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珠不得不承认,司蓝笑起来真是如冰雪消融,虽是冷冽依旧,却更迷人。
“我不管,反正我就是觉得师姐最好看。”
说罢,朱珠转过头,不再多看司蓝,以免被她察觉自己心脏乱跳的动静。
司蓝见朱珠耍赖一般的说着,便也不再与她纠结,唇角上扬,指腹系紧发绳,掌心轻搭在她肩,出声:“好了。”
朱珠微愣,忙回神,目光投向铜镜里的自己,可视线却被司蓝清丽面容直直勾住,不免回想上一次的意外亲昵,心间更是狂跳不止!
糟糕,这难道是什么突发恶疾啊!
早间两人用饭时,一夜没睡的宁老爷面如土色。
“管家人呢?”宁老爷拍桌质问。
仆人畏畏缩缩的低头应:“回老爷,整座雲城都搜遍,管家昨夜起就不见了。”
宁老爷气的是吹胡子瞪眼,抬手扫落茶具,心累扶额询问:“官府大牢里有查过吗?”
“今早捕头送来贼人名单画像,其间没有管家。”
“他难不成是变成蚊子飞走了不成!”
昨夜本该烧毁福来客栈仓库的大火,竟然变成米铺粮仓,损失不计其数!
宁老爷想想,心都在滴血,恨不得亲手弄死管家!
仆人跪在一旁,怯懦道:“老爷,您说管家会不会是怕您处置,所以逃了?”
“不可能,他老婆孩子都在雲城。”宁老爷想不明白为什么事情会变得如此局面。
话语声落,忽然之间,窗外飞来一把小刀径直扎进书桌前。
宁老爷吓的一震,偏头张望窗外白日,心慌的拔下小刀,展开信纸。
须臾之间,宁老爷惊的满面大汗,随即抓紧纸张,一幅大防姿态。
仆人于一旁见此,吓得腿软出声:“老爷,莫不是仇人,不如报官吧?”
“不许报官!”宁老爷回神厉声呵斥,探手就衣袖擦拭额前汗水,“这件事不得声张,否则我捏死你!”
“是。”仆人弱声道。
午后天气昏暗,宁府喜庆气氛浓烈,厢房内更是装扮的红艳。
宁家婢女伺候司蓝试穿嫁衣,朱珠从外入内,独自坐在桌旁嗑瓜子,想看又不敢看,心间纠结,就跟麻花似的。
“新夫人,真漂亮啊。”
“这嫁衣衬的新夫人肤如凝脂,最适合不过了。”
朱珠竖起耳朵偷听了会,愤愤咬碎瓜子,暗想司蓝向来穿的素朴,自己还从来没见过她穿艳丽衣裳,反倒先便宜别人了!
婢女们恭维赞叹之声不绝于耳,可司蓝却不甚在意,只是意外朱珠的安静。
司蓝迈步绕过屏风走近唤:“师妹,回来了?”
“嗯。”朱珠总算听到司蓝主动关心自己这个师妹,连忙放下瓜子,转头直白的打量,顿时呆住目光。
本以为司蓝会不适宜艳丽衣物,没想却将她衬的更是美艳。
而且并非夺目的艳丽,反倒更像漫天大雪里的傲然红梅,艳而不俗,真乃一绝!
司蓝见朱珠反应平平,又未曾言语,一时倒有些忐忑,抬手示意婢女退下,方才落座一旁问:“怎么了,师妹觉得不好看吗?”
朱珠呼吸险些停止,直至心间不适,方才缓过声,呼气舒畅应:“没有,师姐挺好看的。”
只是好看到让朱珠有些不敢直视,稍稍拉开些距离,方才稳住心神。
司蓝眼露狐疑,觉得朱珠如此反应颇为异常,探手轻触面容,有些烫的厉害,皱眉道:“师妹,发热了么?”
朱珠见司蓝主动凑近关切,更是无法控制狂跳的小心脏,似是晕眩跌进司蓝幽深墨眸,呼吸不稳应:“没、没有,我应该是方才跑来跑去,所以有些累了。”
说罢,朱珠偏头假装随意的避开司蓝温凉掌心,抬手端起茶水猛灌!
完蛋,刚才竟然觉得司蓝姿态甚是撩拨,自己看来真是病入膏肓,彻底没救了!
第42章
司蓝见朱珠像是渴的不行, 便也没有再怀疑,而是转而询问:“那威胁信送出去了吗?”
“嗯, 老东西刚才收到信吓的要死呢。”朱珠端起茶水灌了大口,目光落向茶盏水面,清晰看见自己红透的脸蛋,心虚的不敢抬头,“我在信纸上只是含糊的写宁管家交待出他的把柄,宁老爷就吓得不行, 绝对是做贼心虚。”
别问朱珠为什么如此清楚,因为此时此刻朱珠深有体会!
“如果宁老爷知道有人拿捏住他最害怕的把柄,他现下最想做的会是什么?”
“那肯定是毁灭或者检查罪证, 我们得去看看热闹啊!”
朱珠耐不住好奇性子,跃跃欲试道。
司蓝轻笑, 稍稍压下捏她红艳艳脸蛋的心思应:“可以,只是师妹当真未觉身子不适么?”
现下天气渐寒, 冷风冻的脸红,尚且可以理解,但是朱珠却反而是热的泛红, 太过异常。
以朱珠的武功, 如此往返步程, 实在不应该如此吃力虚弱。
“没事,我就是热的慌,透透气就好了。”朱珠总觉得现下的司蓝柔媚勾人,明明神情样貌瞧着与往日无差, 偏生就是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太一样, 让人口干舌燥,臆想万千。
看来要么是自己脑子有问题, 要么就是司蓝这身嫁衣有问题!
初冬时日,天色暗的早,申酉之际,便已然有些灰蒙蒙。
待宁家宅邸被夜幕遮掩时,廊道红灯笼微微亮起。
明日就是大婚成亲日,此时的宁府装扮的艳红喜庆,只是暗夜之下,反倒显得诡异。
寂静廊道之内,宁老爷独身提灯行进,左顾右盼,唯恐被人尾随。
待宁老爷入内院行进到荒废院落,方才低头打开门锁,迈步入内。
夜风阴凉,两暗影行走于屋檐之上,随即轻身跃入院落。
入目,枯枝荒草遮掩庭落廊道,就连窗台亦是杂草蛛网密布,宁老爷缓慢行走至院落后侧。
不巧垂落衣袍被树枝勾住,宁老爷吓得僵住身形哆嗦念:“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们,但是你们死都死了这么多年,放过我吧!”
说话间,宁老爷突然转身,高举手中桃木符剑挥动,嘴脸狠戾变化道:“你们通通去死!”
如此荒唐举动落入朱珠司蓝两人眼间,很是困惑费解。
朱珠低声道:“师姐,我们该不会诈出老东西的新把柄吧?”
司蓝摇头,示意不要说话。
眼见宁老爷行至某处地方停了下来,弯身吃力的搬开石块,气息粗重的呼气道:“看来还没有被人发现,现下必须得赶紧填满这口井。”
于是宁老爷拿出铁铲,就地挖土,寒风之中,身影忙碌不停。
直至二更天,朱珠困的忍不住瞌睡,耳旁传来司蓝声音道:“师妹,宁老爷走了。”
“唔?”朱珠探手揉着眼,张望不远处累的步履蹒跚离开废弃院落的宁老爷,嫌弃道,“还以为他是要从井里挖出什么东西,没想这人大白夜鬼鬼祟祟挖土填井,真是吃饱撑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