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厅内瞬间安静地连一根针落地都能听到。
天师们面面相觑,都有些尴尬,他们可是拿出了看家本领,没想到这妖法力如此强大。
他们往常也只是听说,这次是长了见识。
白莳的一腔情绪被驱散,她慢吞吞地继续结印收拾残局。
天师们不约而同地看向余蓝,余蓝别开头,简直没眼看,她深吸一口气,压低声音道:“别看我。”
本以为这些天师能帮上点忙,没想到尽整些笑话。
“先出去吧。”
天师们互相看看,有一个人被推出来,小心翼翼道:“妖没除掉,但定金可不退啊。”
余蓝:“……”
看着天师挨挨挤挤地走出去,白毛少女凑过来,笑着道:“你找这些人没用,他们就是个业余水平,骗骗人的,算不得真正的天师。”
余蓝看向她,问道:“那真正的天师要去哪里找?”
“去小蓬莱啊。”白毛少女念着余蓝送的豪车,不介意给她分享一些知识,“那里什么都有。”
“天师修行很费钱的,没有家族支持的都会跑活挣钱。”
余蓝暗暗记下“小蓬莱”这个地方,打算回去问一问余夫人,她记得余夫人对这个地方很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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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术法将少女困住后,白莳打电话叫杜晓雀过来收尾。
杜晓雀来得很快,她带了两个妖,一到了地方就麻利地将少女关到了笼子里,本来想把她怀里的白骨拿走,但少女不松手,干脆就一起关了。
“任务完成得相当完美。”杜晓雀对着白莳一通儿夸赞,随后说道:“但提成要下个月才能发哦。”
白莳兴致缺缺,随意地点了点头。
杜晓雀笑着和她告别,她带来的两个妖举起笼子,身影在原地消失。
余蓝今天见到了太多奇异场面,对她们的消失已经适应良好,她走到白莳身边,似无意地说道:“那几个天师可能是我妈妈叫来的。”
“嗯?”
余蓝迎着她的目光,镇定道:“她担心你。”
她手臂上的伤已经上药包扎过了,白莳垂眸看着,有些心不在焉,“你不担心我吗?”
她伸手小心翼翼地将余蓝的手臂托起来,鼻尖抵着绷带嗅了嗅,透过浓浓的药味,她依旧闻到了余蓝血的气味。
心脏又开始不舒服了。
白莳凑过去轻轻地在余蓝的肩膀上蹭了蹭。
余蓝被她突然的亲近弄得一怔,但眼神却逐渐变得柔和起来,她用另一只手摸了摸白莳的发顶,轻声道:“怎么突然撒娇?”
这才是她熟悉的那只小狐狸。
第25章
余蓝的伤在宴会厅外只是简单地包扎了一下, 回去后又找了私人医生重新清理伤口缝合,处理完后天色都已经黑了。
她以不想让余夫人担心为理由,又成功地入住了白莳的公寓。
一条手臂暂时不能动, 一些很日常的行动都受到了阻碍,余蓝站在浴室里拿着睡衣微微皱眉, 她一只手倒是也能换,但姿势必定不会美观。
偶像包袱十斤重的余总看了一眼浴室门,走过去默默地将它关上。
她低头正在和扣子较劲, 门外突然传来白莳的声音,“为什么关门?”
余蓝动作一顿,正要开口,门已经被从外面打开了。
白莳双手抱胸靠在门口, 视线将“衣衫不整”的人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然后挑眉笑道:“怎么不叫我来帮你。”
她抬手抓着衣摆将人拽过来, 然后低下头, 素白手指从底往上一颗一颗地将衣扣系好, 指尖偶尔蹭过温热的皮肤都会引来主人本能地闪躲,白莳无声地勾了勾唇,语调含着一丝明显的戏谑, “医生让我好好照顾你呢。”
她故意在“照顾”上加了重音。
衣扣一直系到脖子下方,白莳的手指停在那里迟迟未离开, 她轻轻地摩挲着手下的皮肤,似乎是在感受余蓝跳动的脉搏。
余蓝用另一只手攥住了白莳的手腕,低声道:“你这样照顾?”
她系个扣子都不知道占了多少便宜。
白莳抬眸和她对视, 表情无辜, “怎么了?”
余蓝将她的手轻轻拉开,与她擦肩而过时淡淡说道:“我们分手了, 不能这么亲密。”
她分明是将白莳曾经怼她的话又还了回去。
白莳看着余蓝的背影,耸耸肩,真是好记仇的一个人类!
白莱还和姜南意在游轮上玩,这次床上只有她们两个,余蓝打过止痛针,但手臂处隐隐传来的不舒适感还是让她难以入睡,她睁开眼,微微侧头看着白莳的睡颜。
本以入睡的白莳却突然睁眼,轻声问道:“很疼吗?”
余蓝有点惊讶她居然醒着,白莳的作息一向很规律,睡眠质量也很好。
她们在一起的那段时间,她还埋怨过这件事,因为她那时刚接触公司项目所以经常加班,她忙完后想做点什么时,却怎么亲白莳她都不醒。
让她郁闷了好几次。
白莳见她不说话往她那边凑了凑,起身嗅了嗅她手臂上的绷带,依旧是浓浓的药味中夹杂着一丝血腥气味。
她想给余蓝舔伤口,但最终只是在她的手腕上轻轻舔了一下。
“我没事。”余蓝将人拉回来,手掌安抚地摸了摸白莳的脸。
白莳垂着眼,轻声说道:“你没有什么想知道的吗?”
“你想说可以告诉我。”
如果不想说,她不用知道也可以。
余蓝理了理白莳脸侧的发丝,她面上的情绪很淡,但指尖触碰在白莳脸上的力道都是温柔的,“我只是喜欢你,也只在意你是不是喜欢我。”
“不过我的确有件事想知道。”
白莳没说话,安静地听着。
“……五年前你离开之前的那一段时间状态很不好。”余蓝顿了下,抿了抿唇,才继续道:“是因为怀了白莱吗?”
找不到白莳行踪的这几年,余蓝无数次地回想她们之间的一切,但深深刻印在她脑海中的却不是白莳撒娇粘人的可爱模样,而是她苍白憔悴地躺在床上,仿佛随时都会睡死过去的虚弱面孔。
那一个月对余蓝来说像是噩梦。
她找了无数个医疗团队,请了不知道多少的专家学者,但都找不到白莳迅速衰弱的原因。
她太怕了。
所以她开始无法忍受白莳离开她的视线,甚至禁止了她外出,她霸道地将人困在身边,诱哄着白莳接受一次又一次的检查。
现在想来,白莳会跑可能也有被吓到的原因。
白莳眼神有几分复杂,沉默半晌才嗯了一声,她翻了个身,突然以玩笑的口吻说道:“白莱很淘气,所以我当时很不舒服。”
岂止是不舒服,怀白莱时差点要了她半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