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虞我嫁(885)+番外
不过孟皇后倒没提这事儿,一如既往的让她不必拘礼,拉着跟自己隔几而坐,又叫春来沏茶上来,完了就清场说悄悄话,皇后问过她身体,知道没什么大碍了,就唏嘘道,“几个月前,你跟我辞别的时候,我还以为咱们这辈子相见都很渺茫了!”
盛惟乔自觉心虚,有点讪讪的说道:“青琅你不生气吗?”
“我生什么气?”孟皇后闻言怔了一下,旋即反应过来,失笑道,“我为什么要生气?一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从前的经历,说句不好听的话,要不是我跟孟氏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不定比高密王那边的人还希望孟氏倒霉呢!二来你从来没要求我反出孟氏去投靠高密王,我为什么要怪你即将嫁给密贞?我以为我们是朋友,你又不是我下属,必须要跟我立场一致!”
皇后话说的这么坦荡,盛惟乔越发不好意思了,定了定神才解释道:“其实之前没跟你说,主要是……嗯,我觉得不太好意思。毕竟你也知道,我之前跟他还是兄妹来着。”
“又不是亲生的,也不是堂兄妹。”孟皇后倒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还是他恢复身份之后正式提亲的,有什么好说嘴的?别把那起子碎嘴的东西的话放心上,她们嘴里从来就没有好话的。”
“可不是吗?”盛惟乔回想之前,苦着脸道,“我都上船了,结果次日郦圣绪……我是说宜春侯才跟我说,满长安都传开了说我们的话,我当时整个都懵了!心里翻来覆去就是想着还好我已经离开长安了!”
孟皇后被她说的“扑哧”一笑,说道:“宜春侯,怨不得你不选他呢!既然你都离开长安了,也不知道这事儿,他还专门跟你说,这不是明摆着不让你痛快嘛!这人也真是的,以前都没看出来他是这么小心眼的人,争不过密贞,就故意坑你!”
盛惟乔听了皇后的话,才想起来,在外人眼里,当初郦圣绪之所以跟着她南下,可也是因为心系于她,打算抱得美人归,连忙解释:“宜春侯是拿我当幌子呢!他真正的目的其实是去探望他远嫁南方的几个姐姐,因为路途迢迢的,怕舞阳长公主殿下不许,这才信誓旦旦的跟长公主殿下说什么爱慕我。其实就是想蹭船蹭饭!”
“这话我回头要跟舞阳说!”孟皇后乐道,“叫她回去好好收拾宜春侯,给你出气!”
“最好长公主殿下气急了揍他一顿!”盛惟乔笑着说道,“你不知道,这一路南下,他把我气的!我好几次都忍不住挽袖子揍他了,实在碍着船上还有其他人在,所以不好意思。”
皇后笑眯眯的,说道:“你做什么要自己揍他?显得自己怪凶悍的,你该发话叫密贞揍他才是啊!”
“也不是什么大事,密贞跟他到底是表兄弟呢!”盛惟乔不好意思说容睡鹤这人太凶残了,我天天拦着他不许动郦圣绪都来不及呢,怎么敢发话让他去揍郦圣绪?
那样的话,郦圣绪十成十是有去无回了!
就含糊道,“再说密贞学过武,宜春侯虽然如今大安了,到底久病初愈,别密贞一个手下没分寸,可太伤他们表兄弟之间的情分了。就是到长公主殿下跟前,也不好交差的。”
孟皇后笑道:“你也是老实!居然就是想着揍他。要是我的话,没准就会叮嘱船上的厨子,给他饭菜里吐点口水掺点沙子之类的,整整他了!”
“……”盛惟乔重新认识孟皇后似的,惊奇的看了她一会,才失笑道,“我跟你说啊,三年前,就是密贞他才打着我爹外室子的旗号进入盛府时,我跟我堂妹,就是徽懿,就想过这么对待他来着!”
皇后掩嘴笑:“密贞当时惨不惨?我一直听说你们兄妹情深,不想也有互相捉弄的时候?”
回忆当时,盛惟乔神情沉痛:“互相捉弄?不不不,其实是他单方面捉弄我们。就是这吐口水掺沙子放蟑螂下巴豆的主意,还是他先提出来的。我跟我堂妹实在斗不过他,私下里决定有朝一日这么对付他来着……结果……”
她深深叹了口气,“结果我发现,要想赢他,只能不讲理的直接动手了!我真怕我这么下去,会把我爹娘费心教的规矩都忘记到九霄云外,成为个动手比动口快的莽夫啊!”
孟皇后好奇的问了问经过,听盛惟乔详细的说完“寿宴风波”、“祠堂惊魂”、“告状失败”这一连串事情后,笑的眼泪都出来了:“密贞居然这么促狭!可真是一点都看不出来。”
又说盛惟乔,“你还真是被宠大的,从来没吃过苦头,也没被人坑过。要是我的话,一看到那团鬼火,就知道肯定是密贞搞的鬼了。”
“当时他才到家里,我哪里知道他的本性呀!”盛惟乔给自己还有盛惟妩辩解,“我以为他既是我爹的外室子,又是在别院里养了十来年才进门的,绝对没有这么大的胆子敢这样吓唬我们。再说了,我那时候也是根本不知道磷火的事情。黑黝黝的夜里看到那一幕,那叫一个惊悚!”
皇后笑道:“嗯,密贞确实该揍!不过老实说,这话不是你讲,我都不相信。毕竟他这会儿看起来就是斯斯文文的样子……就是前些日子,朝堂斗殴,大家也都觉得,他是为了保护高密王跟世子。”
“他狡诈着呢!”盛惟乔随口又说了昨日自己想刁难容睡鹤,结果被他哄的心花怒放的经过,“我当时挺开心的,但事后想想……好像他就是看出我的心思,故意不给我刁难他的机会嘛!”
“没事!以后我教你!”孟皇后兴致勃勃,“不就是刁难人吗?孟氏怎么个情况你也知道的,我跟你说,除了四房之外,孟氏的男人,个个都是三妻四妾相好里里外外一堆!那些人成天花枝招展的也没其他事儿做,除了勾心斗角就是勾心斗角了。我以前可没少听底下人议论那些阴私手段,作弄人的那一类,可多了!”
盛惟乔连连点头:“你快说几个来听听!下次见到他,我就给他好看!”
两人讨论了一阵折腾容睡鹤的话题,不知不觉就说到了公孙喜身上去,孟皇后稍微敛了点笑,有些迷惑有些不解的说道:“说起来盛喜也做了段时间密贞的近侍的,这性情跟密贞倒是一点都不像?还是因为他只是在我面前沉默寡言,私下里跟密贞一样,其实很活泼?”
“阿喜啊?”盛惟乔想了想,摇头道,“他跟密贞不一样,他应该一直就是这性子?反正我是没见过他跟人有说有笑的情况,一般都是冷冰冰的不作声。”
她以为皇后这么说,是对公孙喜有点不满,就委婉的替公孙喜说情,“据说他小时候过的不太好,嗯,应该是非常不好。大概是在那时候吃的苦太多,养成了不说话的习惯。所以哪怕这会儿不用过以前那样的日子了,还是开朗不起来?”
孟皇后听了这话,目光微闪:“小时候吃的苦太多?他爹娘呢?是早就没了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