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医女(753)+番外
“恐怕……”姚凤歌的心里闪过无数人的面孔,做首辅的父亲,做东南经略使的长兄,还有宁侯府一品护国夫人掌管药监署和国医馆的妹妹,以及如今当家作主的儿子还有已经是五品诰命的女儿……
“我不求名分,只愿留在你身边。”云悯看着姚凤歌眼里的犹豫,已经猜想到了她的心事,因道:“你可随便对外边的人解释,说我是你的账房也好,管家也罢,总之,我……”
“你不要说了!”姚凤歌猛然抬头打断了他的话,她心中的苦不比眼前这个人少一分,也正因为这样,她也明白眼前人心中的苦涩滋味,过往种种如烟如云,风吹即散,何等尊贵的他如今放低了姿态卑微到尘土里,为的也不过是余生的陪伴。那么自己还有什么可怕的呢?
“没有账房先生,也无需什么管家。”姚氏伸手握住云悯的手,沉声说道,“大不了我身上这三品的诰命不要了!儿子已经长大,女儿也已经嫁人,这尘世之间还有什么是我放不下的?我为了别人活了大半辈子,从今往后就算是我任性妄为,还能有几年?”
“说得好。”云悯揽着姚凤歌的肩膀一步一步的往屋里走着,轻叹道:“身外无羁束,心中少是非。被花留便住,逢酒醉方归。自此后,我们便过几年潇洒的日子,方对得起这烟雨繁华的滚滚红尘。”
“余生,有君相伴,此生再无憾事。”姚氏抬手挽住云悯的手臂,把脸贴在他消瘦的肩膀上。
雨,依旧淅淅沥沥的下着,梧桐树上的花带着重重的雨露落在地上,发出“啪嗒”的轻响。那甜甜的花香被暮春的风雨挟裹着,散向书斋的每一个角落。
番外寂寞的解药(云歌cp二)
骄阳炙烤着京城的每一寸土地,天地仿佛落入了一只大大的蒸笼,闷热难当。
一辆华丽的马车急匆匆在宁侯府的大门口停下,把门房里当值的几个小厮都吓了一跳,为首之人忙跑出来帮忙搬梯凳,笑问:“这大热天儿的,表小姐怎么来了?”
“陈伯,我有要紧的事情找姨母。”苏瑾月下车后便急匆匆的往里走。
“是是,表小姐不要着急,我家夫人今日刚好在家。小奴这就着人进去通禀。”仆人说着立刻朝旁边的小厮使了个眼色,那小厮立刻一路跑进去报信。
苏瑾月进了内宅还未到花厅,便在游廊之中遇到了正要出门的卫依依。卫依依看苏瑾月行色匆匆,面带焦虑,便笑问:“姐姐如此匆忙,是家里的房子塌了吗?”
“嗨!房子塌了也没如此着急。”苏瑾月面色纠结,一看便是有难言之事。
“哟,比房子塌了还要紧?”
“你别闹了!房子塌了我来找姨母干嘛?我早就叫人找泥瓦匠去了!”
“啊!也对也对!”卫依依笑眯眯的看着苏瑾月,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表情,“你来找我母亲……难道是求药的?”
“求什么药呀,依依你别闹了!快闪开!”苏瑾月扯了卫依依一把,着急的往屋里去。
“姐姐你急什么,让我来猜一猜你找我母亲到底是为了何事。”卫依依抱着苏瑾月的胳膊故作沉思片刻,忽然笑嘻嘻的说道,“哎呀,我知道了!”
苏瑾月被她这一句吓了一跳,脸色都变了,反问:“什么?!你真的知道了?!”
“哟,这就急了?你放心,我不会乱讲的。”卫依依仗义的拍了拍胸口。
苏瑾月松了一口气,叹道:“妹妹知道轻重,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卫依依挽着苏瑾月的胳膊进了屋子,又悄声说道:“嗨!年轻夫妻恩爱过度乃是常有的事儿,况且姐夫的身子本来就单薄,房事不力,让母亲调制一剂温补的汤药给他吃个十天半月的管保就好了,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姐姐如何这么办沉不住气呢?”
“你……胡说什么?!”苏瑾月顿住脚步,哭笑不得的看着卫依依。
“啊?不是姐夫?”卫依依大眼睛转了转,“难道是姐夫索取过度,姐姐不堪重负……”
“你给我闭嘴!”苏瑾月情急之下伸手捂住了卫依依的嘴巴,尴尬的看看左右捂着嘴巴偷笑的丫头们,啐道:“你这丫头整日里没个正行!就知道胡闹!”
卫依依一看苏瑾月急的眼圈儿都红了,赶紧的福身道歉,连声叫好姐姐。
“你们在闹什么?”一声轻柔的呵斥传来,纱帘一动,一个窈窕的身影从帐幔之后转出,“瑾月丫头,这大热天你怎么急匆匆的跑来了?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儿吗?”
“姨母!你一定要帮帮我!”苏瑾月说着,径直朝着姚燕语跪了下去。
“这是做什么?有什么事情起来说。”姚燕语又转头吩咐卫依依:“快把你姐姐扶起来。”
苏瑾月起身后又上前两步,在姚燕语跟前的脚踏上坐下,抱着她的腿哭道:“姨母,这件事情您一定要帮我!”
如今的姚夫人最见不得晚辈孩子们哭泣掉泪,见苏瑾月这样顿时心软,忙拿了自己的帕子给她擦泪,连声劝道:“你这孩子!有什么事情你尽管说就是了,只要是我能做的,难道还能不帮你?”
“就是……”苏瑾月想说,又颇有顾虑的看看四周,扁了扁嘴巴说道,“这件事情关系到外祖家和定北候府以及一种亲戚的脸面,还请姨母屏退众人,瑾月才好说出口。”
闻言,姚燕语忍不住蹙眉,但还是朝着身边的人摆了摆手。两旁的大丫鬟褔身退下,门口的小丫头们也悄无声息的退到门外。苏瑾月看了一眼卫依依,欲言又止。
“姐姐快说吧,难道你有事儿还瞒着我不成?”卫依依好奇的催促道。
“姨母,月儿不孝!求您劝劝我母亲吧!”苏瑾月说着,又抱着姚燕语的腿跪在了地上。
姚燕语脸色顿时变了,低头看着跪在脚边的苏瑾月,沉吟半晌,方叹道:“月儿,你母亲把你们几个孩子带大有多不容易,你知道吗?”
“月儿知道,父亲早早亡故,月儿自幼与母亲相依为命到如今,母亲的苦楚月儿一点一滴都铭记于心。可是不管怎么说,她都不应该……实在是不应该做出这种羞辱门楣的事情来……”苏瑾月呜呜哭道。
“你闭嘴!”姚燕语生气的喝止了苏瑾月,起身说道:“身为子女,怎么能这样说自己的母亲?!”
“是,是月儿不孝!不该对自己母亲的行为有所指摘。可是……可是,母亲公然与一个男子同进同出,还说要嫁给他!这,这……这件事情若是传扬开来,不但定北侯府颜面无存,连外祖的名声也必然会受到牵连……大舅父已经来了书信,让月儿求母亲改了这主意,可月儿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劝说母亲,还请姨母看在我们同气连枝的份上,劝劝母亲……只要她不改嫁,就……就让那男人留在家里也就罢了!”苏瑾月说到后面,万般无奈的叹了口气,让那个男人留在母亲身边是她能做出的最大的让步了!