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他节奏的变化,她被原始而狂野的欲望淹没,在极至的甜蜜和快乐面前,在意识越来越混沌之时,她清清楚楚地听到耳边粗喘的男人轻却坚定地低喃了句:“卿卿,我爱你。”
漫天烟花瞬间绽放,朵朵耀眼。王博扣着陈秀的手指,以更深入的姿势霸道地占据她的温暖,体会着一种叫作“销魂”的享受。
星光璀璨的夜里,旖旎一片的室内,透着阳光满地的暖意。
……
陈酆为这次北去做足了准备,颗粒饱满的稻种,干净的粮米,各色锦帛,胭脂水粉,瓷器玉器等等凡是北边缺少的东西他都准备了几车,其中稻种最多,粮米和锦帛次之。
除了这些到北方极受欢迎的货物之外,他还准备了几车上等的药材,均以硬伤外伤的药材为主,还专门找了精通医术的人写了方子带着,这是陈秀给孙尚阳的礼物,为了那次人家的救命之恩,更为了漫长的将来。
出发的日子定在三日后,王博原是不同意的,但陈秀说再晚了就耽误那些佃户们耕种了。
北方经过这一年的多战火的焚烧和铁蹄的践踏,大片的土地都已经荒芜,大半的佃户沦为流民。
如今春暖花开正是耕种的好时候,陈秀选择这个时候北去,便是打定了主意趁着战乱之中的小和平为自己谋得更大的利益。
往大了说,这是安定流民的好举措,实际上她的私心是自己可以通过这个途径建立自己的势力。
陈酆吩咐阿信,叫他带着车队在城北门集合等候陈秀出城一起走。
王博吩咐把马车上的徽记去掉,一大早起身便亲自送她出城。马车里他攥着她的手一句话也不说,一脸的郁闷之色。
陈秀见了只得笑着哄他:“夫主,妾这一去多则半年,少则四个月也就回来了。光阴如箭,不过是须臾之间,夫主乃是大丈夫,何必做此小儿女之态?”
“哼。”王博不悦的扭头,半晌才别扭的说道:“我尚未及冠,不算什么大丈夫。”
“哦?”陈秀被他逗的咯咯笑,但心里却是说不出的酸楚。她比谁都清楚这一去千难万险,说不定还真落得个马革裹尸,只是他在这里闹别扭,她也只好耐心的哄他,“夫主,夫主……人家这就要走了,你就不能抚琴一曲,送送妾么?”
“不送!”王博冷哼着,忽然抬手把她摁到自己的怀里,手劲儿大的吓人,“我已经给孙尚阳送了书信去,你到了边境他会照应你的。还有,你这次经过临州和彭城,临州太守和彭城太守都是我王氏门下的人,若有难处,只管拿着我给你的玉佩去找他们,记住了?”
“嗯,夫主放心,妾都记住了。”
“还有,长垣的武功虽好,但若是遇到大股的军队,你们也是寡不敌众……”王博说到这里又皱了皱眉,抬手掀开车帘吩咐跟在外边的阿骢,“你传我的话,再调二百护卫随长垣一起走。”
陈秀伸手拉过他的手臂来抱在怀里,侧头靠在他的肩膀上,低声说道:“好了,到了临州和彭城那些稻种和粟米基本都散去大半儿了。那些布帛等物也是给临州城的店铺准备的。到了孙将军那里,那几车药材也就有了主儿。我身边没有那些财帛了,还要那么多人跟着做什么呢?”
王博冷哼一声,说道:“我不放心。”这些他自然知道,但知道归知道,心里别扭有时候另一回事。
出了北城门,看见长垣阿信等将近二百人守着八十辆马车排成队等在官道上,王博的手臂一紧又把她抱在怀里。
她转头在他的面颊上轻轻一吻,低声说道:“郎君放心,妾一定安安全全的回来。妾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跟郎君相守到老,而且,妾也不是那种轻易放弃的人。郎君要相信妾。”
王博无奈的点点头,缓缓地放开了她。
陈秀不舍的起身出了马车,站在车辕上掀着帘子又回头看了他一眼,抬手把纱帽带在头上,一咬牙转身下了马车。
一路跑去不敢回头,憋着一口气她一直跑上了陈酆为自己准备的那辆马车才迫不及待的掀开车帘往后看去。
王博的马车依然停在那里,似是没有回去的意思。
看着那紧闭的车帘,想着他一脸的别扭,陈秀无奈的笑了笑,抬手抹掉腮边的眼泪,低声说道:“九郎,等我回来。”
第98章 初谋划
卯初时分天还没亮,深广的屋宇中黑沉沉的。爱豦穬剧角落深处一双鹤顶蟠枝烛台,烛台上的通臂大烛燃了一夜,烛泪堆积,如绛脂珊瑚,垂垂累累,兀自缓缓凝结。
上夜的婢女听得王博唤:“来人。”忙走至帐前,尚衣的婢女上前替他换了薄绢中衣,方穿上浅黛色凤纹裳服,另一名婢女跪下来替他束好绣双螭戏珠纹腰封,并细心的整理好了挂在腰间的玉佩。
捧着铜盆的婢女上前来跪在地上,玉珥转身去绞了帕子又展开递给他,白皙修长的手指捏过玉珥听见他轻轻一叹,便劝道:“郎君昨晚睡得很晚,今日何不多睡一会儿?”
“睡不着了。”王博把脸上的帕子拿下来丢进铜盆中,转身往窗下的榻几走去。
昨晚又梦见她了,那缠绵的情谊,无尽的欢爱,娇声软语唤着他‘夫主’的样子,无一不在梦中浮现。有时候他也想沉浸在梦里也好,可再好的梦都会醒,醒来时的那份失落重重的撞击着他的心坎,那种酸涩的滋味让他怎么睡得着?
“郎君,这是长垣将军送来的书信。”一个小婢女从外边进来,恭敬的把手中的书信递到王博面前。
王博抬手拿过书信,摆摆手示意小婢女可以走了。
慢慢地撕开书信,看见那清秀的字迹慢慢地写了整片绢帛,他冷峻的嘴角微微的弯了起来。看着看着,他忽然轻声说道:“还算有良心,知道想我。”
贪恋的看了两遍才把绢帛折叠起来放回信封里交给玉珥,“好生收起来。”
玉珥接过书信,转身去放在王博床榻里面的小暗格子里,又转身回来接过他手里的水杯,轻笑道:“郎君,陈家二位郎君都安好吧?”
王博轻声一笑,说道:“玉珥,你学坏了。”
玉珥偷笑着跪坐在他身后拿了雕花象牙梳给他梳头,轻声说道:“奴婢是看郎君高兴才敢问的。”
“唔,他们很好,已经到了临州了。”微笑再次在他冷峻了半月有余的脸上绽开,跪在他身后的玉珥不小心瞥了铜镜一眼,再次低下头去偷笑。
二人都对着铜镜,这丫头的表情自然逃不过王博的眼睛,他长眉一挑,淡淡的问道:“你笑什么?”
终究没逃得过她家郎君的慧眼,被质问的玉珥再次微笑起来,低声说道:“奴婢这心都悬了半个多月了,郎君不知道,这府中上上下下的人都战战兢兢地,最怕见到郎君了。”
“嗯?”王博不解。
“陈家郎君走了这半个月来,郎君的脸上就没有一丝笑,大家谁不怕呀。生怕有个闪失被郎君打一顿赶出去了。”主子笑了,做奴婢的自然也没那么担心了,话也敢多说两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