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是被利益交换嫁给一个阴森恐怖的哑巴男人的可怜虫。
结婚三年,她和她名正言顺的丈夫只说过一句话。
新婚那夜,她对他说,可以下次吗?结果……没有结果,她本来就是礼物,不是吗?
好在那也只是他们唯一的一夜罢了。之后井水不犯河水,倒也相安无事。她早早搬离那个同它主人一样阴冷的家,那种有钱财没本事的男人,便是个哑巴也照样眠花宿柳,夜夜笙歌,大概也早把她忘了。只有仆人偶尔会打电话给她,问她会不会回去。她每次都说过几天,却已经过去了三年。
那个女人说,她可以取悦这个丈夫或许能斗得过他们。可是,她绝不会那样做。
记忆中珍藏的那个少年,是她生命唯一的美好。她要等他,等他来接她,去到没有痛苦的地方。她在心中坚信这一点,再次在生与死上,选择了生。
交过物业费到达花店时,已近五点。她看看四周几个收拾着关门的小花店,愈发觉得自己生无可依,了无乐趣。
坐在有几分萎败的花丛中,她将门虚掩着,开始对着落地玻璃看向窗外的行人发呆。
这里地处偏僻,其实没多少人可看。可她实在不想做什么,这样呆着便好。
这个花店,是未知母亲去世真相之前的她从孟盛那里要来的。她对他说,这算是她卖掉一生幸福得到的一点报酬,结果那位哥哥给了她一巴掌,她本以为花店要泡汤了,没想到他还是给了。
她想要这样一个地方,陪伴着她一同等待,亦向世人隐藏她心中的焦灼期盼。一直觉得,各色芬香馨馥混杂的花店,凌乱又寂静,正好适于隐藏。
高中毕业时,他出国留学,对她说:“苑苑,这一生我只爱你一个,你等我。”
他说这话的眉眼与初遇时同样的华美迷人,眸中有深情的光。她几乎要热泪盈眶,扑到他怀中,点了点头。
谁叫她爱他这么深,执迷不悔。等待算什么?便是这条命,给他怕也是愿意的。
可是在他离开的日子里,她却被父亲和兄长逼迫着,嫁给了另一个男人。
作者有话要说:前世真的很狗血。。
☆、preparatory phaseⅡ
这个花店的摆设简单朴素,甚至有点寒酸。她靠坐的木椅粗糙破旧,是她从二手家具城买来的,身上的衣服也是再劣质不过的地摊货。她因为学费问题并没有念大学,没有学历没有技术,还没有父母家庭,丈夫?呵,她真的有丈夫吗?她绝不会向那个□□犯伸手要钱。经济虽然有些拮据,但她偶尔能厚脸皮从孟名瑞或者孟盛那里要一点钱,所以还过得去;只是,如今她知道母亲的死因,知道自己根本不是孟名瑞的女儿,这个脸皮是再也厚不起来了。
她面无表情地望着空荡荡的房顶。
川……你什么时候才来接我?苑苑好想你……我遇到了好多可怕的事情,真的很恐怖……你若是再不来,我怕是支撑不下去了……或许,我该去做做钟点工什么的,再等几天,或许你就回来了?
你回来后会说跟说我,对不去,让你久等了吗?
川,不用对不起,我愿意等你的。只要你终于有出现的那一天,再多的等待都值得。你总是会用温暖的怀抱圈住我,用清越动人的嗓音对我说着美丽的情话,你告诉我说你在这些年里有多么想我,就同我想你一般。
梦中清俊如仙的面容再次浮现。她唇角微微勾起,微闭着眼竟有些昏昏欲睡起来。
或许,睡一觉也不错,再梦到他也不一定呢……
夜幕逐渐降临。
华灯初上时,她的店里来了今天第一位客人。
活泼俏丽的嫩黄色,女孩儿穿着绣有可爱笑脸的卫衣套装,头上顶着同色毛茸茸的帽子,她进来时脚步匆匆,时不时戒备地朝后看看,直至站到店主面前,她才放心回头。
“老板,你这里有紫苑花吗?就是那种紫色的小花。”
孟心苑睁开微闭的眼,神情尚有些困顿萎靡。可听到声音的刹那,她惊异地抬头。
这惊异,不是因为她口中说的紫苑是她过去的名字,亦不是因这种花很少有人买,所以花店也不常有。而是因为,这个女孩儿的声音,如此熟悉……
“孟……心……荞?!”
孟心荞,她同父异母受尽父兄宠爱的姐姐,几年前出国澳洲留学,据她所知,至今未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