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难道已经忘记了你上次不穿衣服就出来,我是怎么把你踢回去的了吗?”三月僵硬的背对着湿漉漉的扑到他背上的男人,硬生生的挤出冰冷得可以让人冒汗的声音。
“人家上次还是穿了内裤的!”随着低微的呻吟似的抱怨声,扑到他背上的男人把头重重的抵在三月肩上,“结果你让人家的小屁屁紫了一个月,弄得我还被在酒吧搭上的女人误会是蒙古斑……”
“你还敢说?”三月从牙缝里慢慢地逼出几个字,男人紧靠在他身上的身体慢慢的开始下滑。
“我头痛……”诺已蹲在地上,抱着头可怜兮兮地小声呻吟着,三月转过身,纤细的眉抽搐的跳动了一下。
“你……你这个白痴被汽车撞到头了?”
“没有啦……”蹲在地上的男人像驱赶什么东西似的挥了下手,“那个大叔胆小得很,我还没撞上他的车他就停了下来,但是我为了把效果造得逼真一点,就在落地的时候小小的和汽车磕了一小下而已。”
三月死死地盯着那个赤裸裸的用一种可笑的姿态蹲在地上的男人,过了很久才表情僵硬地挤出声音。
“……笨蛋。”
“马上穿上衣服!”三月快速的找来衣服没头没脑的扔到男人头上。
“我才不要去医院……”诺已抱着头,可怜兮兮地抬起眼睛望着三月。
“如果是脑震荡怎么办!”三月僵硬的嘴角开始微微地抽搐。
“我才没那么倒霉呢!”男人一边小声地呻吟着,一边慢慢的从地上爬起来,“我脑袋上长的那个角,只要揉一揉就好了。”
“你现在想不想吐?眼前花不花?”三月看着那个男人用一种可笑的姿式爬上床。
“没有啦,我只想吃一片阿斯匹林然后再好好睡一觉……”诺已瘪着嘴慢慢钻进被子。
“你不是对阿斯匹林过敏吗?”三月默默地数着一二三来压制自己的怒气。
“只不过是会做不好的梦啦。”诺已任性的皱起眉,用‘你不让我吃药那我现在就睡了’的表情的从被子里露出眼睛望着三月。
“……”
“我就是不要去医院!”嘟起嘴巴的男人一脸‘你能拿我怎样’的甩过头,随后又有些吃痛的委委屈屈地抱住头。
沉默了一会儿,三月终于从药盒里翻出止痛药和消肿的药膏递给了男人,紧盯着男人把药就着水吃了下去,沉默了一会儿,三月才望着男人硬着声低声说:
“今天我就睡在床的旁边,如果晚上你有什么不舒服就叫醒我……如果想吐的话也要叫醒我,如果、如果你真有什么事情的话我绝对饶不了你!”
“……知道啦。”男人瘪着嘴小心翼翼地点了点头,然后一点一点的龟缩进被子里,刚刚闭上眼睛,男人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把眼睛又睁开:
“你为什么要睡床旁边?那你不就要睡在地上了吗?咱们连个像样的垫子都没有……还是我去睡沙发好了,反正我也早就睡习惯了……”
“你想死的话就动一下看看吧!”三月冷冷地按住从床上蠕动起来的男人,诺已露出那种‘我就是要做’的固执表情。
“可是看你睡在地上我会睡不着呀。”
“你刚刚吃的药会很快让你不再管这么多事的——”
“……”男人在三月冰冷的注视下软弱的瑟缩了一下,安静了一会儿,男人忽然在被子里蹭啊蹭啊的挪出一个地方。
“干脆……咱们两个一起睡好了。”
“你……”三月望着男人张了张嘴又紧紧的闭住,男人望着三月阴沉下的脸,露出一付惴惴的但却又委屈固执的表情。
“我明明已经洗得香喷喷的了……”诺已小声嘟囔着把整个人都转向墙壁,即使三月没有要和他睡同张床的意思也依然不肯去占自己空下来的那边床。
(一起睡……就算不会发生任何事,可是一起睡……)
三月低下头,看着自己被汗浸湿了的手心,(因为自己绝对无法原谅自己喜欢这个男人,所以,这种机会绝对不会再有第二回了……那个男人总有一天会和乱搞的女人一起弄出小孩来,到时候那个男人就会从这里搬出去,这种……和那个男人靠在一起的机会是第一次也一定是最后一次,绝对不会再有第二回了!)
(没想到自己居然会这么软弱……)
两个男人睡在一张床上当然不会再留下丝毫供人转身的余地,三月一边僵直地往床边缩,一边不停咒骂自己,他又不是暗恋男人的怀春少女,干嘛非要抱着什么‘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一定要留下记忆’的愚蠢想法啊!
更何况,两个大男人挤在一张床上根本不会有什么幸福感觉可言啊!只会有手脚伸都伸不开,对方挤着自己的地方硬梆梆的硌都硌死啦的感觉。
“惠美……?”男人模糊地咕哝着翻了个身,将半个身子都压在三月身上。
(混蛋!)
三月僵硬了一下,皱起眉咬了咬自己的嘴唇。
“不对……应该是小芹才对吧?小芹……你真的好香呀……”诺已把似乎有些温度过高的身体紧贴向身边的那个温度适宜感觉清凉的物体。
(到底是谁比较香呀?)
三月一边不太利落的摆脱纠缠在他的身体上的长手长脚一边心里想,他今天根本没有洗澡,到现在身上肯定还有诺已故意蹭在他身上的泥水味。
男人闭着眼睛把脸贴到在纠缠过程中找到的清凉光滑的皮肤上,满足地叹了口气。
“……”三月僵直着身体想把不知什么时候被弄得乱七八糟的睡衣拉好。
“小纯你的心跳得好快呀……”诺已撒娇一般亲腻地蹭着身下柔软光滑的皮肤,像动物一样凭着与生俱来的本能寻找着更加隐密的地方。
三月轻轻地屏息了一下,突然十分粗暴地阻拦那个灼热的身体的继续下压。
“轻一点啊……我的头很痛呀……”男人小小地呻吟了一声,三月僵硬了一下,原本的抵抗动作犹豫着渐渐停止了下来。
诺已不再受到阻拦的手又开始慢慢动起来,三月紧紧咬住嘴唇压下溢到嘴边的呻吟,忽然他微微的颤抖了一下,粗重的喘息声溢出身体。
那个笨蛋……还再以为他旁边躺的是个女人吗?
诺已有些困惑的停下了肆虐的手,慢慢的睁开了眼睛,三月羞愧得发红的眼睛与男人迷茫得罩着一层雾气的黑眸相对,沉默了一下,三月僵硬的挤出黯哑粗嘎的声音:“笨蛋!女人、女人会有那种东西吗?”
男人仿佛还在做梦一般看了三月紧紧咬住的嘴唇一会儿,慢慢从被子里抽出手,男人当着已经羞愧得眼睛都要滴出血来的三月把目光转向自己湿润了的手掌。
三月看着男人脸上露出的甜蜜得可以使人停止呼吸的笑,痉挛得咬紧了嘴唇,(这个男人居然、居然嘲弄他!)
“你好甜哪。”露出笑容的男人忽然慢慢的品尝一般舔了舔自己沾满透明液体的手指,向着震惊得僵硬了的男人慢慢压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