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圈后我成了国宝级厨神[穿书](193)
杨光宗瞪着通红的眼睛看向她,就在这时,大门被打开。
瘦弱的女人走进来:“棉棉,我给你买了你爱吃的——”
那一瞬间,杨光宗像是愤怒的狮子一样朝女人扑了上去,一拳头砸在她肚子上:“看看你教的好女儿!还敢替你教训我来了!”
女人尖叫一声,熟练地护住自己肚子,流着泪滚到地上。
又开始了,又开始了。
杨棉感觉脑袋里嗡嗡的。
大门没关,这种老小区的隔音很差,她好像能听到周围邻居的声音:“那家又在打老婆了。”
“嘘,别多管闲事,小心那男的发起疯来,连你也打。”
她缩成一团,旁边白墙上,手臂的影子抬起又落下,耳边是“砰砰”的声音和女人的哽咽。
她看向一旁的台式电话,手指抬起又落下。
要是哥哥在就好了。
哥哥在的时候,爸爸不敢打妈妈。
可是现在哥哥去外省上大学了。
三年前,第一次为上学离家,哥哥叮嘱她要盯着爸爸,要是他做了什么不该做的,就立刻给他打电话。
结果哥哥才离开两天,爸爸就犯了老毛病。
杨棉当时是想打电话的,结果她刚拿起电话,就被一个烟灰缸砸中鼻子,还被扫帚狠狠打了几下手臂。
男人面目狰狞,笑道:“你想告诉杨阳那小子?你告诉他了又怎样,他又要上课,又要打工,有空经常回来吗?”
“而且,你不怕他真的对我做什么?你想看你哥哥被退学、进监狱吗?啊?”
杨棉害怕了。
她怕哥哥不能经常回来,爸爸变本加厉,也怕哥哥真的对爸爸做什么。
爸爸忌惮哥哥,就是因为哥哥狠,十来岁就敢举着刀威胁他,要是再打我妈,我就把你杀了。
爸爸死了,她一点也不难过,但是哥哥好不容易考上大学,杨棉不忍心看他被退学、进监狱。
她还想等着,哥哥毕业之后赚钱,把她跟妈妈都接走呢。
大概是因为喝多了,这次杨光宗格外变本加厉。
杨棉盯着钟,过去多久了,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呢?
砰砰,砰砰。
脑子里嗡嗡的响声越来越大,杨棉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挪到了门边,趁着杨光宗没在看她,她从门缝间跑了出去。
外面在下大雨。
杨棉不知道自己在跑什么,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跑。
明明早就已经习惯了。
脸上是湿的,有雨,还有鼻血。
自从被砸中鼻子,她经常会流鼻血。
她感觉自己跑了好久好久,直到某一刻,她跌倒在地上。
杨棉蜷缩成一团,忽然感觉到,打在身上的雨点好像消失了。
她抬起头,看到了一个跟电视里明星一样好看的年轻女人。
女人身材纤细,眼睛长而不狭,略垂下看着她,目光平淡地扫过她的脸,掏出一张纸巾帮她擦掉脸上的血,又拿出一张新的:“会塞住鼻子么?”
杨棉点了点头,接过纸巾,塞住了鼻子。
女人把她从地上拉起来:“跟爸妈走散了?来换件衣服,知道家里电话么?”
杨棉沉默不语地跟着她往前走几步。
她抬头,忽然看到了几盏古色古香的宫灯,以及宫灯照亮的牌匾。
裴氏食府。
裴宴也没想到,自己只是打烊后出门去丢个垃圾而已,竟然捡回来一个淋着雨还流着鼻血,满身狼狈的小女孩。
这小女孩看上去顶多十岁,瘦瘦小小,身上的衣服洗得发白,家境大概不算好。
为外面下大雨,裴珠打算雨小了再走,还留在店里。见裴宴牵着个狼狈的小女孩进来,连忙跑过来:“这小孩子怎么了?淋成这样。”
“在外面捡到的,摔在地上,可能是跟父母走散了。”
做菜时候多少会沾染油烟味,裴宴一直在店里备了替换衣服,如果中途要出去办事,就会换上。
十岁的孩子,已经会自己换衣服,不过替换的衣服对杨棉来说还是太大,穿上去后,衬衫像是裙子一样荡在她身上。
裴宴正要帮她挽起袖子,杨棉却忽然挣扎起来,裴宴只好作罢。
裴珠趁这个时间,去便利店买了块毛巾回来,给杨棉擦头发,问她:“小妹妹,知道你爸爸妈妈电话么?”
杨棉沉默不语。
裴宴:“我刚问了好几个问题,她一直不说话,可能是吓到了,一会……先把她送去警局吧。”
顿了顿,看向杨棉:“店里还有点剩的汤,要来点吗?”
依旧没得到回应。
裴宴略叹口气,径自去盛了碗白菜豆腐汤,取了勺子送到杨棉眼门前。
杨棉这才发现,自己已经很饿很饿了。
也是,妈妈本来是买晚饭菜回来的,这么久过去了她什么也没吃,当然饿了。
她拿起勺子,抿了一口。
鲜美浓郁的汤冲去身上寒冷,杨棉许久没掉下来过的眼泪,忽然如雨般落下。
她在裴宴略带惊讶的目光中抬头:“我爸爸……他说明晚要来偷你的食谱,姐姐,你当心一点。”
裴宴跟裴珠面面相觑。
杨棉留下这一句话,就再恢复成了之前那个小哑巴。
裴珠迟疑道:“这孩子,是不是跟家里闹别扭了?或者跟家里有什么误会。”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还是小孩子说的,一般人都不会信。
裴宴沉默几秒,忽然上前,趁着杨棉正在专注喝汤,一把抓住她的手臂,把袖子撸上去。
杨棉尖叫一声,后退一步。
裴珠倒抽一口冷气——只见杨棉细瘦的手臂最上端,有几道一看就是打出来的旧伤痕。
裴宴看着那几道伤痕,声音淡淡:“应该不是闹别扭这么简单。”
虽说华国家长棍棒教育也不少,但能打出经久不散的伤痕来,这可不是一般的打法。
而且,这个鼻血……
裴宴记得,她升上六品典膳时,手底下有个小太监,从前犯错被打了一通,当时被砸中鼻子,之后就经常流鼻血。
她蹲下来,看向还在发抖的杨棉的眼睛:“打你的是你爸爸?除了你,他是不是还打过你妈妈?”
大概是因为裴宴的目光太过冷静,杨棉也平静下来,点了点头。
能这样打孩子的,裴宴不相信能是什么多好的东西。
站起来,看向裴珠:“我觉得她的话,还是有一定可信度的。”
裴珠看到伤痕,心疼得很:“那我们先报警?”
裴宴摇头:“我现在也不能百分百确定她说的真假,警察更是很难相信小孩子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