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岩在石家是独子,而她是石岩的妻子,他居然不愿意她怀他的孩子,这是为什么?
难不成,他想别的女人怀他的孩子?
这不可能!
她几乎在瞬间就否定了这样的想法,毕竟她和石岩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俩人经历了那么多,婚都结两次了,石岩如果想别的女人生他的孩子,他根本没必要和她结第二次婚的。
那又是什么原因让他不愿意和她生孩子呢?
难不成,是另有隐情?
另有隐情?想到这四个字时,她的心本能的跳了一下,一种不详的预感从心里涌出来。
隐情?她和他之间还能有什么隐情?
自从她被误诊患有阿尔茨海默病后,她对石岩已经是百分之一百的信任了,因为石岩在那样的情况下都坚持和她结婚,坚持要和她在一起。
那么,他们之间的隐情在哪里?
是石岩患有什么病?亦或是,她脑颅里的那颗小黄豆?
想到小黄豆,她这才想起,她在柏林医院拍了脑部CT后并没有拿到片子,也没有拿到报告单,都是石岩去看了回来跟她说的。
她是在七月初给柏林那边的教授打电话的,当时以极其平淡的语气询问自己的病情,柏林那边的教授说的病情和石岩说的差不多,的确是不需要治疗。
只是,当她询问教授要注意的事项时,教授却说到了尽量不要怀孕,因为孕期大会压迫着那根神经,这样就有唤醒那颗沉睡小黄豆的危险,也就是有生命危险。
她终于明白,原来不是石岩不喜欢她为他生孩子,是她自己根本就不能生孩子,而石岩不可能为了孩子让她去冒生命的危险!
所以,七月份她干脆没有吃药了,因为石岩不会让她怀孕的,她吃再多的排卵药,拍出再多的卵又有什么用?
除了能让自己更快的老去,别的,是否就一丁点作用都没有了。
她没有吃促排卵的药,也没有跟石岩再说起要怀孕的事情,可就算是这样,最近两天是她的排卵期,石岩在美国的公司也非常凑巧的出了点事,必须要他本人亲自前往才行。
离婚协议写得很简单,因为她和石岩之间,说实在的,夫妻共同财产不多,而这次她嫁给石岩时就已经被误诊为阿尔茨海默病了,所以她几乎没有为这个家创造什么财产,反而是花了石岩不少的钱。
行李收拾得很慢,她到底还是把行李收拾好了,去处是一周前联系好的,英国,她曾经呆过三年的地方,而曾经的室友艾伦欢迎她过去。
昨晚,她是回母亲家吃的晚饭,而且和母亲一起动手包了饺子煎了锅贴,母亲还特地做了她最喜欢的萝卜炖牛腩。
“啊槿啊,你这怎么回事啊,这几天不是你的排卵期么,石岩怎么总是在关键的时候就出差啊?”邵敏之吃饭时免不了抱怨起来:“要他的工作都跟你的排卵期犯冲,那你这什么时候能怀上孩子啊?”
她笑了一下,没有回答母亲的问题,反而是抱起跑到身边来的雪儿笑着说:“妈,你这雪儿可是越来越乖巧了,让我这不喜欢狗狗的现在都逐渐的喜欢起来了。”
“那可不,”邵敏之被成功的转移话题还不自知,顺着木槿的话题道:“你这孩子也是,以前石岩买给你那条雪狐多漂亮啊,一身的白毛,那两只耳朵还粉粉的,也就你狠心,把人家用铁链子拴起来......”
木槿听了这话就笑,她以前是不明白石岩为什么要给她买狗狗,也不明白石岩为什么总是想要给家里添加小动物,因为她实在是对小动物喜欢不起来。
可如今却是明白了,他知道她不能生孩子,他也不打算让她怀孕,所以他才想着要给家里添加动物,想让她以后的日子都有小动物作陪。
妈妈昨晚和她说了好久的话儿,说起她年轻时对父亲的迷恋,说她那时为了安峥嵘,居然可以放弃一个生儿育女的资格。
母亲是爱父亲的,可母亲自从有了雪儿后,好似开朗了不少,就连父亲的书房,都不知道多久没有来了,以至于父亲书房里的书,才积了薄薄的尘土。
她在父亲的书房里呆了很久,把父亲那些书上的尘土都扫干净了,然后又细心的排放整齐,最后才把父母的结婚照,那张已经发黄的结婚照放在书房最显眼的位置。
昨晚她破天荒的问了母亲一个问题,这样跟着父亲一生可曾有过后悔。
邵敏之就笑着说,有什么好后悔的,人一辈子就是这样,有舍才有得吗,我失去了生儿育女的资格,我不是拥有了你这么好的女儿么?
有舍才有得,她不知道石岩是不是这样想的,因为石岩并没有和她说到她的病情,也没有和她说她不能怀孕生子的事情。
行李收拾好,她又看了看干净整洁的家,虽然和石岩在这里住的时间不长,就是两次婚姻算起来也不长,可她依然还是把这里当成了家。
她真正的家。
前几天她和石岩还回郊县的那栋仿西南小青瓦石板房的别墅去住了两天,俩人再次用中国式大灶做了饭,恰好下下雨,倒是有几分西南山区的风景。
石岩说:“阿木,以后我们老了,就来这里养老。”
她就笑,没点头也没摇头,因为她知道那不可能。
去的心意已决,她等的就是一个机会,一个他出差的机会,因为她不想他很快就发现她离去的事情,也不想他再次找到她。
傍晚五点的航班,现在才十二点,这会儿去机场实在是有些早,她把两个行李袋放在门口,想了想,还是又去阳台上拿了花洒去洗手间装水。
因为她不喜欢在家里养小动物,于是石岩就在阳台上养了不少的花,君子兰蝴蝶兰白玉兰栀子花夜来香......
她耐心的给这些花儿浇了水,其实平时石岩给这些花儿浇水的时候比较多,因为晚上吃完饭后她大多是躺在贵妃榻上看书,而他则在阳台上给花儿浇水修枝剪叶什么的。
给花草浇水后,她又再次来到书房,坐在书桌前,半响,才拿起笔筒里他常用的那只水笔,在书桌上的便签本上给他写信。
她想,这即使不是永别,也应该是久别,她和他,应该会在很长的一段时间不会见面了吧?
把信写好,她找了个信封装上,想了想,最终还是把这封信留在了书房的书桌上,
手机响起的时候,她刚拖着行李箱出门,虽然时间尚早,不到下午一点,但是她想去楼下的面点王吃顿简单的午餐。
电话是刘琴打来的,她迟疑一下接起,还没有来得及‘喂’那一声,刘琴是声音就率先传来了:“木丫头,你今晚要不要回来吃饭啊?”
“我......可能不回来了吧,”木槿略微迟疑的回答着,看了眼身边一大一小的两个行李袋,她今晚应该在飞往伦敦的飞机上,她怎么回得去?
“为什么不回来啊?”刘琴的声音明显的带着失望:“木丫头,你今晚回来吧,虽然不是周五晚上,可石岩出差去了啊,你一个人住那边也寂寞不是?回来陪陪我这老婆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