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蛋!”
“......”史部小心翼翼地望着站得挺直满脸寒霜的男孩,低声下气地问:“难道说你不是哪个女人为我生下的私生子吗?”
“如果我是的话一定会因为有你这种父亲羞愤而死的!”男孩斩钉截铁地回答。
“是吗?”光一郎松了一口气一样一下子坐在了地上,抬起头,他皱着眉望着拼命挺直了也刚刚赶到他头顶的孩子,十分不满的大声说:
“你到底是谁家的小孩呀!你知不知道没有经过别人同意就闯进别人家里是一件很不礼貌的事情!更何况你还吓到了我,我还以为我的哪次‘嘿咻嘿咻’让我一下子中了一个你这么大的奖呢!对了,说实话你究竟几岁啊?我刚刚可是把我前两天才把过的女人都给说出来了呢!”
“...笨蛋!”孩子抿地死死的嘴唇里冷冷地吐出这两个字,他紧接着不再多说一句话的从一兜里掏出一张揉得皱巴巴的相片伸到男人面前:
“我叫通口椿人,今年八岁,绝对不会是你的小孩,你放心好了!”
“姓通口...那、那个,难道你是通口先生的小孩吗?”
光一郎发楞地看着近得快要贴到他脸上的照片,照片上是一大一小像父子一般亲密的两个身影,被揽在高大男人手臂中笑得一脸开心的十多岁的孩子正是少年时的他。
“你怎么、怎么会有这张照片?我和通口先生一共只照过着么一张照片还不知道是被我们两个谁弄丢到哪里去了,我一直以为不可能会找到了,所以呢...”史部看着照片自语式的喃喃着,忽然,他用迅雷不及掩耳的风雷之势把魔手伸向照片:
“这个我要啦——♥♥♥♥♥”
“你这个笨蛋!!!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抢小孩子的东西!”男孩涨红了脸拼命地从史部手中抢回沾满口水的照片:
“还有、还有你竟然敢用你的脏嘴舔它?!” “砰”的一声过后,史部被男孩的飞脚一击倒地。
“好过份...竟然踢我这张英俊非凡的脸——”光一郎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用力瞪着一脸漠然的孩子:
“如果踢坏了我的俊脸你赔给我呀!” 椿人仰着小脸,眼睛眨都不眨的面无表情地说: “笨——蛋!”
“可恨啊——”史部呲牙裂嘴地骂了一句脏话,凶恶地一把抓住男孩的手臂,孩子的身体轻微地僵硬了一下,但依然固执地瞪着男人大声说:
“你想做什么!”
“......”史部望着一脸顽固死死咬住自己嘴唇的孩子,忽然转换过一张若无其事的脸,满不在乎地耸耸肩松开孩子的手臂从地上站了起来:
“看在你是通口先生孩子的份上我就放过你吧!”
史部把身子探到壁柜上的镜子前仔细地看着自己眼眶下的一下块淤青,过了一会儿他打开柜子上的药油一边擦着淤痕一边说:
“不过比起你那张像女孩子一样的脸,我看我和通口先生更像是父子哪!” “......”
“你来这里到底想做什么啊?”史部从镜子里的反射看着一脸沉默的孩子。
“...我要住在这里。”孩子沉默了一会儿静静地回答。
“咦?”光一郎惊讶地回过头,“你是说你想找通口先生吗?他不在这里住啊——”
“我说我要住在这里。”椿人忍受不了男人的愚蠢一般别过头面无表情地说。
“可是通口先生真的不在这里住啊,”史部一脸‘和小孩子说话真伤脑筋’地蹲下身望着男孩固执的脸说:
“他在别的地方另外有窝啦,我一年里能在这里见到他不超过三次耶,而且就算他经常出去没法和你住在一起也一定把你托给什么人照顾了吧?你为什么会这么晚找到这个地方来呢?”
“......”
椿人用一切与你这种人没有关系的表情漠然地闭紧了嘴巴,史部不满的慢慢皱紧眉,慢慢扳过孩子扭过去的身体警告似的眯起眼睛慢慢说:
“我警告你呦,我最讨厌胡乱任性的小鬼了,你再这样不识好歹的话我就把你从这里丢出去——”
男孩的身体突然明显的僵直地瑟缩了一下。
“如果你敢对我做什么的话我就到警署去告你拐带、虐待未满十四岁的儿童!”像是要掩示脸上一闪而过的痛楚一样,孩子僵挺的硬声说。
“......”史部闭上嘴看了男孩半晌,突然一语不发地开始拨男孩的衣服。
“你、你还想在诱拐罪上再加上猥亵罪吗?”孩子手忙脚乱地挡开男人的手。
“我只是奇怪现在是夏天天气这么热,你穿那么多衣服干什么罢了!”史部淡淡地说着,两只大手毫不费力地拨开男孩挡在自己身前的手。
“放开......”男孩挣扎着,原本强持镇定的脸上开始变得慌乱:“我说放开啊...”
“一切、一切都和你没有关系吧!”
孩子突然发出一声像悲鸣一样的叫喊,惨白着脸推开男人的手,慌乱地把被男人解开的衬衫拉到一起。
“......”(他、妈、的!)
史部突然好像没有看到男孩暴露在敞开的衬衫下满是青紫的身体一样站起身,走进杂物间关上火炉,过了一会儿他拿着两碗热气腾腾的碗面走出来一屁股坐在地上,看也不看男孩的自顾自的吃起其中的一碗:
“你就待到通口先生回来为止吧!这期间我也要住在这里,你可不要占我太多位置啊!”
“我才不需要像你这样的人的同情!”沉默了半晌,重新穿戴整齐的孩子突然像是被男人激怒了一样满面寒霜的硬声说。
“喂,如果你真的是小孩子的话就说出一些像小孩该说的、可爱一点的话来吧!”史部把面条‘呼’的一下全部吸进嘴里,抬起头执拗地望着紧绷着脸的孩子。
椿人瞪着若无其事地拿起第二碗面的男人,像野兽的幼崽一样恶狠狠地低咆着:“你以为我会哭着感谢你吗?你以为你是在好心的收留我吗?”
“这么快就动真怒啦?”
史部吹着冒着热气漂着油光的碗面,嘲弄似的拉起了嘴角:“你的道行还很浅哪,你想和我过招的话至少要先学会什么叫做‘临危不惧,处乱不惊’,等你学会这八字真言时再来找我拼命好了!”
“......”
“你瞪我干嘛?”史部挑起一缕面条放进嘴里,一边嚼着一面抽出空来回瞪男孩:“想吃东西的话自己去做呀,我的东西是绝对不会给别人吃的!”
“......”椿人瞪大眼睛冷冷地看了很快又要吃净一碗碗面的男人,转过身把自己的旧皮箱费力地推到房间的角落里。
“好饱...”史部吞下最后一口面,把还剩下少许残汤的面碗随手放在地上,然后翻了个身四敞八开的躺在地上。
“...你干什么?”安静了会儿,男孩突然有脚轻轻踢了踢闭上眼睛的男人。
“睡觉啊。”史部理所当然地打着呵欠回答说。他的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完,屋子里已陷入一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