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悟差点移平那个村庄,夏油杰也被气到沉默。
回程路上,两位DK在新干线上睡得相当沉。梦里还有那些村民令人生厌的嘴脸,五条悟气的猛一抬手……一巴掌把身边的夏油杰扇醒了。
夏油杰一脸懵逼、震惊、难以置信:?
总而言之,之后的咒术界都知道这样一条不成文的规定。哪怕任务需要夏油杰和五条悟同时行动,也不能让他们乘坐同一辆交通工具。
月见里坐在书桌边整理了一下书籍和老师发下来的资料。身边的安室放下手里的小镜子,忽然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我有个大八卦你们要不要听?”
安室家主营经纪公司与杂志社,经常会知晓一些被扼杀在摇篮里的大八卦。她知道自己的室友,天然的春绯对八卦不感兴趣也不会外传、月见里总是一个耳朵进一个耳朵出,松本更是看透红尘对男女情爱感悟深刻……
于是她十分放心地宣泄着自己的八卦欲。
“TRAPNEST的主唱蕾拉,有个圈外男友!而且看起来还是年下哦!”
“真的假的?”难得向来淡定的松本都有些诧异。毕竟她向来坚持,以她的火眼金睛一眼就能看出,蕾拉喜欢那个长发的贝斯手。
安室眯眼勾了勾手指,打开手机里偷拍到的照片。“照片被买断了,我偷偷拍的,你们可要保密啊!这是圣诞夜那晚在横滨演唱会后台的。”
月见里和春绯听着八卦,但没有凑过去看照片。
“TRAPNEST的经纪公司买断的吗?最近他们不是在开全国巡回演唱会,这样的桃色八卦不是正好可以增加热度吗?”
松本看了一眼手机里的照片,安室偷拍的有点匆忙,但可以看清蕾拉的背影和白毛少年的脸。
“居然很帅啊,这身高气质还戴着墨镜,是不是经纪公司之后想要推出的新人?”
安室挑眉,摇了摇食指。
“照片是男方那边买断的,出手相当阔绰,脾气也很大,高高在上的感觉。更离奇的是,我爸和我哥都对男方的家族一无所知。我们这边什么时候有这样一号神秘富豪的?”
松本把手机拿过去仔细看了一眼,确实没在任何宴会与商会里见过。
“奈奈呢?你有见过吗?”若不是照片不能继续传播,安室真想让春绯传给须王学长问问有没有见过这号人物。比起蕾拉的恋情,她更好奇这个白毛小子的来历。
月见里笑着从松本手里接过手机,在看清屏幕里的照片后笑容凝固在了脸上。
这个少年,她何止是见过。
但她确实没有见过五条悟这样慌张脸红的表情。
今年的冬天似乎特别冷,东京再度飘起了雪。五条悟和夏油杰从东京站出来,同时被冷风吹得一哆嗦。两人在马路边不约而同打了一个喷嚏。
夏油杰拦了一辆出租车,上车后发现五条悟并没有跟上车。他奇怪地看向车窗外:“悟?”
五条悟拨了月见里的电话,一边等待对面人接通一边冲夏油杰挥了挥手。“杰你先回高专吧。”
……真有精神呢,居然不回高专先休息一下。夏油杰说着那我不管你了哦,然后放下了车窗。
出租车的轮胎在马路薄薄的积雪上压出两条纹路。
这次九州的出差着实烦人,但五条悟也不是全无收获。他在执行任务的时候意外得到一条历经百年的手链咒具,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人把手链做成咒具,那玩意儿压根也不能作为武器使用……
但如果给奈奈带上的话,他就能在人群中一眼找到她了!
飞扬的雪花被隔绝在了无下限之外,白毛少年站在来往的人群中仰头望天。最强咒术师在等待女朋友接电话的时候,几乎和一般男生无异。眼底的期待,唇边的笑意。
手机里的嘟声没有响几下就被对面掐断了。
五条悟惊讶地看了眼手机,然后又拨了一个过去,这一回被掐断得更快。
难道又出什么事了?
五条悟从通讯录里翻出上次存下的保镖的号码拨过去。
“小姐?小姐今天开学第一天在学校呢。”
「奈奈?」
「奈奈奈奈奈奈?」
「熄灯了,下次再说吧。」
五条悟看了眼手机屏上的时间,刚刚才过八点半。分明平时这个时候月见里还会喊他上线做游戏日常任务。
月见里确实早早洗漱完毕躺下了。寝室之后的讨论她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也不知怎么的,之前真的毫不在意的画面和言语像走马灯似的在脑海里一遍一遍重演。
那个少年约会时的漫不经心,在街头与女同学之间的拉扯,没有回音的短信,突然离席的生日聚餐,手机里女人快哭出来的说话声,被遗忘的生日蛋糕,一个拙劣的借口就消失近十天……
所有在恋爱中都能引发争吵乃至分手的画面轰然在心里炸开。
最后落到安室手机里那张照片。
月见里翻了个身,蜷缩着把脸蒙进被子里。好奇怪啊,她为什么会如此介意。介意到甚至不想和五条悟说话。
她明明,不需要任何人给她提供情绪和关心价值的。
月见里握着手机在胡思乱想间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后半夜做了些糟糕的梦。
梦里的她被一群怪物围在墙角,天淅淅沥沥下着雨,没有人找到她也没有人能来救她。身前来来往往大声谈笑的陌生人看不见怪物,只当她是一个得了妄想症的可怜人,眼神里尽是嫌弃和鄙夷。
然后画面转到圣诞节的傍晚。被怪物遮住的日落与海边的日落重叠,忽隐忽现晃得人头晕。她被爸爸抱在怀里,哭闹着要去追那辆坐着妈妈的车。
「那里有怪物,妈妈你回来。」
「那里有怪物,张叔叔停车!张叔叔你快停车啊!」
……
「我到了哦,奈奈。」
少年略显得意的话音撕开残破的画面,中止了刺耳的刹车声和剧烈的撞击声。
月见里从梦里惊醒。痛苦的感受如蔓藤自心底蔓延开,丝丝入扣扎入心底。
时间刚过凌晨四点,窗外的天还是阴沉的墨色。寝室里是三个少女沉稳的呼吸声。月见里因为长时间握着手机,掌心被硌出了深深的印子。
深夜的雪下大了,天刚蒙蒙亮的空旷马路上,只有几台扫雪车在工作。
一台艳红的杜卡迪急速驶过路口,掠过梦境中出现的酒店大门。旧式建筑已经翻新过一次,就连招牌也都换了,早已没了十年前的模样。
马路也在几年前拓宽过一次,四车道变成了六车道。老式杂货铺现在变成了地铁口。
信号灯不断闪烁,与梦里的红绿灯逐渐融合。月见里有刹那的失神,忘了自己是要直行还是拐弯。
应激障碍症发作较为严重的时候,非常容易产生分离症状。
机车轮胎越过了斑马线,直行信号灯却亮起了红色。
“啊啊啊啊笨蛋太宰你慢点啊!积雪路滑啊混蛋!!车头歪了歪了!!自杀狂魔你快停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