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蓝食指弯屈弹了下朱珠脑门,听见她哎呦吃疼声,唇角忍不住微扬。
“师姐,干嘛打我啊?”
“也许是因为师妹如此刻意装乖,反而会激起人的教训。”
朱珠生无可恋的看着说话一针见血的司蓝,撇嘴道:“为什么?”
司蓝如此差别待遇,实在没道理啊。
“可能是师妹比小尼姑聪明吧,很容易让人怀疑师妹另有目的。”
“这说法怎么感觉我像个坏小孩啊!”
朱珠捂住心口,没想到优点竟成劣势,故作伤心模样,愤愤念叨:“哼!我就知道师姐一直更喜欢乖巧听话的小妹妹,现在出谷就喜新厌旧,对不对?”
“我没有。”司蓝见朱珠越说越离谱,视线迎上她娇蛮怨念模样,一时面热,竟不好应答,只得握紧缰绳往小道行进,转移注意力出声,“既然师妹想去看看情况,那就去吧。”
如果这样任凭朱珠继续闹下去,司蓝觉得她大抵会没完没了。
朱珠意外司蓝突然的宽和,便适可而止的停了念叨。
从小道进入的马匹,陆续行进到半山腰,泥石滑落掩埋大半段,而两人亦见到镖师丢弃的马车。
朱珠探目张望,确认四周无人,方才下马走近马车,用剑鞘掀开帘布,只见内里空荡荡,困惑道:“奇怪,他们把东西搬去哪了?”
司蓝仍旧骑在马背,目光警惕巡视,隐隐窥见高耸山峰应答:“我们来时没有与他们遇上,他们可能是继续带着东西往高处行进。”
从马车内里一无所获的朱珠,抬手放下帘布,跃下马车,目光打量四周繁密枝叶,看见一处有砍伐折短的迹象,探手检查断枝锋利切面出声:“师姐,他们往这边走了。”
说罢,朱珠走近马匹翻身而上,难得坐在司蓝身后,探手拥住她,面露狡黠笑意,牵住缰绳唤:“驾!”
马匹缓慢行进陡峭林间,司蓝抿唇,偏头迎上朱珠灿烂笑容,很难看不出她的心思。
可现下山中道路泥泞陡峭,司蓝也不好与朱珠更换位置,只得暂时由着她。
两人顺着踪迹行至午时,山中雾气仍旧浓郁,马匹停在一处断崖壁前。
朱珠目光向上张望叹:“好高啊,这什么山?”
司蓝思量道:“如果不出差错,我们所在之地应该就是雲山了吧。”
从小道一路迂回攀爬,不仅路程越发陡峭,而且找寻不到大道,这种情况怎么看都是在爬山。
雲城附近最高大的山,应该只有雲山。
“师妹下马,让马休息会吧。”司蓝见朱珠仍旧抱着自己不撒手,只得主动出声。
朱珠见司蓝如此说,便先行跃下马,探手拍着马背出声:“马儿,今天可真是辛苦你了。”
司蓝于一旁观察断崖石壁,若是运功攀爬,倒也是可以爬至高处登顶。
只不过需要耗费不少时间和体力,那群镖师如果要去雲山,明明可以走大道节省体力。
如此隐秘踪迹,实在是可疑。
另一旁给马匹寻了处茂盛草丛投喂的朱珠,迈步走近到司蓝身旁,“师姐,不会觉得他们是攀爬断崖上山的吧?”
司蓝偏头看向朱珠,眼露困惑的应:“这里已是尽头,他们不爬崖壁,还能去哪?”
“他们可是带着整辆马车的笨重货物啊,再说那群镖师里只有那个老大跟你我差不多,别的镖师可没有如此深厚功力。”
“莫非我们跟错路了?”
朱珠未答,视线落在地面的繁杂脚印,迈步顺着走向某处崖壁,探手撩开藤条,掌心搭在崖壁运气,却怎么都推不动,尴尬的收手,方才应:“不会真的跟踪路了吧。”
司蓝随之走近,视线落在眼前这处崖壁,探手摸索崖石,掌心缓慢运气,转动方位。
只见崖壁内里突然传出犹如石磨转动声响,眼前崖壁缓缓展开,露出幽深昏暗石道。
朱珠傻眼的看向司蓝出声:“哎,刚才我用力推怎么都没反应?”
这机关,难道还看人的嘛!
司蓝收手,目光看着犯傻的朱珠,忍俊不禁应:“因为它需要转动开启,而不是单用蛮力。”
这,可真是闹了个大笑话!
朱珠无颜面对司蓝,只得避开目光转移应:“那走吧。”
“等下。”司蓝探手拦住迈步欲进石道的朱珠,“我先前只是答应师妹看看镖师们目的情况,现下既然已经知道他们私自进雲山山庄,这事就该到此为止了。”
“什么?”朱珠迎上司蓝一脸正经模样,满是不理解,“师姐,我们都跟到秘密的门口,现在只差临门一脚,突然止步,岂不是太可惜了!”
而且,怎么会有人看见秘道,竟然选择不钻的啊?
司蓝与朱珠四目相对,僵持不下,墨眸轻眨,终是只得叹气应:“若是师妹非要一探到底,那就必须听我的安排,不得冒险私自行动,自作主张。”
“好的,没问题!”本来朱珠眼睛酸的坚持不下去,幸好司蓝先一步出声,否则自己差点就妥协了。
“那师妹就先把马给放了吧。”
“啊,放马?”
司蓝无奈的解释:“这石道通向的是雲山山庄,我们不管被发现与否,待会下山都不可能再选择骑马走先前那条陡峭难行小路。”
这条隐秘小路,弯曲绕道,若非跟踪,司蓝根本不可能行进。
朱珠一听,心想也是,便麻利走到马匹旁解开绳索,嘟囔几句,方才回到司蓝身旁出声:“准备完毕,出发吧!”
“师妹方才跟马匹念叨什么?”司蓝吹亮手中火折子,偏头看缓慢行进林间的马匹困惑询问。
先行一步进入石道的朱珠,探手接过火折子,领路出声:“我让它在雲山脚下等着我们。”
司蓝狐疑的看向正经应答的朱珠,有些不信,出声:“马,怎么能听懂人话?”
“师姐不信,莫非忘记上回我吹哨召回它的事。”朱珠得意炫耀道。
上一世朱珠在江湖闯荡数年,除却学会喝酒,便是驯马。
“哨声,尚且可以理解,可是人语则截然不同,更何况异这匹马不过是师妹从寻常马市里花五十两买来。”
“师姐这就孤陋寡闻了吧。”朱珠见身后石门关闭,石道暗了不少,下意识的凑近司蓝,自卖自夸,“正所谓英雄不论出处,更何况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说明我慧眼识珠,厉不厉害!”
司蓝于暗处窥见朱珠俏丽憨态笑容,亦跟着沾染几分笑意,难得配合应:“若真是如此,那师妹确实厉害。”
两人谈话声于石道之中响起回音,一人清幽冷寂,一人轻盈雀跃,似是天籁和声。
朱珠得到司蓝直白赞许,更是乐开怀。
正当朱珠再欲出声时,没想司蓝忽地吹灭火折子,随即揽住自己,隐藏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