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主是妻控(711)+番外
是子子,冬日的早上,雾气弥漫,小姑娘一身嫩黄色的窄袖襦衫,梳着清新可爱的双螺髻,头上还绑着小小的金色铃铛,大大的丹凤眼灵气四溢,清澈动人,顾盼之间神采飞扬。
我很羡慕子子,她的阿妈总全给她做许多好吃的,还给她穿新衣,梳各种漂亮的头发。师傅对我也很好,但她太忙了,几乎顾不上回家,只有一个老仆人在照顾我一日三餐。
好在子子非常讲义气,有什么好吃的好喝的总不忘记我,用她的话说,她一个人独吞的话,总感觉有罪,好像挺对不起我的。
那时的子子,是我唯一的的玩伴,因为我从小就是银发冰眸,村里的小孩子都不敢和我玩在一起,怕我是妖怪,会吃了他们。只有子子不怕我,她说她阿爸可厉害了,再凶的妖怪她都不怕。
所以我长大以后,非常非常反感别人盯着我看,或者出神,那样会让我有杀人的欲望。
儿时的光阴,因为有子子,我才不感到寂寞,我们上山摘果子,下水摸鱼,一起生病,一起喝苦苦的药——因为要有难同当,药也要一起喝……
“好吃吗?”子子将外焦里嫩的米耙送到我嘴里,水灵灵的双眼就那么巴巴的望着我。
“好吃……”我口齿不清的回答,也撕了一块热气腾腾的米耙送到她嘴里:“你也吃。”
她笑的眼眸弯弯,乌黑浓密的睫毛像一把小扇子,红红的小嘴微微翘着,配上雪白的肌肤,比画上的仙女还好看。
我正要说子了你真好看,晨雾骤然变黑,子子不见了——我也醒了!
情人之眼被我按在胸口,我大汗淋漓,自从子子死后,我从未梦见过她,这是她初次入我梦里来……
仿佛是钥匙打开了时光的门,后来我又陆陆续续梦到过几次子子,都是些儿时的梦境,甜蜜中夹着心酸。
我想,这是不是预示着些什么,还是子子想告诉我什么?
这些梦境给了我一些启示,我用子子的牛角梳,还有玉砚为引,不停的搜索方向,自己也经常外出查寻,并派了大祭师等人出去打听。
皇天不负苦心人,终于有一日,大祭师阿伽罗来向我禀报:“王,偶然得到一条消息,北荻联络南疆诸小国进犯祈国,祈国派大军压境,其中有祈国以逝的大将卫大将军之孙卫焰。”
他的话啰啰嗦嗦,我耐心的听着,等他说到最后,我却来了一丝兴趣。
“卫焰爱收集宝石珠玉,越难得越珍贵的他越喜欢,据说是为其妹,其妹有六指。”
六指啊……爱好宝石珠玉这一项倒也罢了,但凡是个女子,没有不喜欢这些的,可这个六指,却真是戳到我心尖尖了——我的子子,可不是有六指吗!
这几年,我也找到过几个六指的女孩子,但都不是子子,凭感觉就知道。卫焰的妹妹……我也不敢抱太大的指望,所谓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只是凡有一线希望我都不想放弃,我立刻让大祭师继续追查。
同时暗里琢磨:我何不把情人之眼放出去?这对宝石跟了子子那么久,染过她的血泪和汗水,固然和她做不到心意相通,其中也必然有些联系。
何况师傅以前说过,这对红宝石来历蹊跷,且怪异的紧,只是不知道谁是它们的有缘人,而子子能够做到留自己的迅息在里面,那说明子子极有可能是这对宝石的有缘人。
一时间,我信心大增,马上将情人之眼放了一颗出去。
不多久,那颗情人之眼被卫焰收购去了。而得到消息后的楚宛琴则从卫焰着手,去详细的了解这名女子的情况。
我也打算亲自前往祈国一趟,但在我正要动身的时候,我的身体却出了问题——四肢僵硬,动弹不得,整个人与瘫痪无疑。
这是每个魔修都必须经历的事——由于修练的时候走了捷径,所谓欲速则不达,一些问题就会直接在身体上反映出来。上辈子我和师傅都经历过这样的事,没什么可怕的。
只是好巧不巧在这个时候出问题,叫人好不懊恼!偏偏这个时候,楚宛琴来与我谈条件:“王,我可以代你去祈国一趟,但是你必须帮我一把。”
我目露不屑地盯着她,不明白她怎么有资格与我谈条件,又能谈什么条件。
她眼神闪烁,含羞带怯地道:“王,卫焰生得俊美绝伦,我……”
“你看上他了?”我截断她的话,平静无波地道:“你想他爱上你,所以想让我帮你得到他的心?”
她一脸赧然地点头,抿唇笑了:“王,只要你与我合作,我定会帮你找回子子。”
我睨了她一眼,不置可否,人啊,果然身份不同了,语气都不一样,凭她楚宛琴也配谈与我合作?
不过我现在不能行走,而对子子的一切最熟悉的人又莫过于她,再想到她上辈子以身殉主,对子子的那份忠心别人无法比拟,我没怎么为难她:“只是一个男子而已,凭你现在的身份,嫁给卫焰绰绰有余,何必要委曲求全?”
楚宛琴微一勾唇,眼神里的光芒闪烁不定,笑得耐人寻味:“王,你有所不知,嫁给他容易,要得到他的心却不易,所以还请王帮帮我。”
我觉得她的笑蕴藏着什么,是什么呢,我眯起双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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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人生的许多事情都是那么阴差阳错,或者老天早已注定。
当我身体复原,能行走自如以后,大祭师却一脸迟疑地道:“王,那个女子的确与王要寻找的人非常相似,不过……”他停住话头。
“不过怎么了?”我压抑住激动狂跳的心,佯装平静地问。
他的手笼在袖子里,俨然不知从何说起的样子。
“你只管说,她在哪里?”我以为他是没有把握,亦或顾忌我失望,便鼓励道:“即使不是,我也不会怪你。”
大祭师拿出一卷画轴,在我面前徐徐展开:“王,就是这个女子,不过……她嫁人了。”
画上的女子浅黛双眉,眸若清泉,神情清冷淡漠,十指纤纤,肤若凝脂,腕上白玉镯衬出如雪肌肤,脚上一双金缕鞋用宝石装缀,青丝随风舞动,让人仿佛能闻到那发丝间散发出的淡淡清香。
她发上的碎珠流苏如星光闪耀,流光溢彩,双臂挽着丈许长的曳地烟罗紫轻绡,逶逦及地的繁复裙摆缀着宝石与珍珠,与袖口处缀的珠光璀璨的真珠相映生辉,恍若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一般。
是子子!只看了画上的人一眼,我就知道是子子!
我的心悸动不安,鼓噪如雷,手指从画上女子的精致的眉目上缓缓划过,盯着那双熟悉无比的美目,竟能感觉到她双眸流转时的艳光潋滟,以及那回眸一笑百媚生的绝世风华。
大祭师在一旁不停地捅刀,鹦鹉学舌一般:“王,她嫁人了,她嫁人了!”
“……嫁——人?”我的话一定是从齿缝里发出来的:“她怎么可以嫁人呢?”我双目一寒,瞪着大祭师,仿佛这一切都是他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